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和程程要回寝室,夏灯想趁着晚上没人去游泳馆游一会儿。刚走向不同地方,那小三儿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她们四五个,拦住了程程和舒禾两人。
程程冷哼,不怎么怵。舒禾脾气暴,但她是典型的嘴厉害,一打架就心慌气短打哆嗦。
那女生也不废话,把一部破手机扔给程程:“你男人给你的备注是程二,他说你很好骗,还有点钱,可以拿过来给我花,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分手?”
另外几个女生就是夜读室的那几个,一直不时翻白眼,有点装过头。
程程笑了:“你知道我俩上次吵架为什么?差不多也是我发现他逗路边的小野猫,开始他还嘴硬,没两天掀了原先供词,说是那小野猫贴上来的,他一直拒绝。”
那女生几人还真在听,舒禾也在听,她没听程程说过这段儿。
“当时没证据,不好翻脸。后来我才知道,他改话是已经把那小野猫当不要钱地嫖了。”
那女生脸色突然难看。
程程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不是买完香水就去开房了?然后他就人间蒸发了?”
那女生抿紧嘴,不吭声了,脸绷得紧。
程程拿出手机,外放了她这个前男友两分钟前发的语音:“程程我错了……试香那事是意外,我帮我兄弟应付女人来的,我有了你,那些‘批发市场的小件货’我怎么看得上啊?”
程程放完,女生有些张皇失措,眼睛不知道看哪里,话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选择不信,警告程程:“捏造语音犯法知道吗!”接下来骂得很难听,也有些气急败坏。
舒禾看她也太可怜了,拉拉程程,不想浪费时间了。
那女生没了男人,没了面子,怎么可能让她们走呢?上来就要薅头发。舒禾被推进了灌木丛,程程被甩了一巴掌,但因为反应快,最后只是甩在脖子上,那也是顿红起来的巴掌印。
几个人特别难看地扭打在一起。
夏灯刚把手机放进柜里,有人专门来告诉她舒禾和程程被几个女生打了,她立刻关上柜子,原路返回。
到现场时,几个女生一身的伤,眼睛肿了,胳膊划破了,头发也被揪掉了好几撮。路过的人把她们拉开了,但显然她们没完没了,一直骂街。
夏灯蹲在程程和舒禾跟前,想扶她们先去校医处。那几个女生吵吵闹闹一直吸引程程和舒禾的注意力,打架最重要,她俩根本顾不得听夏灯说什么。
夏灯扶了几次没扶起来,扭头对那几个女生低喝:“闭嘴!”
那几个女生对上夏灯的脸,倒是安静了几秒,但很快又骂。
夏灯同人一起把程程和舒禾扶到她打的车里,转身跟几个坐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女生说:“路灯有监控,现在报警,你不光要被警察教育,还要被学校处分,要是运气不好,她们俩被断定为轻伤,你想想你要花多少钱、找多少人才能消除负面影响。”
陪着那女生的几人害怕了,拉着那女生,想跟她说先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那女生不依不饶,明显脑子超负荷,疯了。另外几个女生只好替她跟夏灯说好话。
“我已经报警了。”
“……”
她们全忘了,夏灯不管事,不是不会管。看起来淡漠、温顺,可能只是看起来。
程程和舒禾只是皮外伤,到校医处还被校医说了。
“都是女大学生了还跟小孩似的闹别扭,又揪头发又剋胳膊的,全破了相了。”
两人好言好语地把校医哄走,塌了肩膀:“都是什么破事啊……”
夏灯靠在诊断桌:“派出所和学校都会处理。”
程程不在乎那几个女生会有什么处分,都不是公主,家里没条件给她们出头。这次之后,估计会识相,躲着她们走。
只是为什么女生被男人骗,却觉得帮她戳破谎言的是坏人?
舒禾捂着头:“我发现我真不能打架,打得激烈的时候我心砰砰地跳。”
程程扭头冲她笑:“不会有下一次了,下礼拜我请你俩去吃顿澳龙吧,感谢姐妹们坚定不移地站我这头。”
“真的假的啊?”舒禾说,“别下礼拜了,就这周周末吧,我的酷姐。”
程程下巴点点夏灯:“酷姐在那儿呢,下凡的感觉怎么样?”
舒禾没等夏灯说话:“天上的都是从凡间上去的,灯办事利落是她本来就利落,只是一般事懒得搭理。”
其实她们平时捧夏灯的这些话,只有七分真,还是夏灯太漂亮又太有钱了,慕强的人总是会盲目一些。在她们眼里,夏灯就是上帝和女娲联名创造出来引人妒忌的。
她们在这边扯着淡,夏灯来了条微信,点开来看,黑色头像的主人问她:“忙吗?”
她记得他去农家院回不来,就是问她,忙吗。
她回复:“我的车在你家的小区。”
意思是,不忙,但也接不了你。
游风把网球馆的地址发了过来:“帽子在你那儿。”
“……”夏灯看着他这消息,半天才回,“是你戴在我头上的,我当时没打算要。”
“又下雨了,风比上午大一点。”
“……”
舒禾看夏灯锁着眉:“怎么了?”
夏灯没听见,回复游风:“网球馆周围的网约车还挺多的。”
游风也干脆:“好。”
回完,夏灯把手机扣放在桌上。舒禾和程程对视,也没碰撞出来答案,却没再问。
校医处突然安静,夏灯靠着桌,左手攥着右臂,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
舒禾也看窗外:“马上四月了,雨应该会少点吧?”
“涂州,沿海城市,风啊雨啊怎么少得了?”程程接话。
舒禾看了眼天气预报:“刚才气象局群发短信,临时提醒晚上有暴雨呢,黄色预警。”
“下吧,别停,淋死一个是一个。”
“缺不缺德啊,肯定有不少人还没回去。”
“那怪谁?我早上看天气就显示晚上有强降水,但凡看个天气预报就不会那么点背。”
“……”
暴雨也会有车接单,夏灯收回眼来。
程程看了会儿本地动态,笑了:“淮知路堵车了,那不是完犊子了吗?贵族小学、中学都得走那条路,估计得困住一条龙的超跑大奔。”
“就是因为他们所以才会堵啊。”
“确实,一家子恨不能开八辆车去接一个小崽子。”
“那边有个收费站,这个点也在检查健康码,全赶一起了,怎么也得半夜才能疏通了。还想去那边吃个驴肉火烧呢,算了。”
“还吃驴肉呢,你都快跟驴一般蠢了。”
“你放屁!我很精!”
她们瞎聊着,夏灯在想别的事。
游风去的网球馆就在淮知路上。夏灯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淮知路那一骨节的红色着实扎眼。这个天气,这么堵,怎么会有车接单?
她突然说了句:“我要不要去?”
舒禾和程程一齐看向她,一齐问:“什么?哪儿?”
夏灯后腰离了桌沿,还是走了。
如果不打算去,问什么?问的时候不就是想好了?
“别是去淮知路吧,灯,那可就困住了!”舒禾冲着夏灯喊。
夏灯没停。
那就困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