本讲要介绍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一旦到了完全不承认“善”和“恶”就是价值或者不承认价值是第一要义的时代或社会,那将会产生什么样的问题。
例如,在食物是否美味或者咸与不咸之类的问题方面可以承认个人的主观感受,但是否有害却不能凭主观断定。此外,某种行为是善是恶或者对自己是否有利,这也不能仅凭主观断定。但是,如果认为绝对的价值是不存在的,价值只是相对的,那就会陷入虚无主义,这也是一种价值相对主义。如此一来,又将会产生什么样的问题呢?正如日本哲学家三木清在《人生论笔记》中所说:“如果不希望独裁,那就必须克服虚无主义,从内部进行改变。然而,如今日本的很多知识分子虽然极端厌恶独裁,但自己又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虚无主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遂了独裁者的愿。因为,在既有的稳固价值观基础上建立新的价值观很难,可是,要在零基础上建立新的价值观却非常简单。如此一来,价值相对主义便成了独裁的温床。
这样的事情不仅是在三木清生活的战前和战中 ,即使在今天也依然存在。一旦让大多数人停止思考,树立执政者所希望的价值观就成了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在日本便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高学历的年轻人成为宗教信仰者,他们被洗脑,然后犯下杀人罪。假如从小就一味只知道学习,对社会上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那就很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自私自利的精英人物对社会可谓有百害而无一利。
本讲的主题是“哲学能做什么”。虽然我们必须对大千世界的种种事物不断进行彻底的思考,但我们对问题的思考似乎也免不了以“一无所知”而告终。
认为自己所知众多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明白人。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都必须回到苏格拉底“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这一原点。如果学习哲学的目的是想要找出一个具体的答案,那终将会无果。我们无法像往自动售货机里投入硬币便“咔嚓”一声出来饮料一样得到自己所寻求的东西。
即便如此,思维方式却会清晰起来。“该怎么思考才好”之类的思维方式在希腊语中称为“逻各斯”,也就是“理性”或者“语言”的意思。在本讲中大家可以学习这一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