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江南早早就进城去参加了侦探协会的考核,并且用自己的专业知识非常顺利通过了考核,过了几天之后,在诺顿教授和警署的帮助下,肖江南拿到了联邦国的侦探执照。其实在联邦当侦探,并不必然的需要侦探执照,在这个国家开展侦探事务,本身就得到了法律的允许,只是说有了执照之后,更容易获得当事人的认可。
十一月十日,和委托人联系好之后,肖江南和章丝丝开车前往了那个神秘的古堡。
肖江南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沿途的风景,章丝丝则是哼着歌开着车,肖江南也听不清她嘴里哼的都是些什么。
白色小皮卡一路穿行,走过了整个市区,到了西部郊区的偏远地带。在导航的指引之下,章丝丝把车开进了一个森林公园,几十米高的巨大杉树笔直的排列在道路的两旁,巨大的树荫遮蔽了这条柏油公路。
十一月份的塔兰托,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尤其是在密林之中,肖江南喝出的气不经意间便模糊了车窗。今天,肖江南穿了一件白色的鹅毛短款羽绒服,腿上穿了牛仔了和一双登山鞋,章丝丝则是穿了一件粉色的长款羽绒服,脚上也穿上了保暖的山羊绒皮靴。
车子在森林公园的公路上七拐八绕的,不知不觉就闯入了一片浓雾,章丝丝没办法,只能减速慢行,按照车载导航器一点点的搜寻道路。
就这样艰难的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小皮卡终于开出了密林,走上了盘山公路,一路向上爬行,最陡峭的地方,这条盘山公路能有将近50度的陡坡,还好这辆皮卡是越野款的,能够适应这样的地形。肖江南心中很无语地想道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无聊,买个房子还偏偏挑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爬上盘山公路后,小皮卡开上了一个相对平台的山崖,在山崖上,耸立着一座黑色的城堡。
远远就能看看,这座城堡雄伟的塔楼直插天际。
古堡的四周挖的有护城河,闸门也早就放下了,章丝丝很顺利的就把车子开进了古堡里面。
古堡内部是城墙围起来的一个小广场,还有一座精美的人鱼喷泉。
一位两鬓斑白的男性站在广场里静静等候着,他身穿黑色风衣,面型消瘦,脸上满是皱纹,他的身旁还有一位漂亮的中年女子为他撑着伞。
肖江南和章丝丝刚走下车,男人便迎了上来,问道:“二位是肖侦探和朱利安小姐吗?”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受诺顿教授的指派,过来帮助江二郎先生解决困难。”
白发男人伸出手和肖江南握了握,说道:“我就是江二郎,二位好,旁边这位是我的女儿江小雪,诺顿教授已经提前给我说过了,非常感谢你们能不辞辛劳,来这里给我帮忙。”
“没关系,您说笑了,您也是诺顿老师的好朋友了,也算是我的长辈。给长辈帮忙也是应该的。”
江二郎拍了拍肖江南的肩膀说道:“年轻人,真不错。走吧,我带你们进去找个房间。”
进入古堡的大厅后,肖江南看见了满屋美轮美奂的装饰,墙上挂着名画,长长的楼梯通往二楼,就像宫殿前的台阶一样雄伟,大厅的房顶上和墙壁上还画满了壁画,都是宗教风格的油画。
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婆婆迎了上来,这位老婆婆看着年非常的大,满脸的老人斑,背也弯成了一个虾米的样子,眼镜更是小的像没睁开一样。她操着苍老的声音问道:“二郎啊,家里又来客人了吗?”
江二郎给肖江南和章丝丝介绍道:“肖侦探、朱利安小姐,这位是桂兰阿姨,是我父亲的保姆,算是我们家里的长辈了。桂兰阿姨,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肖侦探是一位华夏来的大侦探,这位朱利安小姐是他的助理。我现在需要给他们安排两个房间。”
桂兰指着二楼说道:“小雪啊,你带这位侦探先生和他的女伴儿一起去二楼,给他们挑一个西面的房间,那边能晒到太阳。”
江小雪说道:“好的,桂兰阿姨,肖侦探你们二位跟我来吧。”
上楼梯的时候,肖江南注意到,这位叫江小雪的女士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的额头上长出了不少皱纹,皮肤上打上了不少的粉底,手上的皮肤也略显苍老,至少有30岁以上。她穿着白色羊毛大衣,戴了一条珍珠项链,显得很是优雅。
肖江南问道:“江小姐,这栋古堡是你们家的吗?”
江小雪说:“是啊,是我爷爷买下来的。”
“那您祖父可真是有钱啊,能够置办下如此之大的产业,对了,江小姐,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你祖父的事情,毕竟我这次是奉命来寻宝的,需要了解一些背景。”
一边上楼,江小雪一边为肖江南介绍道:“听我父亲肖侦探和朱利安小姐也是华夏人,其实我们一家人也是从华夏移民过来的,我祖父叫江河,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是他在塔兰托商界可是小有名气的。祖父江河在五十年前从华夏国远度重洋,来到联邦国创业,创业之初,一切都非常的艰难,祖父只能靠卖菜卫生,后来通过偶然的机遇,祖父拿到了一笔投资,开了一个生鲜店,就这样,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终成为了零售业的商业巨鳄。祖父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后,就开始到处买地,开发房地产,这座城堡就是祖父功成名就之后买下的,传说是中世纪的一位骑士修建的,这位领主是教会册封的骑士,这位骑士给教会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在一次宗教运动中,这位骑士被诬陷为魔鬼的帮凶,被教会组织的暴民砍下了脑袋,当地传说中,这位冤死的骑士灵魂没有消散,而是变成了一个无头骑士,他整日里骑着战马在自己的封地上巡逻,诛杀一切来犯的人,据说至今每当夜黑风高的时候,还有人能听见城堡后面的小树林里传出战马的嘶鸣声。”
听了江小雪讲的故事,章丝丝浑身一阵颤栗。肖江南微笑着说道:“江小姐还真是会讲故事,我都觉得住在这里有些害怕了。”
章丝丝说:“江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到现在还能听到战马的嘶鸣声?”
江小雪嘿嘿一笑,说道:“朱利安,看把你吓得,我说的当然是当地村民编造的传说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些鬼神的传说。”
本身就胆子比较大的章丝丝听了江小雪的话之后,拍拍胸口镇定了下来。
其实无论章丝丝再勇敢,她也是一个女生,一个身手高强的女生也许不怕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但是在听到这些鬼怪之事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害怕的。
走着走着,江小雪就把二人领到了西边走廊的尽头,她对二人说道:“二位是住一个房间,还是分开住?”
还没等肖江南反应过来,章丝丝率先抢答道:“分开住,我们分开住。”说完这句话之后,章丝丝的脸上还泛起了一丝红晕,似乎在心里又联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情。
给二人安排好房间后,江小雪说道:“门钥匙在每间屋子的门后面都有,如果丢失了可以找桂兰阿姨去要备份的,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六点钟我们准备开始家宴,我们家的家宴可是非常丰盛的,都是华夏国八大菜系的经典名菜,在联邦国可是不容易吃到正宗的,你们一定不要错过呀。”
肖江南站在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卧室内,感受着墙壁上的温度,他觉得这个地方看起来奢华无比,但却总是显得非常冰冷,他还是怀念自己在平海路的那间老房子,面积不大,但却充满了温馨。
看着窗外笼罩的乌云,肖江南喃喃自语道:“要下大雨了。”
肖江南躺在床上睡午觉的时候,一声巨大的雷鸣声将他震醒了,醒来后,肖江南看了看窗外,并没有看到预期而至的闪电,也没有雨点掉落,还真是光打雷不下雨。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肖江南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江小雪的声音:“肖侦探,你睡醒了吗,抱歉,这个城堡位置太偏僻了,手机是没有信号的,我们一般都用座机通话,等会就要开饭了,麻烦你叫上朱利安小姐一起下来用餐吧,我也给你们介绍介绍我们的其他家人。”
肖江南说道:“好的,麻烦你了。”
肖江南穿好衣服,洗漱了一下,就去对面叫醒了章丝丝,和章丝丝一起下了楼。经过了七拐八拐之后,肖江南会被章丝丝总算在这座巨大的城堡里找到了餐厅。准确的说,是个宴会厅。
这个宴会厅被水晶灯照的金碧辉煌的,一张非常长的餐桌放在宴会厅的正中央,主位被空了下来,其他位置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这些人有老有少,除了江小雪和江二郎之外,其他的人,肖江南都不认识。
江二郎坐在主位旁边,看见肖江南进来后,便主动起身欢迎:“肖侦探,朱利安小姐,你们好啊,欢迎参加我们老江家的宴会,小雪,快给二位贵客安排个座位。”
于是,江小雪听从江二郎的安排,给肖江南和章丝丝安排了她旁边的两个座位。江小雪依次向二人介绍道:“各位家人,这位是塔兰托大学诺顿大师的亲传弟子杰克·肖侦探,旁边的这位美女是肖侦探的助理,诺顿大师是家父的好朋友,他安排了肖侦探和朱利安小姐来帮助我们解开爷爷留下的谜题。”
肖江南和章丝丝站起身向大家打了招呼。
江小雪继续介绍道:“肖侦探、朱利安小姐,我来给二位介绍下我们的家人吧。家父你们都认识了,他是我爷爷江河的次子,爷爷还有个长子,也就是我的伯伯,他前段时间不幸去世了,家父身旁的这位就是伯伯的长子江国荣,也是我的大哥,他继承了伯伯的产业。”
肖江南起身和这位看着很绅士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握了握手。
江小雪继续介绍道:“大哥旁边的美女是我嫂子梅琳,她可是首都本地人,给过我们这些外来户很多照顾。”
肖江南再次起身示意,他注意到江国荣的妻子梅琳是这个家庭中唯一的外族人,其他成员都是华夏人。
江小雪继续说道“嫂子旁边的是他们可爱的女儿江可人小美女。她今年18岁,刚上大学。”
江可人是一个混血儿,长得非常的漂亮,像极了芭比娃娃,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却有着白人的身材和五官。只是这个江可人的性格似乎不是太好,他自顾自剪着自己的指甲,根本不理会肖江南。
江小雪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也没有批评这个侄女,继续说道:“江可人旁边坐的是我大伯的另一个儿子江国华哥哥,他是一个重点中学的老师,为人师表,是我们家最有文化的人呢。”
江国华微微点头向肖江南示意,表情有些不悦,似乎江小雪说出他的“中学老师”身份,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肖江南发现这个江国华和江国荣长得有五分相似,都是国字脸,吊梢眉,只是比起经商的江国荣,他的身材显得更匀称一些。
随后,江小雪又向肖江南介绍了江国华的妻子何艳,一个传统的华夏国女人,也是一名中学老师。
最后,肖江南认识了江国华的女儿,也是家族辈分最小的人儿---江小宝。
江小宝长得和父母一点都不像,今年刚刚15周岁,非常的可爱,穿了一身粉色的蓬蓬裙,笑起来脸上会出现两个小酒窝,她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对肖江南和章丝丝说了:“叔叔阿姨好。”
城堡里的宴会进行的不是特别顺利,很长时间内全桌人都处在沉默的状态之中,大家互相之间也不说话,氛围很是怪异。江家人聘请的华人大厨做好了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有糖醋松鼠鱼、龙井虾球、鲍汁炖鱼翅等名菜,桌上的几人却只顾着自己吃自己面前盘子里的东西,似乎其他人吃过的菜有毒一般,避而不及。
江国荣故意找了个借口打破了沉默,他站到了宴会厅门口的健康秤上,说道:“哎呀,我又胖了,都140斤了,看样子今晚得少吃点了。”
江国荣的妻子梅琳说道:“你就是不锻炼,光节食有什么用。”
于是,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讨论起了减肥的事情。
但是,宴会只开始了不到20分钟,江国荣的女儿江可人就非常没有礼貌地离开了餐桌,江国荣生气的训斥了几句之后,叮嘱妻子去看看女儿是什么情况。随后,他带头举杯给大家说道:“各位,实在是让大家见笑了,我女儿从小就被我给惯坏了,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为了一点点小事,这几天都在跟我和他妈妈怄气。”
江小雪打圆场说道:“小侄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最需要家人关爱的时候,大哥不要太生气,要以教育为主。”
江国荣开玩笑说道:“妹妹对女孩子的小心思还真是了解啊,将来结婚了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好妈妈,话说妹妹你什么时候结婚啊,也好让哥哥我去喝一喝你的喜酒。”
江小雪脸红着说道:“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怕是嫁不出去了,我就比哥哥你小四岁,你女儿都18了,我还没结婚。”
江国荣微笑着安危道:“小雪,你现在着急也没用了,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应多出去参加参加社会活动,这杨才能多认识点人,拓宽自己的社交圈,这才是找对象最好的办法。”
江小雪对这位热心大哥的关心很是感动,她说道:“大哥,不用你替我操心了,我现在就是摆着一副随缘的态度,一切就听从上天的安排吧。”
江国荣露出了憨厚的微笑,为江小雪倒上了一杯酒。说道:“小妹,你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的话,尽管跟哥哥说,哥哥现在接替了父亲的生意,在外面也认识了不少人,有很多都是优秀的男青年,凭借咱们家小雪的模样和出身,我想配这些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面对哥哥的好意,江小雪温柔点点头。
与憨厚的江国荣不同,江一郎的另一个儿子江国华似乎显得有一些冷漠,他似乎对哥哥和堂妹之间的对话不怎么感兴趣,只顾着给自己的女儿江宝儿分割盘子里的羊排,相反的是江宝儿,这个小女孩显得很是可爱和懂事,他吃了两块羊排之后,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我去看一看姐姐她怎么样了,你们先吃着啊。”
说话的同时她的脸上还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江国华对江小宝说:“你去把你婶婶叫过来吃饭,我刚才看她也没吃几口饭就走了。”
“好的,爸爸。”记住了江国华对自己的叮嘱之后,江小宝就蹦蹦跳跳的去二楼找自己的姐姐江可人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梅林一脸愁容地回到了餐桌前,江国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女儿又惹你生气了?”
梅林点点头说道:“你女儿可真难管呀,刚进入大学就开始早恋。”
江国荣说道:“其实她这个年纪谈恋爱也很正常了,只是她找的那个对象实在是一个地痞流氓,我只是担心她被那个男孩子给带坏了。”
梅林说道:“你说的是啊,她跟着那个男人又是逛夜店,又是抽烟喝酒,还逃课出去打架斗殴,可人她第一个学期的学分都没有修够没,都我都担心她毕业不了。”
江国荣叹了口气说道:“唉,养儿还比生儿难,二弟,你和何艳都是老师,能不能传授我们一些教育孩子的方法呀?”
江国华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待孩子就要严厉,我们华夏国的传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祖宗的教诲是没有问题的。”
梅林一脸不敢置信地说道:“难道你们对小宝也是这样吗?”
江国华点了点头说道:“江小宝小时候调皮捣蛋,被她妈妈打过不知道多少次,现在终于听话了,但是有时候还是会犯浑。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总是不长记性,必须要经常的敲打才行。”
江国华说完这句话之后,餐桌上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江国荣和梅林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弟弟的话。为了打破两位哥哥之间的尴尬气氛,江小雪再次举起了杯子说道:“来,我敬大家一杯,大家不要光顾着说家里面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我们也给远道而来的肖侦探和朱利安小姐讲一讲我们家这次遇到的麻烦事儿。”
“唉,对对对,小雪说的对,你们给肖侦探说一说关于遗产的事情吧。”
喝的有些微醺的江二郎开口说道。
他是这个餐桌上辈分最大的人,他开了口,众人自然是要听的。
江国荣作为最了解这件事情的人,听了叔叔的吩咐之后。便开始对肖江南讲述起了关于遗产的种种故事。
江国荣说:“关于遗产的事情,其实还要从我的爷爷那辈人说起。”他刚说了这句话,还没有开始说下半句,桌子另一边的江国华便站起身说道:“你们先聊着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何艳也是一脸冷漠地站起身跟大家告辞了,说要去照顾江国华,二人就这么离开了宴会厅。
肖江南看见江国华用力插在羊排上面的那把叉子,心中若有所思。
江小雪给大家解释道:“肖侦探、朱利安小姐,你们不要见怪啊,关于遗产这件事,在我们家非常的敏感。我二哥长期以来多有不满。不让他们听见也好,以免惹他生气。”
肖江南疑惑地说道:“江国荣先生,这个遗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作为大哥的江国荣耐心的解释道:“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家经历过两次遗产分割,第1次是我的爷爷江河去世的时候,他将自己巨额的财产平均的分成了5份。一份给了江二郎叔叔、一份捐给了慈善机构,另外三份给了我的父亲江一郎。这个时候我们家并没有产生什么大很大的分歧,因为大家都觉得爷爷的财产分配还算公平。”
喝酒喝的满脸通红的江二郎在靠在座位上说:“没错,我大哥江一郎无论是人品还是才华,都比我强得多,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就想过一过悠闲日子,父亲把他1/5的财产给了我,已经足够我和我的子孙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了,所以我对父亲的分配方案非常的满意。公司的事情也不用我去操心,钱还照花。况且我也只有小雪这一个女儿,并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
江国荣继续说道:“我家的一切纷争起源于第2次遗产分割,也就是在前段时间,我父亲江一郎也因病去世了,他去世之前就提前在公证处做好了遗嘱公证,遗嘱的内容非常的奇怪,他将自己从爷爷那里继承的全部财产都给了我,没有留一分钱给我的弟弟国华,因此我弟弟和弟媳妇儿何燕都对父亲的遗嘱非常得不满。作为自家兄弟,我也不理解父亲的用意,但是父亲临终的遗命,我也只能接受。”
江小雪在一旁补充道:“说起国华和国荣两位哥哥的事情,有一个小插曲,我觉得有必要跟肖侦探你们二位说一下。国华和国荣两位哥哥其实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我婶婶是国荣哥哥的母亲,她是塔兰托一位富商的女儿,而国华哥哥的母亲,则是大伯在风月场所认识的一位歌女,他叫小泽阿姨,长得非常的美丽,但是因为出身地问题,爷爷江河一直反对大伯和小泽阿姨在一起,因此大伯在与小泽阿姨相恋之后又被迫通过商业联姻的形式娶了我的婶婶。婶婶在婚后生下了国荣哥哥,但是大伯在私下里依然与小泽阿姨保持着情人关系,国荣哥哥出生后没过两年,国华哥哥也出生了。婶婶得知道小泽阿姨的事情之后,动用娘家的势力对大伯和爷爷的公司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最终迫于无奈,爷爷和大伯将小泽阿姨和国华哥哥送出了我们家的大宅子。小泽阿姨和国华哥哥就这么在塔兰托的市井里过了很多年艰苦得的生活。也没有过多久,非常年轻的小泽阿姨就年纪轻轻的离开了人世。具体的死因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之后,大伯就把国华哥哥接回了大宅子里,但是婶婶对国华哥哥一直非常的不友好。不过,国荣哥哥却表现出了兄长的大度,对国华哥哥非常的照顾。”
江国荣平静地说道:“我母亲这个人确实非常的极端,即使我弟弟是一个私生子,毕竟也是父亲的骨肉,她也不应该像对待仆人那样对待他,这点我是实在看不过去的。”
江二郎拍了拍江国荣的肩膀说道:“大哥选了你做继承人是正确的,你的胸襟能够撑起我们江家的这条船。”
江小雪继续说道:“后来,在我父亲和国荣哥哥的帮助之下,国华哥哥也考上了一所名牌的大学,毕业之后他就被分配到了市区的一家公立学校当老师,在单位工作期间,他认识了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嫂子何艳,然后他们生下了可爱的女儿江小宝,过上了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
听了江小雪和江国荣的描述之后,肖江南在心里想到这估计又是一起豪门恩怨引起引发的纠纷,他问道:“诺顿老师跟我说,这次你们主要是为了寻找一个神秘的遗产,你们的遗产不都是已经分清楚了吗?为什么还有一个神秘的遗产呢?”
江国荣解释道:“说起这个神秘的遗产,那就太有趣了,我爷爷江河死前留给我父亲的遗产中包括了这个神秘的遗产,但是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个神秘的遗产是什么东西,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父亲重病期间,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桂兰阿姨,让桂兰阿姨在他死后向我们公布这封信的内容,并说这封信的内容关系着爷爷留下的神秘遗产,让我们全家人一起协力去把它找到,也就是因为这个神秘的遗产,让我们家又陷入了风波。关于这份神秘的遗产,大伯死前从未提过怎么分配给两个儿子。”
江国荣自嘲地说道:“其实我看得出来,国华和何艳他们两个人是恨我的,当然可能他们恨的不是我,而是父亲,但是要说起来我也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自己的后事,至于这份神秘的遗产是什么东西,我的确非常的感兴趣,但是要说起他的归属的话,我其实是无所谓的。”
江小雪说:“大哥说的其实也是我们的心里话,虽然我和我父亲对大伯的遗产没有继承权,但是我们对爷爷留下的这个神秘的财宝,却非常的感兴趣,我们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对于江国荣的说辞,肖江南的心里不以为然,他心想:你要是真的那么大度的话,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产,你完全可以分一半给你的弟弟呀,嘴上说得如此的冠冕堂皇,是听从父亲的遗嘱才接收的遗产,但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将他父亲的财产据为己有。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在这些世家公子的身上,人类自私的本性的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肖江南说:“那么桂兰阿姨什么时候公布这份神秘的遗嘱呢?”
江国荣说:“桂兰阿姨准备在我爷爷诞辰的那一天,公布这份神秘的遗嘱。其实算起来的话也快了,就在两天之后。”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肖江南问道。
江国荣说:“这份遗嘱之所以称之为神秘的遗嘱,正是因为遗嘱的内容不是明确的财产分配方案,而是一个谜题,需要把这个谜题解开之后才能够得到财产。”
江二郎在旁边说:“肖侦探,的确是这样子的,我父亲生前就喜欢和我们玩猜谜游戏,大哥总是能够把父亲出的谜语全部都猜对,而我却不行,所以父亲就更喜欢大哥,到时候桂兰阿姨公布了遗嘱的内容之后,还要拜托肖侦探你帮我们一家人好好猜一猜谜底到底是什么。”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我会尽力的。”
江二郎给肖江南倒满了红酒,开心地说道:“肖侦探,你也趁着这几天好好在城堡里玩玩,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不用客气,明天如果天晴了,我再陪你去旁边的山崖上看看日出,我们这儿的海拔有1500米,经常会出现云海奇观,在这儿看日出,可是非常壮观的!”
正当肖江南和江家人在餐桌前说话的时候。二楼的卧室里却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听到楼上传来了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在餐桌前吃饭的几人连忙跑上了二楼。
肖江南站在江可人房间的门口,看见江可人正在一下一下的扇着姜小宝的脸。江小宝委屈的哭着鼻子。
江国荣急忙从肖江南的身旁挤进了屋子里,一把拽住了江可人的手,说道:“可人,你在干什么呢?怎么能随便打妹妹?”
江可人生气地说道:“爸爸你看,你送给我的蓝宝石耳环被她给弄坏了,有一颗蓝宝石从耳环上掉下来了。”
江小宝一边哭着鼻子一边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见那个蓝宝石的耳环非常的漂亮,就想试戴一下,结果没想到上面的宝石自己就给掉了”。
江小宝说着说着还摊开了双手,一只手上握着一个光秃秃的耳环,而另一只手上握着从上面掉下来的蓝宝石。
江国荣生气地对江可人说道:“可人,这种宝石本来就是粘在耳环上的,因为做工问题,有些残次品就是会没有粘牢,你怎么能够因为这点小事就打妹妹呢?”
江可人说道:“爸爸,你还帮着她说话,她这个野种,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江家的血脉,一点教养都没有,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她就敢乱动我的首饰,我打她两巴掌算是轻的了。”
面对江可人的刁蛮无理,江国荣生气的朝着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被父亲打了之后,江可人满眼闪着泪光的望着母亲。她母亲梅林也批评道:“可人,这回真的是你不对,你应该给你妹妹道歉。”
江可人愤怒地说道:“你们两个人都向着外人,都不帮我,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太过分了,我总算看清了你们,你们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只是把我当做你们对外人炫耀的工具,我恨你们。”
说完之后,江可人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向楼下跑去。梅林在后面焦急的喊道:“可人,你要跑到哪去?天已经黑了,你把衣服穿上呀,外面很冷。”
屋子里发生的这一切事情都被站在走廊上的江国华看在了眼里,但是他却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妻子何艳已经在屋里睡着了,这时被声音吵醒之后急忙穿上衣服走了过来,看见正在屋子里痛哭流涕的女儿江小宝,连忙冲进去询问情况。
江国荣站在窗子上看见楼下的女儿跑出了城堡的大院。他说:“糟了,可人向城堡后面的树林跑过去了,那边地形复杂,她如果迷路就麻烦了。”
梅林说道:“那你快去把孩子找回来呀,她千错万错,也应该慢慢教育,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江国荣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麻烦大家在城堡里面好好休息,我去小树林里找找我的女儿。”
肖江南说道:“国荣先生,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人多力量大嘛,这个地方太偏僻,独自行动有点危险。”
章丝丝也说道:“没错,江先生,我和肖侦探帮你一起去找人。”
这个时候,平时非常内向的江国华不但没有怪罪大哥和大嫂教女无方,反而主动走到了江国荣的身边,对他说道:“大哥,我也帮你去找找小侄女,她一个人在大晚上的跑出去,实在太危险了,这个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出了意外都没人知道。”
面对江国华的以德报怨,江国荣感动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谢谢你国华,刚才实在是对不起了,我把可人找回来之后,一定让她好好给小宝道个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江国华勉强挤出了一点点笑容,说道:“没事大哥,我作为老师,对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小孩子之间闹脾气,好好教育一番就是了,他们都还不懂事,咱们大人可不能跟他们小孩子一般见识。”
于是,四个人一起朝门口走去,到了一楼之后,正好碰到了江二郎父女,江二郎和江小雪询问了事情的经过,也跟随众人一起离开了城堡,向小树林走去。他们走进小树林之后,发现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随身携带的手电筒也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江国荣对着树林里大喊道:“江可人,江可人,你在哪里?别闹脾气了,赶快出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叫,树林里都没有人答应。
江二郎说道:“这个小树林范围太大了,我曾经跟父亲来这里打过猎,如果可人跑到了树林的深处,那找起来会非常的困难。”
“叔叔,那现在怎么办呀?我真的很担心可人的安危,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好好和她讲道理,不应该打她。”江国荣焦急地说道。
江二郎说:“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兵分三路了,一个人行动太危险,我们就两个人一组行动,正好我们这里有六个人。”
江国荣说道:“好的,那我就和弟弟去东面找,肖侦探和朱利安小姐负责北面,叔叔你和妹妹负责西面。我们约定个时间,一小时之后,无论大家有没有找到可人,都回到这个地方集合。”
安排好之后,六个人便行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孤身一人闯进小树林的江可人正在树林间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一边走她还一边掉着眼泪,忽然,一片树叶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正想把这片树叶捡走,却又刮来了一阵冷风,风吹在她的肩膀上,就像刀子割的一般疼痛。江可人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暖气房里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大衣,身上还穿着吊带裙。
寒冷迫使江可人抱紧了自己的肩膀,她想找到一条路回到城堡,可是接下来无论她朝哪个方向走,似乎都走不出这个树林。她真的迷路了。
江可人站在一棵巨大的白桦树下,焦急的跺着脚,树上一只猫头鹰正在咕咕咕的鸣叫,吓得她浑身一阵颤抖……
一个小时后,负责寻找他的大人们又回到了小树林的入口。
江国荣焦急地说道:“怎么办,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找到可人,这片树林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这样搜寻下去肯定会漏掉很多地方。”
江小雪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可人估计已经冻坏了,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她,否则入夜了之后,温度可能会降到零度以下,她有可能会被活活冻死。”
章丝丝说道:“江小姐,要不咱们赶紧报警吧,叫警察过来帮我们。”
江小雪摇摇头说道:“没用的,这里的位置太偏僻了我们只有叫山下派出所的警察来,可是从山下上来又要耽搁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人可能坚持不了这么久,再说,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还不如我们直接进去找人。”
江二郎说:“没办法了,本来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是不让大家分开的,但是现在情况太危急了,如果再找不到可人的话,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咱们必须扩大搜查范围,这样,咱们六个人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搜寻,这样就能覆盖到小树林的大部分的范围了,为了防止迷路,大家沿途在树干上用石头做好标记,回来的时候沿着去的路走就行了。”
听了江二郎的计划之后,几人没有丝毫推脱的按照江二郎预定的方案,朝树林里冲了过去,大家一边走一边喊,一边走一边喊,却依然没有得到江可人的回应。
又找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江国荣这位父亲的内心快要崩溃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面前月光下一个白色的影子。那道影子坐在枯树叶堆满的地上,背靠着一棵巨大的白桦树。
江国荣认出来了那人身上的衣服,正是女儿在跑出城堡之前穿的白色吊带裙。
惊喜之余,他急忙跑过去把女儿抱在了怀里,可是入手之处,江国荣却感觉到了一丝滑腻,而且无论自己怎么呼唤,女儿都不回应自己。
江国荣有些疑惑地把女儿的身体和自己分开了一点点距离,当他看清楚女儿脖子的时候,那一幕的景象把他给吓住了。他下意识地张着嘴,甚至都发不出声音来了。女儿江可人的脖子上竟然没有了脑袋,断开的脖颈处,还在向外咕噜咕噜地喷着鲜血。
听到了江国荣的惨叫声之后,肖江南急忙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江国荣和他的距离非常的近,但是他却找了一大圈都找不到。他一边走一边喊道:“江国荣先生,你在哪里,江国荣先生,你人在哪儿呢?”
转了几大圈之后,肖江南终于在一片白桦林处看见了跪倒在地上的江国荣。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具无头的尸体。惨白色的月光照射在这对父女的身上,让二人的肤色显得死一样的惨白。不,准确来说,其中一人已经确实的死去了,而另外一人的心也已经死了一半了。
肖江南看见了这一幕之后,他对江国荣说道:“江国荣先生,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叫人过来,你千万不要乱走,凶手可能还在附近,你要提高警惕!”
说完,肖江南撒腿就向树林外跑去,等他跑到树林外的时候,看见章丝丝和江二郎他们已经在树林外等候着了。肖江南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大家都无比震惊,连忙跟着他一起,提着手电筒向树林里跑了过去。等跑到江国荣的身边的时候,江可人身体里面的血已经流干了,江小雪看到这一幕惨相之后,直接吓得晕倒在了自己父亲的怀里。
江国华也吓得不轻,他颤颤巍巍地说道:“怎么可能,可能,可人还这么年轻,是谁这么心狠手辣,害死了她!”
肖江南说:“丝丝,你帮我一起做勘验,你们三位谁去城堡里打座机电话叫警察过来。”
江国华看了看满头白发的二叔和晕倒的妹妹江小雪,便站出来说道:“还是我去吧,杰克·肖侦探,这里拜托你了。”
肖江南和章丝丝走上前去,从江国荣的身怀里接过江可人的尸体。
肖江南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橡胶手套,分了一个给章丝丝,两人戴好手套之后,就准备开始做尸检。
张丝丝平时在警局的时候基本不会做尸检这种事情,因为星港市警察局有专门做尸检的法医。刑警不需要专门的学习这门技术。
看见章丝丝有一点点畏惧,肖江南说道:“丝丝,你帮我去排查一下周围的环境,看一看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也看看尸体有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我来做尸检吧。”
肖江南在触碰尸体之前,对姜国荣说道:“国荣先生,你一定要镇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杀害你女儿的凶手,如果你也倒下了,我们没有人能够照顾你。”
但是江国荣却好像丢了魂魄一样,完全听不进去肖江南的话。他站在尸体的旁边,双眼迷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江南用手电筒照着尸体的脖子说道:“从横切面来看,创口非常之大,凶手应该是斧钺之类的重型冷兵器砍下了被害人的脑袋,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也没有遭受过侵犯的痕迹,应该是一刀毙命。死者手上戴的钻石戒指和白金手镯都还在,证明凶手不是为了谋财而行凶,死者身体还有余温存在,也没有出现尸斑,应该死去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肖江南看了看周围的地面,说道:“这里的地面上都是杂草和落叶,除了从死者身体里喷出的血迹之外,没有看见过拖拽尸体的血迹,因此可以推定死者应该就是在这棵白桦树附近被害的。”
正在肖江南忙活着的时候,天上忽然笼罩起了一团乌云。刚才还挂在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给完全的遮蔽住了,整个树林变得更加的黑暗了。肖江南心想:这样的天气,这几天还能看见日出吗?
江二郎一边抱着女儿,一边用手电筒给肖江南这边增加光亮。年迈的他见证了自己父亲死亡、见证了兄长的死亡,如今又见证了兄长孙女的死亡。他一脸愁容,鬓角还在滴着冷汗。
这时,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巨大的雷鸣声随后而至,开始下雨了,是塔兰托冬季少见的阵雨,雨水像黄豆般打在树林里。
肖江南预测的暴雨,推迟到现在才下下来。虽然大家身上穿的都是非常厚的冬季衣物,但是被雨淋湿了之后,还是会非常的冰冷。肖江南说道:“咱们标记好这里的案发现场,然后把将可人小姐的尸体抱回城堡去吧,基本的勘验已经结束了,继续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等警察局的警务人员过来处理后续地问题。”
把江可人的尸体抱回了城堡之后,梅林看见了女儿的惨状,瞬间就哭晕了过去。在肖江南的指挥之下,江可人的父亲江国荣把女儿的尸体抱进了城堡的地窖里冷藏了起来。
肖江南亲手用一张白色的布单盖住了这具年轻的尸体。
这个时候,江小雪也醒了过来,她哭红了眼睛和梅林抱在一起,安慰着自己的嫂子。窗外的大雨还在哗啦啦下着。时不时有一两道闪电劈过。雷鸣声更是突如而至的传来。让坐在二楼小客厅里的几个人神经一直紧绷着。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江小雪留在房间照顾嫂子梅林。江国荣和江二郎则是坐在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等待警察的到来。这间屋子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大大的壁炉。
江小宝非常懂事的,在壁炉旁边捣鼓了半天,添了柴火把炉火大,给屋里增添了一丝温暖。肖江南和张思思也一脸疲惫之态地坐在壁炉旁边的小沙发上。
此时此刻,肖江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去安慰对面的这位父亲,因为他也没有当过父亲,不知道也不能体会失去女儿之后心中这种痛苦之感。
这个时候,对面坐着的江国荣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愤恨地对肖江南说道:“肖侦探,我知道你是犯罪学大师诺顿教授的学生,我知道你也是一名侦探,这次我的女儿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被人害死了,你是亲眼所见的,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出凶手,只要你能够帮我找出害死我女儿的凶手,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我要让他全家人都下地狱。”
肖江南注意到这个时候的江国荣已经不再是刚才吃饭时的那副沉稳的商人模样,他的眼睛里挂满了血丝,声音嘶哑,脖子上青筋暴露,显然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只是此时此刻还找不到一个渠道去宣泄。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国荣先生,你放心,探究真相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这次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找出杀害江可人小姐的凶手,为她报仇,我相信法律也会严厉的惩处作案的凶手!”
江国荣愤怒的吼叫道:“什么狗屁法律,联邦国的法律就是扯淡的,他们这连死刑都没有,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以命还命,联邦政府只会用我们纳税人交的血汗钱去养活那些关在监狱里的懒汉,肖侦探,我不不管如何,你把凶手给我找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此时此刻,讨论遗产时的那副伪善的面孔,终于被江国荣给卸下了,女儿的死让它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肖江南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场景之下,他不能正面跟这位生气的父亲作对,那样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肖江南只顾着观察面前江国荣的神色,却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章丝丝,章丝丝在听到江国荣痛斥联邦国法律软弱无能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副黯然之色,显然,她此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到了仇人----那位在幕后操控李氏贩毒集团的毒蛇教授,即使联邦警察抓住了这位教父级别的罪犯,也顶多是让他住进监狱这样一座公费的养老院,并且在里面安度晚年,联邦的法律根本不会让他以命偿命。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小客厅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的声音,过了几秒之后,一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的样貌跟江国荣长得非常的像,只是比江国荣更加的清瘦一些,他穿着灰色的风衣,衣服上被淋上了雨水,头发上也湿了,显然,他是在外面淋了雨。这人便是去打座机电话报案的江国华。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过来。
江国华跑上二楼的小客厅之后。焦急地对众人说道:“叔叔、大哥,很抱歉,我没有联系到警察,我试过了城堡里的所有的座机,电话全部都打不通,后来我又到城堡外面去检查了线路,我发现是电话线被人给剪断了。”
江二郎惊讶地说道:“什么!电话线竟然被人给剪断了,难道是凶手干的吗?可是为什么呀?他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这里吗?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肖江南分析道:“我推测凶手也不是为了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城堡里吧,这样对凶手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不可能是准备杀我们所有人,他一个人也做不到。他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我推测是为了延缓我们报警的时间,给他的逃跑留下更多的机会,电话线被剪断之后,这里又没有手机信号,我们就只能开车去山下报警了,一来一去的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这个凶手做很多事后工作了。”
江国荣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这个人太可恨了!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几个男人,现在天黑了还下着雨,路上也不好走,总不能让女人开车去山下,咱们谁去派出所叫警察过来?”
江国华说:“还是我去吧,肖侦探是客人,叔叔年纪又大了,而大哥你刚刚深受打击,嫂子也需要你安慰。”
江国荣点点头,说道:“行,国华,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把车开慢一点,可人已经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了。”江国华点了点头,又朝外跑了出去。
江国华刚出去没多久,一位瘦小的老太太便走进了小客厅,她蹲在炉火前烤着双手,嘴里还碎碎念地说道:“几百年前的传说应验了,无头骑士的冤魂显灵了,他出来报复我们了。”
江小宝好奇地说道:“桂兰奶奶。我们又没有得罪无头骑士,他要报仇的话也应当是向教会或者是那些杀死他的人报仇,为什么要找我们家?”
桂兰嘴里的牙都快掉光了,她揉了揉自己迷糊的双眼,说道:“冤魂是不长脑袋的,谁侵犯了他的领地,他就会找谁报仇,他要把仇人的脑袋都砍掉,我们都危险了。”
江二郎深以为然地说道:“桂兰阿姨,你说的难道就是无头骑士的传说嘛?我小时候也听附近的村民说过,但是后来等我长大之后,却发现这些村民都不在了,村子也都荒废了。”
桂兰说道:“这附近的村民走的走,死的死,据说都是遭了无头骑士的报复。因为他们可都是那些暴民的后代呀。过了这么多年了,人都没了,村子当然就荒废了。”
江二郎有些后怕地咽了一口口水。
桂兰还对江国荣安慰道:“国荣啊,你不要太伤心了,这是鬼神作祟,江可人的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等雨停了咱们就下山去把可人给安葬了,把这里的东西也收拾,城堡该是谁的就还给谁。”
江国荣冷笑一声说道:“无论凶手是谁,即使它是无头骑士,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害死我女儿的人都得死。”
章丝丝有些害怕地问道:“肖侦探,你说这个传说会是真的吗?”
肖江南冷静地说道:‘这些传说都是杜撰出来的。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科学。我认为还是有一个犯罪目的未知、犯罪动机未知的凶手,使用一把斧头作为凶器残忍的杀害了江可人小姐。”
说到这,肖江南对江国荣说道:“国荣先生,可人小姐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你觉得有谁会报复可仁小姐呢?”
江国荣想了想,说道:“我们家可人虽然平时生性刁蛮,养尊处优惯了,但是她的心里其实是善良的,虽然得罪过不少人,但也都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要非说她最近跟谁结过仇,那恐怕就是……”
说到这里,江国荣停了下来,眼神望向了蹲在壁炉旁边的江小宝。
江二郎连忙打断了江国荣的话,说道:“不可能,小宝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而且她当时和她妈妈在一起,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作为爷爷辈的长者,江二郎还是非常维护江小宝的。听到长辈们都在讨论自己,江小宝一脸疑惑地望向了这边,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天真无比。”
章丝丝走了过去,牵起了江小宝的手说道:“小宝,我带你去房间里睡觉吧,他们在这里等警察叔叔过来,咱们没有必要跟他在一起。”
江小宝说道:“好的,姐姐,我听你的。”
于是,章丝丝牵起了江小宝的手,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走到了午夜三点。房间里的三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之间都睡着了。
突然一阵刹车片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窗前晃动的灯光惊醒了小客厅里的三个男人。江二郎打了个哈欠,说:“可能是国华回来了,他不知道有没有把警察带回来。”
过了没一会儿,果然是江国华跑进了小客厅,他一脸疲惫之色地对众人说道:“那段盘山公路上发生了滑坡,路都被石头给堵塞了,我的车开不过去。”
江二郎皱着眉头说道:“什么?下山的路竟然发生滑坡了。你亲眼看见的吗?”
江国华说:“没错,一堆大石头堵在路上,车子开不过去了,然后我下车专程去前面看了一下,连人走过去都很困难。唉,这可怎么办呀?”
心中装满悲伤与愤怒的江国荣,坐在沙发上说道:“不要着急,公司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我离开公司之后,那些秘书啊助理啊打座机电话打不通,就会想办法来这里找我们。我估计用不了一辆两天就会有人找上山来。到时候他们走到盘山公路上,自然会通知有关部门的人疏通滑坡的路段。”
江国华拍了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二郎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已经晚上三点多了,警察也来不了了,咱们在这等着,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早点回屋休息吧,躺在床上还能睡得舒服点。”
将功能收到,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校长你看辛苦你了,国华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几人告辞后,便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肖江南走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房间门口时,看见对面的房间门竟然没有锁,他透过门缝看见了屋里面章丝丝正和江小宝躺在床上熟睡着。他心里想道:这两人也太不注意安全了,竟然敢开着门睡觉。随后他便轻轻地把章丝丝的房门拉上了,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二郎和江国华也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江国华回到房间之后没有立刻睡觉,而是给妻子问了一声晚安,之后就脱下衣服进卫生间去洗澡了。洗完澡之后,他躺在床上发现自己根本就睡不着,于是,便离开了自己的卧房,去了旁边叔叔的房间。
江二郎也心系家人的安危,在进入自己房间之前,去斜对面女儿江小雪的房间里,看望了一下女儿。发现女儿正陪着自己的嫂子在床上熟睡着,便安下心回了屋子。他回到屋子后没多久,江国华就进来了,两人都没有睡意,一商量,开始下起了象棋,这是他们叔侄两人过去常玩儿的游戏。
整个二楼的走廊里就剩下了江国荣,他站在一个窗户前抽着烟,心里无比的烦躁,同时又非常的痛苦。他感觉这一天就像做梦一般,似乎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像是父亲在生前给自己出过的一个又一个的谜语、开过的一个又一个的玩笑。他难过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把烟头扔向了窗外,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关上屋门之后,江国荣在屋子里面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梅琳,这才想到梅林应该是和江小雪在一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正想换鞋上床休息的时候,却看到了门缝下面塞着一张纸条,他拿起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女儿的死亡给自己带来的悲痛。
他拿出打火机把这张纸片烧毁之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和皮鞋,轻手轻脚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悄无声息地顺着楼梯走向了一楼。他走出了城堡的主楼,进入了院子,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经过了昨天一夜的折腾,大家几乎都睡了懒觉。
桂兰阿姨在一大早便吆喝厨师们做好了早饭,然后喊大家起床吃饭。
肖江南和章丝丝一起坐在宴会厅的餐桌前,其他人都没有到达,但桂兰阿姨还是给两人端上了丰盛的早餐,肖江南看着章丝丝的熊猫眼,关心地说道:“丝丝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章丝丝点了点头说道:“可能确实没睡好吧,晚上暖气有些供应不足,江小宝那个小家伙使劲的扯我的被子,我被冻醒了两次。”
肖江南很体贴地给章丝丝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到了章丝丝的手心里,说道:“快喝杯热牛奶,暖一暖吧。”
肖江南和章丝丝吃完饭之后,城堡里的其他人也都逐个地醒了过来,大家洗漱并且吃完早饭之后都聚在了2楼的小客厅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桂兰也蹲在了壁炉前面烤火,她的双眼目不斜视地盯着火炉里面的火苗,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作为长辈的江二郎正准备说几句话,安慰安慰江国荣一家人,可是他眼睛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江国荣本人。他挠挠头发问道:“梅林,国荣去哪了?他还在睡觉吗?”
江国荣的老婆梅琳疑惑地说道:“我以为他跟你们在一起呢,我昨晚是跟小雪一起睡的,也一直没见过他。”
江二郎又问道:“国华,你见到你哥哥了吗?”
江国华也摇了摇头,说:“昨晚从这里离开之后,我就回了我的房间,我看见国荣哥哥也朝他的房间走了过去,是不是他还在屋里睡觉?我们去看一看吧。”
江二郎说:“那行,小宝,辛苦想你去把你叔叔叫起来。”
江小宝点点头,一路小跑走到了江国荣卧室的门前,敲了几下却没有人回应,她喊道:“国荣叔叔,你在里面吗?大家都在客厅里等你。”
可是里面依然没有回应,江小宝用力转动了门把手,没想到门很轻松的就被她推开了,根本就没有锁。进入屋后,江小宝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嘟了嘟嘴,把门关上之后回到客厅去跟大家汇报了情况。
江国华诧异地问道:“小宝,你确定去他屋子里面看了吗?还有卫生间,卫生间里有没有人?”
小宝摇摇头说道:“卫生间的门也开着的,那间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是我亲眼看到的。”
“那大哥会去哪呢?”张国华不解地问道。
江二郎老成持重地说道:“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们这里一个人都不能少,大家分头行动,去城堡里找一找国荣。”
江小雪说:“爸爸,我觉得你太紧张了,国荣哥哥说不定只是自己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散步了,毕竟他昨天晚上遭受了那么重大的打击。”
江二郎叹了口气说道:“谨慎一点好呀,希望他没什么事。”
于是,在小客厅里聚集的几个人分头行动,开始在城堡及周边的范围内搜寻江国荣。
肖江南没有立刻往外跑,而是径直的去了江国荣的房间,他听江小宝说过江国荣的房间门没有锁,他轻轻一推便进入这个房子。
肖江南看见这个屋子里面的陈设非常的整齐,被子也都是叠好的,应该没有人睡过觉。同时,它轻轻地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发现屋子里面有一股纸张燃烧后留下的气味。肖江南又看了看鞋架,发现上面的拖鞋也整齐摆放着。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房间里的垃圾桶,随后摇了摇头,走出了江国荣的房间。
丝丝在门口等着他,她好奇地问道:“肖侦探,你在屋子里面发现了些什么吗?”
她跟随肖江南的时间也不短了,看见肖江南紧锁的眉头,就知道肖江南肯定发现了什么线索,肖江南说道:“屋子里面的陈设非常整齐,被子也没有动过,拖鞋原封不动地摆放着,鞋底也没有水。我推测昨天半夜大家散开的时候,江国荣的确回到了这个房间,但是他没有睡觉,而是立刻又离开了。至于离开的原因,就不为人所知了,但是我估计他看到了什么东西,因为我在他的垃圾桶里面发现了纸张焚烧之后的碎屑,说明昨晚有人在这个房间里烧过东西,这张纸上肯定记载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呢?”
“唉,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吧,可以已经烧成焦渣,无法复原了。”
“那现在江国荣先生会不会有危险?”章丝丝担忧地问道。
“唉,这就不知道了,他是自己离开的房间,至于他后面遭遇了什么,也无从推测,但是城堡里面有这么多人,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还有城堡的厨师和帮佣,若是外面的人闯进城堡,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江国荣先生从房间里面绑走,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如果在城堡里找不到他的本人的话,那么我估计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离开了城堡。”
除了肖江南和章丝丝之外,其他人非常卖力的在城堡和城堡的周围找了几圈,但没有人发现江国荣的踪迹。梅林再一次抱着张小雪痛哭了起来,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虽然已经临近了中午时分,厨师也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但是却没有人有胃口吃饭,江二郎把小江南独自叫到了城堡的院子里,语重心长地说道:“肖侦探,现在我们几乎是陷入了绝境,公司那边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我们也联系不上外界的人,如今国荣又失踪了,你说现在可该怎么办呀?”
肖江南说道:“就目前来说,当务之急是保护好大家的安全,我们都待在城堡里,不要随意外出,江国荣先生是自己离开的卧室,他现在是否遭遇了不测,都还是个未知数。”
江二郎说道:“什么?你说江国荣是自己离开了城堡?”肖江南把自己搜查江国荣房间得出的结论告诉了江二郎,江二郎摇摇头说:“可是他为什么一个人离开了城堡呢?”
肖江南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他去是去找什么东西了。”
江二郎说道:“难道是父亲留下来的遗产吗?是不是他发现了遗产的线索,为了防止他弟弟国华跟他抢夺遗产,因此他甩开我们,独自一人去找遗产了?”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还无法确定。”
江二郎又试探性地问道:“肖侦探,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干的?”
肖江南说道:“从现在的现有证据来看,还无法判断是否是凶手再次作案,也许江国荣先生的失踪跟凶手再次作案是有关联的,但是我们却没有任何证据。对了,您昨晚最后见他的时候,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江二郎摇摇头说道:“还真没有,晚上我去看了看小雪,就回房睡觉了,后来国华睡不着觉,来找我下棋,我给国华开门的时候,还看见国荣一个人靠在走廊的窗子前抽烟。”
“您是说昨晚江国华先生来找您下过棋?”
“害,我们俩都睡不着觉,就下了一晚上棋,收摊的时候天都亮了。”
就在肖江南和江二郎在屋子外面谈话的时候,城堡里面的众人也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桂兰喝了一杯功夫茶之后,慢吞吞地说道:“这座城堡肯定是遭到诅咒了,老爷死在了这里,大少爷也死在了这里,江家人已经被无头骑士给盯上了,你们如果还不离开,一定会一个一个的遭到报应,可人是第一个,国荣是第二个,接下来还有很多人会死去。”
这个时候肖江南和江二郎也到了城堡的小客厅里。江二郎深以为然地问道:“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鬼怪在作祟吧?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肖江南知道,姜家人虽然很有钱,但是文化程度普遍都不高,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摇摇头表态说道:“各位,我是坚决不相信的有什么鬼怪的,但是江国荣先生到底去了哪里,这确实是一个让人头疼地问题。”
梅林趴在江小雪的怀里,掉着眼泪,这个女人显然没有江家这些华夏人那么坚强,在面对生离死别之时,她显得异常的脆弱,其实也难怪,前一天她的女儿刚刚被害,第二天丈夫又失踪了,对于这样一个无助的女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式的打击。
江二郎说:“梅琳,你们公司的那些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才会过来找我们?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如果真的是鬼怪在作祟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在这等死了。”
江小雪建议道:“要不咱们离开城堡吧,国华哥哥说那段路滑坡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步行不能出去。”
江国华这时站起来说道:“不行,那边山体滑坡非常严重,路上堆满了碎石,我们靠人是爬不过去的,而且即使我们爬过去之后,下了山还有一片面积相当大的森林公园,我们光靠双脚是根本走不出去的,而最近的派出所还在森林公园的外面,这附近几乎都没有人烟,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安心地等待,待在城堡里或许是最安全的。”
梅林抹着眼泪说道:“可是你哥哥就是在城堡里消失的,如果真的是鬼怪在作祟的话,这个城堡里也不安全。”
江国华说道:“我们只要管住自己不乱跑,这里还是安全的,你们想想看,可人是死在外面小树林里的,而国荣哥哥也是自己离开了城堡才失踪的。”
“没用的,你们既然已经被无头骑士给盯上了,即使你们离开这座城堡也没有用的,他迟早都会要了你们的命。”年迈的桂兰在壁炉前又开始说起了胡话。
江小宝解释道:“侦探叔叔,桂兰奶奶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他经常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从10来年前开始就这样了,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江二郎虽然也迷信鬼神,但是在这种时刻,他这个长辈还是需要做出决定的,他说:“其实总的来说,我觉得江国华的意见是最可靠的,我们现在步行下山还不如就这样待在城堡里面最为安全。公司里的那些人很长时间联系不上我们自然就会想办法过来找我们,而且上山的公路发生了滑坡,我相信政府的监管部门应该也是会迟早发现的,在城堡里储备的食物足够大家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因此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不离开城堡,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看这样,大家下午先回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休息,我叫帮佣去把城堡的后门锁上,然后再让他们把护城河的闸门拉上,这样城堡就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外面的人就不可能再进来了,如果还有人遇害的话,要么就是我们自己人在作案,要么就是真的如桂兰阿姨所说的那样,是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想置我们于死地。”
得到了张江二郎的吩咐之后,大家都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肖江南换上了睡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天空中的那片阴霾,心中还在琢磨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在他思考着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肖江南穿上拖鞋走下床拉开了门,发现是穿戴整齐的章丝丝在门口站着,章丝丝用清冷的声音说道:“肖侦探,我一个人有点害怕,能不能在你房间待一会儿?”
“没问题的,你进来吧。”
章丝丝坐在了房间的小沙发上,肖江南则是坐在了她对面的床上,肖江南不好意思地说道:“丝丝,真的很抱歉,把你卷进了这次的事件。”
章丝丝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肖侦探,你说这座城堡真的是闹鬼了吗?”
肖江南微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吧。”
章丝丝不解地问道:“肖侦探,你说的装神弄鬼是什么意思?”
正当两人谈话的时候,窗户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暴雨,天空中的阴霾笼罩了正片大地,明明是下午五点多,光线却想晚上一般昏暗。
肖江南说道:“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普通的犯罪案件,必然有一个犯罪动机,除了少数的打击错误或者犯罪对象错误的刑事案件,因为凶手杀错了人,会导致办案人员无法判断犯罪动机。”
“我知道,就比如之前在PDD酒吧发生的那个案件,凶手杀错了人,所以导致警方一直无法通过犯罪动机锁定嫌疑人的范围。”
“没错,但是仅仅就城堡里发生的这一切来看,基本还是没有逃脱一个明显的犯罪动机的指引,丝丝,你想想看,笼罩在这座城堡上的阴云究竟是无头骑士的传说,还是别的什么?”
章丝丝恍然大悟地说道:“肖侦探,我知道了,是继承纠纷,难道这一切都是那笔神秘的遗产闹的吗?”
肖江南对章丝丝的悟性非常的满意,他点头说道:“没错,究其根本,我认为还是出于利益纷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丝丝,我们要不要猜一猜,接下来,凶手的目标会是谁?”
章丝丝说道:“我猜不到。”
肖江南说道:“其实我也猜不准,但是,只要凶手再作案一次,根据凶手的目标,我就能大致推测出嫌疑人的范围!”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昏暗,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而江小雪和桂兰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张罗大家吃饭,看见章丝丝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肖江南也就没有打扰,给她盖了一条毯子,便自己穿戴整齐,走出了卧室,走到一楼之后,肖江南听见宴会厅传来了争论的声音,是江二郎和桂兰在对话。
肖江南站在宴会外面,透过门缝看见江二郎和桂姨坐在长餐桌前,讨论着什么。
江二郎说道:“桂兰阿姨,你不如现在就把大哥的遗嘱公布了吧,直接告诉我们父亲留下的神秘遗产是什么,我们能看出来国华那孩子还在为遗嘱的事情耿耿于怀,国荣也明显没有让出一部分遗产的想法,再拖下去,只会加剧我们家的内部矛盾。”
桂兰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少爷,你急什么,反正这笔遗产跟你也没什么关系,老爷留给了大少爷,大少爷又留给了两个儿子,就算国荣真的惨遭不测了,还有他媳妇和他弟弟继承,怎么也轮不上你。”
江二郎委屈地说道:“桂兰阿姨,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要是窥伺父亲的财产,我早就给大哥提出来了,而且我一辈子游手好闲惯了,父亲要真是把什么产业留给我了,反而会给我带来困扰。我只是不想再让大哥的两个孩子为了遗产明争暗斗了,把那份神秘的遗产给他们两家子一平分就算了。”
桂兰给自己和江二郎倒上了功夫茶,喝了一小口热茶之后,慢悠悠地说道:“后天就是你爷爷的诞辰了,你父亲指定要在那天公布遗嘱,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他的遗命,你们耐心等待就是了。”
通过观察,肖江南发现这个叫桂兰的老太婆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糊涂,甚至她的脑袋还异常的清醒。
这个时候,宴会厅的后门走进来了一个厨师打扮的人,他恭敬地问道:“桂兰阿姨,二少爷,晚饭准备好了,需要通知大家下来用餐吗?”
江二郎摇摇头说道:“你把菜品分一分,给他们送到卧室里去吧,没有特殊情况,还是让他们待在屋里,我们江家本来就人丁单薄,这两天每次聚在一起吃一顿饭都要少个人,我真是害怕再出点什么事情。”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包大厨,你那边人手够吗?”
大厨说道:“城堡里算上我,有四个人干活儿,人手够了。”
江二郎点点头,包大厨示意了一下。就下去忙乎了。
桂兰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和大少爷生前为了赚钱做了不少坏事,记恨他们的人多的是,就算没人报复他们,老天也迟早会收了他们,所以他们死了,我倒是不意外,只是你侄女可人,虽然有些刁蛮,但还算是善良的孩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遭逢此难。”
江二郎无奈地说道:“希望我们江家能够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吧。桂兰阿姨,我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有些邪乎,等山下的人找上来了,你就跟我一起下山吧,您知道的,在我和大哥眼中,您就是半个母亲。我来给你养老送终。”
桂兰微笑着摇摇头说道:“算了算了,我老伴儿埋在城堡后面的悬崖上,我死了也准备让人把我埋在那儿,我在这世上也活不了多久了,山下城市里的生活我不一定能够适应呢,还是这里好,虽然有无头骑士这个恶鬼时常出没,但是却没有人世间的勾心斗角,二郎啊,你也算我半个儿子,我老太太活了一辈子,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恶鬼,而是人心呐!”
听到这,肖江南离开了门口,向二楼走去了,老太太说的何尝不是肖江南时常想到的,这世上最令人琢磨不透的,恐怕就是险恶的人心了。如果人人都愿意平等的享有这世上的阳光雨露,那便不会有纷争了,但是可惜的是,人人都在追求着不平等的社会状态,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包大厨正推着小车派发晚餐,晚餐非常的丰盛,每人都有一个双层的大份食盒,里面装了八个菜和主食。两个穿着女仆装的人在一旁给包大厨帮忙。
肖江南领走了自己和章丝丝的两份饭,然后问道:“大厨先生,之前吃过您做的饭,味道相当棒呢。”
包大厨嘿嘿一笑,说道:“哪里那里,您过奖了。”
“您是一直住在这座城堡里吗,这可浪费了您的厨艺了。”
大厨摆摆手说道:“没有的事,我和这几个女佣都是江二郎先生临时从城里带过来的,这座城堡很少有人住,江家的人也是每年就过来度个假住上一段时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桂兰和她老伴儿两个人住在这里,不过可惜的是,十年前桂兰的老板走了,近些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房子。”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们了,我帮朱利安小姐把饭领走了,她在我的房里睡觉。”
“唉,好的好的。”
看着被肖江南关紧的房门,包大厨心里有些纳闷,他心想这个杰克肖侦探和朱利安小姐明明就是情侣,住一个房间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假模假样的要两个房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奇怪。
回到房间之后,肖江南发现章丝丝已经醒了过来,他便把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
“哇,今天的晚饭好丰盛,不过为什么不是到餐厅去吃,而是给我们送进了屋子里?”章丝丝不解地问道。
肖江南说:“可能江家的人不愿意面对亲人的离别吧,你想想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第一餐饭,他们全家人都还是整齐的,如今,才过了不到两天,就少了两个人。”
“你说的也是,他们家真的很不幸。”
肖江南和章丝丝享受美食的时候,窗外的暴雨下得更大了,同时还刮起了一阵狂风。老式的木窗子被风吹开了,一阵冷风夹带着雨水灌进了肖江南的房间,章丝丝急忙起身走到窗边合上了窗子。
她刚关上窗户坐会肖江南的身旁,窗外响起了诡异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很多匹战马在嘶吼,这些嘶吼声非常的巨大,随着狂风在城堡的四周回荡,传遍了每一个屋子。二楼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章丝丝也吓得脸色发白,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肖侦探,外面传来的是马叫的声音吗?”
肖江南点点头,冲到了窗子前,他拉开窗户,把脑袋伸到了窗外,可是一番观察之后,却没有发现马的踪迹。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肖江南关上了窗户,来到了走廊上,是江小雪敲的门,江小雪害怕地说道:“肖侦探,你听到了吗,刚才那些战马的嘶鸣。”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我听见了。”
此时,他看见江二郎、江国荣一家都聚集在了走廊上,桂兰老婆婆也矗立在了一扇窗子前面,她喃喃自语道:“是无头骑士,他又来了,又来杀人了,刚才就是他座下的战马发出的叫声,不知道这次他又带走了谁的命。”
江小宝被吓的蜷缩在母亲何艳的怀里,她的父亲江国华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了,他关上房门后,跑到走廊的窗前说道:“桂兰阿姨,真的是无头骑士吗?他的阴魂又出来作难了?”
“是啊,我们家又没有马,这附近虽然地处荒山野岭,但还没说过有野马出没,你们说,不是无头骑士的鬼魂,还还会有谁?这是冤死鬼对这个世界发起的报复。”
桂兰很认真的给江国华解释道。
江国华拉开了桂兰面前的窗户,说道:“外面什么也没有,好像声音也停下了,根本看不见马的踪影。”
江国华说完后,大家也都发现,刚才战马的嘶鸣声已经停下了。
江国华指着窗外说道:“你们快过来看,那边是不是掉了一条马鞭!”
从二楼走廊的房间,正好能够看见城堡外面的一片荒地,江二郎站到了江国华的身边,向窗外望去,果然看见了掉在荒地上的一根长条形的东西。城堡的围墙上有灯光,虽然照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能够大致看清那根东西的形状。
肖江南在窗户上瞅了一眼之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把那根东西捡回来。”
说完,肖江南向一位女佣要了后门的钥匙,就走出了城堡,大家在窗户上看着肖江南戴着一次性手套,跑到了荒地上,用手小心翼翼的把那条形似马鞭的东西捡了起来。肖江南站在围墙外,慎重的目测了一下二楼走廊窗户到这片荒地的距离,心中若有所思。
随后,他拿着马鞭回到了城堡里面,女佣用肖江南还回来的钥匙反锁了后门。
肖江南把那根奇怪的马鞭放到了二楼走廊的一个立柜上面,大家看到这根马鞭后,都吓得不轻。
江国华流着冷汗说道:“真的是无头骑士,是他骑着战马来找我们索命了!”
江小雪颤抖着说道:“父亲,还有肖侦探,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这座城堡真的在闹鬼!”
肖江南环顾了二楼走廊上聚集的众人,诧异地说道:“我们之中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听了肖江南的话,大家都开始检查身边的人,江小宝反应最快,她用天真的声音说道:“梅琳婶婶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江国华也诧异地说道:“对啊,嫂子呢,小雪、二叔,你们见到嫂子了吗?”
江小雪和江二郎摇了摇头。江小雪还特意走进了旁边梅琳住的房间查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她的人影。
肖江南向刚才负责保管钥匙的那名女佣询问道:“小姐,在今天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进出过城堡的前后门吗?”
女佣摇摇头说道:“没有了,自从把门锁好之后,除了肖侦探您之外,再没有人从我这里拿过钥匙。”
肖江南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拿着城堡前后门的钥匙?”
桂兰老太太站出来说道:“除了她之外,就只有我有钥匙了,而且这座城堡只有前后两个门可以通向外面,其他地方都是高高的围墙,人是不可能翻出去的。”
肖江南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分开来搜索下城堡的各个房间吧,梅琳小姐虽然失踪了,但是和江国荣先生不同,在这个时间段她只可能在城堡内部活动,不可能走远。”
于是,在短暂的惊慌过后,大家又开始了紧张的寻人,桂兰看着年轻人忙碌的样子,反而优哉游哉的坐在二楼的小客厅里烤着壁炉,包大厨坐在她的对面给她剥花生,老太婆没有了牙齿,她用嘴里刚装上的假牙咀嚼着花生,还给包大厨吐槽道:“小包啊,你这个花生买的不好,怎么还有发霉的,我跟你说啊,花生这个东西发霉的可千万不能要,里面有黄曲霉素,是超强致癌物。”
包大厨点头道歉:“您说的是,是我挑的不够仔细,下次我一定一颗一颗的挑。”
江小宝站在小客厅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阴云,叹了一口气。桂兰问道:“小宝,你叹什么气啊,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一死,活的越久越痛苦,你应该看开点。”
江小宝说道:“桂兰奶奶,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活,我实在是不喜欢。”
桂兰说:“人生就是这样,虽然我没坐过过山车,但是大概就跟过山车一样。”
这个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江小宝听出来了,那是姑姑江小雪的声音,她担忧地说道:“桂兰奶奶,包大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江小宝就套上了自己的绒毛外套,跑向了城堡的小广场,站在小广场中央,江小宝发现刚才的暴雨已经停下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环顾四周,看见城堡的塔楼窗户上不停的有人影窜动,她便也跟着跑向了塔楼的方向。
到达塔楼下面的时候,她发现塔楼窗户上全都亮着灯。这座塔楼是青石建造的,有二十多米高,里面是选装楼梯,塔顶有瞭望台,在中世纪时期,是城堡防御系统中的侦查岗哨。江小宝踩着湿滑的青石台阶一步一步的爬上了旋转楼梯,好不容易爬到了塔顶,却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一具无头尸体仰面倒在地上,尸体双拳紧握,穿着华丽的女式大衣和黑色高跟鞋,从穿着打扮和身材来看,应该是婶婶梅琳的尸体。
肖江南问道:“死者是梅琳吗?”
江小雪看了看死者的手掌和胸口,说道:“应该是梅琳嫂子,她的胸口有一个痣,她的手上也刚做过指甲,我这段时间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对她的外貌很熟悉,这样特征我都记得。”
肖江南蹲在地上,戴好手套之后触摸了一下死者的身体,说道:“死者的上半身刚开始出现尸僵反应,证明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至3个小时之前。”
江国华说道:“那个时间我们都在房间里休息。”
肖江南说道:“你们都有这个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吗?”
江小宝说道:“我妈妈在我的房间陪我,直到吃饭的世界,爸爸也来了我的屋子,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江国华说道:“是的,何艳担心小宝害怕,就去陪她睡午觉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江二郎说道:“我也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江小雪说:“我也是。”
肖江南说道:“那段时间我和朱利安小姐在卧室里,那这么说来,江国华先生、江小雪小姐和江二郎先生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江小宝说道:“大侦探,除了我爸爸他们,嫌疑人是不是还有桂兰奶奶、包大厨和三个女佣?”
肖江南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小宝,你真聪明,不过我看见你桂兰奶奶一直和包大厨在餐厅里聊天,所有他们两人可以互证,至于那三个女佣,我确实没有深入了解过。”
江国华说道:“肖侦探,难道你怀疑梅琳嫂子是被我们杀害的吗,可是她明显是被无头骑士杀死的啊,晚上无头骑士来城堡里作怪,我们都听见战马的嘶鸣声了,还有,您不是还在城堡外面捡到了一条马鞭吗?”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也许你们都相信是鬼怪作祟,但是我却不相信,尤其是这起谋杀案。梅琳的脖子处的切口和江可人尸体上的切口几乎一模一样。很明显是连环杀人案。”
肖江南说完,用力掰开了梅琳的右手,偷偷地从是尸体的手中取走了一样东西,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国荣大哥的失踪呢,他的失踪是不是显得有些太奇怪了?”江小雪不解地问道。
江二郎苦恼地说道:“肖侦探,现在怎么办啊,你说不是无头骑士杀了梅琳,可是梅琳的死根本就无法解释嘛,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危险的境况之下,一个人跑到塔楼这个奇怪的地方来呢。就跟国荣的失踪一样,他们夫妻两都是聪明人,他们主动离开安全区域这一做法就很难解释得通。”
肖江南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对案情的看法,而是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先一起把梅琳小姐的尸体搬进冷库吧,等待警察来调查。仅仅靠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瞎猜,也不是办法,这会儿雨刚好停了,等下说不定又要下大雨了。”
这次,江家人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而是帮助肖江南一起把这具无头的女尸抬回了城堡。
地下冷库内,桂兰站在江可人和梅琳这对儿母女的面前,无奈地说道:“都是命啊,你们两人走好,来世投胎到平凡人家去过平凡人的日子吧。”
肖江南的房间内,章丝丝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在一张白纸上勾勾画画的,章丝丝瞪着圆圆的眼睛,很陶醉的看着肖江南工作时的模样。
肖江南画完了一个图之后,对章丝丝说道:“丝丝,我对这个案子有了一个初步的分析。”
章丝丝说道:“肖侦探,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还有疑点,你听我说,第一起案件中,江可人在树林里被杀,第二起案件中,江国荣无故失踪,第三起案件中,梅琳在封闭的城堡内,被人杀害。如果此时江国荣也不幸遇害了,那等于就是说江国荣一家三口全部都死去了,丝丝,你说他们一家三口都死了,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章丝丝想了一下,说道:“是江国荣的弟弟江国华。”
“没错!”肖江南分析道:“根据联邦的继承法,第一顺位的继承人有被继承人的父母、配偶和子女,第二顺位继承人是祖父母、外祖父母和兄弟,江国荣和江国华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江一朗又刚去世,江一朗将自己的财产通过遗嘱的方式指定给了江国荣来继承,但是在财产之外,却又留下了江河的神秘遗产,此时,这笔没有指定继承人的神秘遗产有两个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也就是江国荣和江国华两兄弟。按照继承法的规定,如果继承人死亡了,继承人的继承人作为直系血亲可以代位继承,也就是说,如果仅仅死去的只是江国荣,江可人还可以代替江国荣继承那笔神秘遗产一半的份额,另外,江可人和梅琳也可以继承江国荣从江一朗那里继承得来的其他遗产。这样的话,只杀死江国荣一个人,显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把梅琳和江可人也杀掉,那么神秘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只剩了江国华一个人,可以由他一人独吞,并且江国荣从江一朗那里继承得来的其他遗产也需要法定继承,但是因为江可人和梅琳已经死去了,这些其他的遗产只能由在世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来继承了,也就是江国荣的兄弟江国华!”
章丝丝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在现在这种局面之下,江国华这个私生子不仅可以继承他父亲留下的神秘遗产,而且还可以继承他哥哥江国荣现有的财产。”
“没错了,因此,通过犯罪动机,我们可以排除城堡里包括桂兰在内的帮佣的嫌疑,也可以排除江二郎和江小雪的嫌疑,因为他们两人都是旁系血亲,在江国荣一家死后,他们分不到任何利益,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们没有作案的动机,此外,除了江国华本人有杀人嫌疑之外,他的老婆何艳,以及女儿江小宝其实也是有杀人嫌疑的。”
章丝丝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呢?江小宝看起来很乖巧。”
肖江南继续分析道:“因为他们两人也是江国荣一家三口死后的既得利益着,一旦江国华继承了那一堆财产之后,这些财产会立即转化为他与何艳的夫妻共同财产。”
“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看来这一家三口都有嫌疑了。”
肖江南谨慎地说道:“的确都有嫌疑,但是嫌疑最大的还是江国华,原因是凶手作案时使用的凶器,江可人和梅琳被害时,都是被人直接用斧头砍下了脑袋,人的脖子是没那么容易被砍断的,除了需要一把重型的冷兵器之外,还需要巨大的力量,古时候的刽子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壮汉,一般的成年女人以及十来岁的小女孩是很难做到的,甚至连挥动一把大斧头可能都比较吃力。因此,这些连环谋杀案的真凶,大概率还是一个男人,也就是江国华。不过,如果说江国华是凶手,我却有个疑惑没有解开,我绘制了案件关系图,最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江可人遇害时,因为我们6个人是分头行动的,所以江国华没有不在场证明,没人知道他在单独行动的过程中都干了什么,梅琳遇害时,江国华也是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休息,他中途有没有邀请梅琳一起去塔楼,也是存疑的,这里,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奇怪的就是第二起案件,江国荣失踪这么久了,估计已经遇害了,江国荣是在晚上失踪,可是江二郎却亲口告诉过我,江国荣失踪的那天晚上,他和江国华下了一整夜的棋,那也就是说,江国荣遇害的时候,江国华竟然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在同个房间里睡觉,那两个人也可以互证清白,若果说江国荣是被江国华谋害的,那他是通过什么方法做的案呢?”
章丝丝听了肖江的分析之后,补充道:“肖侦探,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人为的谋杀,不是闹鬼,那在晚间时候,我们听到的战马嘶鸣声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捡回来的那条马鞭子,这也太诡异了。”
肖江南一脸愁容地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城堡里的闹鬼事件也非常的奇怪,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搞事情?”
两人说着说着,又绕回了无头骑士的话题。
肖江南喝了一口热茶,理了理思绪说道:“不管是不是闹鬼吧,我认为这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突破口就在第二个案子,也就是江国荣失踪案,只要把这个关节打通了,整个案件的关系就能理顺了,否则,我们很难解释江国华的不在场证明。”
“那该怎么突破这第二个案件呢?”
肖江南说道:“找江国荣,只有这一种方法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是最好的证据,通过尸体现象,能够发现很多隐藏的线索。但是现在存在的困难就是人手不足,而且我们也没有警犬帮助,如果凶手杀死江国荣后把尸体埋在了旁边那片茂密的树林里,凭借我们可能根本就找不到。”
因为前一个晚上没有关紧窗户,第二天一大早,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声传进了肖江南的卧室,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肖江南被鸟鸣声给吵醒了。他揉揉眼睛,穿好衣服,走到了窗前,发现外面的天空竟然变成了晴天。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中,白色的云海背后露出了一片暗红色的轮廓。
天气转晴,肖江南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看了看时间,他想到了江二郎告诉他的日出美景,就准备穿好衣服去前面的山崖上看看日出,正当他抓紧穿戴的时候,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肖江南捂着额头,想到了昨晚自己和章丝丝说话说得太久,竟然不知不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道章丝丝怎么也没回房间。
肖江南叫醒了章丝丝,说得:“丝丝,外面天晴了,这会儿出去正好能看见日出,你去不去?”
章丝丝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惊慌地说道:“肖侦探,为什么我会躺在你的床上?”
肖江南尴尬地说道:“我记得昨天晚上好像是我先睡着的。”
章丝丝瞅了瞅自己穿戴整齐的粉色长款毛衣和灰色裤袜,说道:“对了对了,昨晚你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本来想悄悄的关上门,回对面的房间去睡觉的,但是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了外面的风声,然后就想到了奇怪的马叫声,我就害怕的没有出去,后来实在是太困了,我本来想着在你床上靠一会儿,谁知道,就这么睡到了现在。”
肖江南微笑着说道:“别管昨晚的事儿了,我已经洗漱好了,你要一起去的话就抓紧穿衣服,云海日出,可是难道的景观,再过一会儿,估计就结束了。”
章丝丝听了肖江南的话之后,立刻发挥了在警校时练就的速度,不到五分钟,就洗漱完毕,穿好了自己的粉丝羽绒服,站在了肖江南的面前。
两人出门时天还没亮,负责守夜的小女佣被肖江南叫醒后,给两人打开了城堡的后门,两个人就这样“冒险”跑出了城堡。
当她们走上悬崖时,日出刚刚开始,太阳先是从云海里钻出了一小部分,红色的光晕逐渐的扩散开来,接着,太阳便缓缓的从云团中升了起来,刚升起的太阳,光芒非常的柔和,用肉眼便可直视,但仅仅几分钟之后,完全升起的太阳,便刺眼起来。
肖江南默默说道:“丝丝,你看这太阳也和人一样,刚出生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非常单纯,非常可爱的,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渲染,所有的孩子都像是伊甸园里快乐的天使,没有欲望没有野心,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阅历的增加,人们不再单纯,人们开始尝到了掠夺带来的甜头,于是,这本应美好的世界被人类变成了修罗场,一代又一代人,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厮杀。”
章丝丝感同身受地说道:“的确,在我父亲死前,我根本没想过会和你一起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我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有朝九晚五的稳定工作,有装修好的大房子住,还有自己暗恋的男孩儿……我觉得我的一生都应该在星港繁华的市区,过着无忧无虑、一眼能够看到头的生活,直到我父亲被害之后,我突然发现,我的身边竟然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从那一天起,我忽然觉得,星港市不是我的家,那个熟悉的地方也不再安全了。没有破开云层,睁眼看世界,人怎么会知道世界的黑暗呢?”
肖江南诧异的望着章丝丝,看着这个清冷女孩儿的侧脸,以及她挑起的眉毛,他从没想过,章丝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与聒噪的凌霜不同,在肖江南的印象中,章丝丝始终是一个话非常的少的女生,有些含蓄,甚至还有些羞涩。肖江南一直觉得,这段时间跟自己接触比较多的三个女人中,凌霜就像一张乌七八糟的街头涂鸦,唐艺像是高雅的印象派油画,而章丝丝则更像是一张白纸,可是今天听了章丝丝的这番话之后,肖江南仿佛看到这张白纸上,被一只大号毛笔涂上了黑色的墨水。
章丝丝转过头望着肖江南的眼镜,看到肖江南在注视着她的时候,章丝丝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肖侦探,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肖江南连忙挪开了眼睛,低着头说道:“没、没什么。”
“那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觉得你好看嘛。”肖江南信口开河地说道。
章丝丝不敢置信用双手捂住了嘴,说道:“肖侦探,你是在开玩笑吧,还没有男生当面说过我好看。”
“真的,他们都是傻子,不会欣赏。”
肖江南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章丝丝听到了肖江南的夸赞,内心顿时燃起了一团火焰,心头的阴霾也暂时消散了。
这个时候,低着头的肖江南却看到了脚下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他没有搭理旁边正在一脸陶醉、暗自窃喜的章丝丝,而是蹲下身子,认真观察着脚下的泥土。
这个时候,还在胡思乱想的章丝丝看见了肖江南的奇怪举动,她问道:“肖侦探,你在看什么呢?”
肖江南用手掌丈量了一下地面上两条痕迹的间距,说道:“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痕迹?”
“这是什么?”章丝丝也蹲下来,疑惑地问道。
肖江南说:“是轮胎的压痕,准确来说,是两个轮胎压出来的车辙,等等,我看看它延伸的方向。”
肖江南顺着两条车辙一直往前走,最终走到了悬崖边,车辙才消失,肖江南又向相反的方向开始查看,最终发现车辙的起点是城堡的后门。
章丝丝跑到了肖江南的身边说道:“肖侦探,我觉得这两条车辙有些古怪。”
肖江南笑着说道:“哦,你也看出来古怪之处了?”
“是的,这两条车辙都非常的窄,不像是汽车或者摩托车的车轮压出来的,反而像是自行车压出来的。”
肖江南补充道:“你说的很对,准确来说,是轮椅压出来的,而不是两辆自行车压出来的,你看这两条车辙由始至终都是平行的,而且间距基本相同,大概是40几厘米,恰好符合轮椅的轮间距。而且你看,在这两条车辙的不远处,还有两条平行的车辙,只是深度比起这两条要浅得多,那明显是轮椅在卸了负担之后,再推回去的时候留下来的。”
章丝丝不解地问道:“可是,这轮椅压出的车辙能说明什么呢?”
肖江南说道:“能说明非常多地问题,丝丝,你好好回想一下,这座城堡里的人有谁是坐轮椅的?”
章丝丝摇摇头说道:“没人坐轮椅,年纪最大的就是桂兰阿姨了,她的腿脚看起来也挺利索的,也没见她坐轮椅。”
肖江南说:“而且,这些车辙非常之清晰,凹陷处也非常的深,里面没有其他的沙土,说明是崭新的、刚形成的。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回城堡里,问问城堡里有没有轮椅这种东西。”
二人回到城堡后,发现江二郎也已经睡醒了,他正在小广场上做保健操。看到章丝丝和肖江南回来后,还友好的跟两人打了招呼。
客套了一番之后,肖江南问道:“江先生,问您一个问题,城堡里有没有轮椅?我想借来用一下。”
江二郎关心地说道:“怎么,你们借轮椅干什么,是谁受伤了?”
肖江南说:“没人受伤,我只是想做一个侦查实验。”
“侦查实验,那是什么实验,算了,我告你吧,城堡里的确有一把轮椅,是桂兰阿姨她老伴儿以前用过的,应该还在桂兰阿姨的屋里吃灰呢。如果你们要用的话,得给桂兰阿姨说一声,不过她这会儿应该正在厨房里和包大厨聊天呢,你们得去厨房找她。”
“谢谢你了,我们这就去找桂兰阿姨。”
说罢,肖江南和章丝丝便进入了城堡,肖江南直奔二楼而去,章丝丝在旁边问道:“肖侦探,厨房在一楼,你不是要去厨房找桂兰吗?”
肖江南说:“没必要了,现在先不要惊动她,我自有打算。”
到达桂兰的房间门口时,肖江南试着拧动了一下门锁,发现门紧紧的锁着,他对章丝丝说:“丝丝,我记得这间房子的旁边就是你的房间。”
章丝丝点点头说道:“是的,西面就是我住的那一间屋子。”
肖江南说:“我们从阳台上翻进去,把轮椅拿出来。”
章丝丝点点头打开自己的房门,她跳上了阳台的石头护栏,说道:“肖侦探,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等我。”
“好的,把手套戴上,别破坏轮椅上面的指纹。”
肖江南叮嘱道。
章丝丝很轻盈的一个跃步,便跨到了一米外的另一个阳台的护栏上。她从阳台进入了桂兰的房间,很快的便找到了一把放置在墙角的轮椅,但是这把轮椅被擦洗的很干净,根本没有像江二郎所说的那样吃满了灰尘。找到轮椅之后,章丝丝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很细心的对屋子进行了一番初步的搜索,她在桂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防狼电击器,里面的电也是充满的。她顺手把这个电击器也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回到阳台上,章丝丝先是把轮椅给肖江南隔空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再跳了回去,身手非常的干净利索。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章丝丝把兜兜里的电击器递给了肖江南,她说道:“这是在桂兰的房间里发现的,她一个老婆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防狼电击器,我觉得非常奇怪,就拿回来了。”
肖江南看到这个东西之后,眼前一亮,兴奋的捏了捏章丝丝的脸颊说道:“丝丝,你真是太棒了,你找到的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凶器之一!”
章丝丝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蛋,疑惑地说道:“这个东西怎么当凶器啊,它的电流非常小,顶多就是把人给电晕了,根本杀不了人。”
肖江南说道:“要和其他凶器相互配合的。咱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先去做侦查实验。”
走到了城堡后门时,肖江南问道:“丝丝,你有多重?”
章丝丝有些害羞地说道:“肖侦探,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做这个侦查实验,需要你帮助。”
章丝丝害羞地说道:“120斤左右吧。”
肖江南说道:“那刚好,丝丝你坐到轮椅上来。”
章丝丝听话的坐到了轮椅的座位上。
肖江南又跑到了白色小皮卡旁边,从后备箱里面拿出来了一桶10公斤装的玻璃水,放到了章丝丝的怀里。
然后说道:“这样子,章丝丝你加上这瓶玻璃水,就正好是140斤,和江国荣的体重一样了。”
肖江南推着轮椅,从城堡后门出发,一直走到了悬崖边上。然后说道:“丝丝,你可以下来了。”
肖江南再把轮椅转了一个弯,推回了城堡门前。
随后,肖江南把轮椅扔到了一边,然后跑回了城堡二楼,几分钟后,他又跑了回来,从兜里取出了一把短尺子,丈量了一下今天刚刚压出来的车辙的深度和之前发现的车辙的深度。
章丝丝问道:“肖侦探,你哪来的小尺子?”
肖江南说道:“问小宝借的。”
比划了一会儿之后,肖江南兴奋地说道:“丝丝,果然深度一模一样,我知道凶手杀死江国荣的手法了!而且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章丝丝惊喜地说道:“肖侦探,就用这个侦查实验,你就破了全案吗?”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不是,这个侦查实验的结果能够帮助我们破获江国荣失踪案,至于另外两起谋杀案,还需要想点别的方法。丝丝,走吧,咱们去见见桂兰阿姨,和她好好谈谈今天的事情,顺便,把轮椅还给她!”
回到城堡之后,章丝丝听从肖江南的安排,在厨房里找到了桂兰老太太,她亲切地说道:“桂兰阿姨,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
桂兰一边剥着豌豆,一边回应道:“哦,什么事情啊?”
章丝丝说道:“咱们去二楼的小客厅聊吧,我们一边烤火一边说。”
桂兰若有所思的跟着章丝丝走出了厨房,在上楼梯的时候,桂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儿的背影,在脑海中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不禁悲从心中来。
进入了小客厅后,章丝丝关好了大门,与桂兰一起坐在了壁炉旁边的沙发上,桂兰发现,那个远道而来的肖侦探已经在小客厅里等候着她了。
肖江南微笑着说道:“桂兰阿姨,您坐,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
“哦原来是大侦探找我啊,你有何贵干呀?”
肖侦探站起身,从旁边的窗帘后面推出了那部轮椅,他问道:“桂兰阿姨,这个轮椅你还熟悉吗?”
桂兰紧紧眯着的双眼一下便睁开了,用浑浊的瞳孔望着这部轮椅说道:“这不是我我老伴儿的轮椅吗?它不是锁在我屋里的,怎么在你这里?”
肖江南说道:“您的老伴儿怎么称呼?”
桂兰咳嗽了几声说道:“江家的人都叫他土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不提也罢。”
肖江南说道:“这位土伯是怎么死的?”
看见桂兰没有回答的意思,肖江南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道:“桂兰阿姨,是您杀了江国荣吧?”
桂兰又一次睁开了双眼,她盯着肖江南的面容审视了一会儿,说道:“年轻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肖江南再次说道:“江国荣是被你杀死的吧?他被你推下了悬崖!”
桂兰浑身一颤,问道:“怎么,国荣那孩子的尸体被你们找到了吗?他真的掉下悬崖了?”
看见桂兰还在装傻,肖江南也不着急,而是对章丝丝说道:“丝丝,帮忙给桂兰阿姨倒杯茶,她现在可能有些不太清醒。”
桂兰说道:“我清醒的很,年轻人,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是我把国荣推下了悬崖?”
“没错,难度不是吗?”肖江南反问道。
桂兰淡淡一笑说道:“大侦探先生,你的说辞太可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把国荣那个140多斤的成年男人推下悬崖呢,而且我和他的感情很好,他就像我的孙子一样,我怎么会舍得害他呢。”
肖江南把轮椅推到了桂兰的身边说道:“你的杀人动机,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你的作案手法,和凶器,我已经找到了,就这是部轮椅,以及朱利安小姐在你房间里找到的电击器。”
肖江南从兜兜里掏出了章丝丝交给他的那个像刮胡刀模样的防狼电击器,并且放在了桂兰面前的茶几上。
桂兰看着面前的这个电击器,脸上的皱纹一阵抽搐,她沉默了下来,没有当场辩解,而是喝了一口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只是她抓住茶杯的手,却不像往常时候那么利索了,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颤抖着把茶杯放回了茶几上。
肖江南分析道:“桂兰阿姨你年事已高,肯定不可能像年轻人那样,使用粗鲁暴力的手段杀死被害人,根据现有证据,我推断你的作案手法是这样的:你首先往江国荣的房子门缝里塞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大概是为了把他引出城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内容应该是关于神秘遗产的,他看到纸条后,自己走出城堡后门,然后,你事先埋伏在那个地方,用电击器电晕了他,把他扶到了轮椅上,然后你把轮椅缓慢的推到了悬崖边,把昏迷的江国荣扔到了悬崖下面。”
桂兰叹了一口气,然后辩解道:“大侦探,这些都只是你的想象吧,你们还没有找到国荣的尸体吧?”
肖江南说道:“我在悬崖边看见了,江国荣的尸体确实就在悬崖下面,而且我的推理也不是随意猜测的。”
肖江南拿出了没信号的手机,展示了一下里面的照片,照片中是被轮椅压出来的车辙。肖江南说道:“我刚才和朱利安小姐一起去做了侦查实验,我们把轮椅沿着城堡后门推到了悬崖边,我还在土伯的轮椅上我放置了质量140斤的物体,最终压出来的车辙深度和那个地方留下的两道车辙一模一样,而前天吃饭前,江国荣刚刚在餐厅里用健康秤量过自己的体重,我记得他说自己胖了,都140斤了,试问下桂兰阿姨,在您老伴儿土伯去世之后,这个城堡里还有人经常使用这部轮椅吗?如果没人使用,为什么后面的悬崖上会留下这些崭新的车辙?而且您刚才也说过,这部轮椅一直被你锁在你自己的屋里,除了你之外,谁还能进屋把它拿出来用呢?”
桂兰面如死灰的坐在肖江南的对面,但还是一脸沉默。肖江南继续发动心理攻势,他说道:“桂兰,我提醒你一下,江国荣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他是被电击器电晕的,尸体上肯定会留下电击的痕迹,这个电击器上应还留着你的指纹吧?而且你写给他的纸条应该还在他身上吧,纸张上的字迹都是能够鉴定出来的。”
桂兰剥了几颗花生,把花生米放在桌子上之后,说道:“我老伴儿叫土伯,刚才也告诉过你们了,土伯他生前最喜欢吃花生了。我和土伯还有个女儿,是我们50岁的时候才通过试管婴儿技术怀上的。如果那个孩子长大了,现在应该和大侦探你的年纪差不多了。”
肖江南试探性地问道:“桂兰阿姨,你女儿现在在哪里?”
桂兰摇摇头说道:“人早就没了,和土伯一起被老天给收走了。”
肖江南同情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不幸的过去,她和土伯的死跟江国荣有关吗?”
桂兰欲哭无泪的点点头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否则我也没有必要让他偿命。江国荣这个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一头野狼,他年轻时候放荡不羁,有了未婚妻之后还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在背地里吸毒嫖娼赌博,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做过,在个人作风问题上,他是远远比不上兄弟江国华的。有一次,他在外面鬼混,喝多了酒,倒在公司里睡着了,土伯和我女儿当时也在江家的公司里工作,江国荣喝醉了酒不说,扔烟头的时候还一不小心点燃了杯子里的高度白酒,白酒引燃了办公室,整个公司都着了火,江国荣的办公室因为在一楼,所以他侥幸逃生了。可是他逃走的时候没有及时的提醒其他人,公司里的员工死伤无数,其中就包括了我老伴儿土伯和我的女儿。”
肖江南也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所以,您就趁这次城堡闹鬼的机会,杀死了江国荣,给他们两人报了仇,对吗?”
桂兰点了点头,无奈的靠在了沙发上,盯着壁炉里上蹿下跳的火苗,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肖江南叹了一口气,给桂兰倒了一杯茶水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向警方自首,还是外出逃匿?”
桂兰说道:“本来我以为自己的计划挺周全的,江国荣那个家伙也被我用神秘遗产的线索骗了出来,我也顺利的把他扔到了悬崖下面,没想到被你发现了破绽,既然这样,也许只能自首了。”
肖江南问道:“桂兰阿姨,你只是杀了江国荣吗,江可人和梅琳的死,你知不知情?”
桂兰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杀了江国荣,祸不及妻儿,我怎么会对两个无辜的人动手。”
肖江南说道:“既然是这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城堡里的其他人,我还要想办法抓住另外两个案子的凶手。”
桂兰很坚定地说道:“我还是觉得像是无头骑士干的,你抓不住凶手的,能把战马骑进城堡的只有他了!”
听了桂兰的话之后,肖江南头疼的捂住了额头。
送桂兰回厨房之后,章丝丝回到肖江南身边问道:“肖侦探,你说桂兰写的纸条在江国荣身上,可是那个纸条不是已经被江国荣烧了嘛。”
肖江南笑着说道:“是我骗她的,要逼迫她认罪,必须把证据做扎实。而且从桂兰的说法来看,跟我预计的差不多,桂兰是掌握遗嘱的人,她用神秘遗产的线索,很容易就能把江国荣引诱出来,而且江国荣还不会跟其他人分享自己获得的讯息,在这一系列操作之中,桂兰唯一不知情的,就是她塞给江国荣的纸条,已经被江国荣给烧掉了。当然,我也是看见了江国荣房间垃圾桶里的纸张残骸后才推测出来的。”
章丝丝点点头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桂兰已经认罪了,杀害江国荣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可是杀害江可人和梅琳的凶手却还没有找到,不会真的像桂兰说的那样,是城堡里面闹鬼了!”
肖江南说道:“不会是闹鬼,我们还是要信奉科学,其实我大致能够推测出凶手是谁,那人应该就是江国荣的弟弟江国华,江国荣一家的死,他是最大的受益人,按照继承法的规定,其他人从江国荣一家人的死中都捞不到任何好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严重不足。”
“那我们还要想办法搜集一些证据吗?”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没有那么麻烦,我们诱使他自己露出马脚就行了。你们警察办案不是经常玩儿这些手段嘛。”
章丝丝问道:“该怎么做呢?他这个人看起来是个比较严谨的人,没那么容易冲动。”
肖江南说道:“现在,除了我们两个人和桂兰阿姨之外,其他人都只知道江国荣失踪了,没人能够确定他的生死,包括江国华在内,丝丝,你试想一下,江国华如果要独吞他父亲留下的全部遗产,是不是必须要除掉江国荣一家三口?”
“没错,江国荣、江可人和梅琳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他就拿不到全部的遗产。”
肖江继续说道:“现在江国华已经费尽心力,杀掉了江可人和梅琳母女,试问,在这时,如果他哥哥江国华又回来了,会怎么样?”
章丝丝用理智分析道:“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的哥哥,否则他之前做的全部努力就都白费了!”
肖江南笑着说道:“没错,他的心理肯定会按照这个逻辑去思考问题。”
章丝丝不解地说道:“可是,江国荣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呀,我们俩不是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
肖江南摇摇头说道:“丝丝,看事情不要看表面,万事万物背后皆有破解之法,城堡里的无头骑士都能跑出来兴风作浪,江国荣为什么就不能死而复生,重回人世间来为妻女报仇呢?”
章丝丝还是没太理解肖江南的意思,她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
十一月中旬,位于北半球高纬度地区的塔兰托市,已经提前进入了漫长的冬季,在连续下了几天雨之后,一场晴天宣告了秋天的结束和冬天的到来,晚间时候,在落日的余晖之下,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零零碎碎的小雪花。因为温度还没有降到零度以下,所以雪花还没有落到地面上之前便融化了,整座城市的街道都是一副湿漉漉的样子。位于几十公里外的古堡内,也是一片肃杀的气氛,著名华人富商江河的子孙后代们围坐在古堡的壁炉前面,焦虑的等待着外界的救援,这时,距离与外界断开联络,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小时。
章丝丝站在小客厅的窗户前,望着外面的树林,发着呆。
江二郎和江国华下了两盘棋之后,扫兴地说道:“唉,国华,你当了几年老师之后,棋艺也是进步飞快啊,我完全下不过你了。没意思没意思,每次都是我输。”
江国华笑着说道:“叔叔,要不我让你车马炮吧,这样你就能赢了。”
江二郎摇摇头说道:“那又有什么意思啊,没劲的很,想当年可是我教会你下棋的,现在反而需要你让我车马炮了,我这老脸可搁不下,不然这样,我给你找个聪明人陪你下棋,我去叫肖侦探过来。”
江二郎站起身环顾四周,却找不到肖江南的人影,他挠挠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咦,奇怪了,肖侦探人呢?怎么没和朱利安小姐在一起,真奇怪。”
这时,站在窗边的朱利安,也就是章丝丝,不可置信地说道:“江二郎先生,国华先生,你们快过来看看,小树林那边站的人是不是江国荣先生!”
一听江国荣的名字,江国华立马丢掉手上的棋子就跑到了窗前,顺着章丝丝手指的方向,江国华看见了小树林入口处的一个背影,那个背影的身材和江国荣有几分相似,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傍晚光线又暗,那人的高矮胖瘦也都不好判断,但江二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江国荣的衣服,他说道:“那就是国荣,那件白色西装是他第一次参加公司董事会的时候穿过的,哎呀,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国荣他打小就喜欢穿白西装了。”
江小雪说道:“可是,国荣大哥都失踪了好几天了,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反而朝小树林的方向去了,他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啊,也不和我们联系,我还以为他也出意外了呢。”
章丝丝用肖江南提前教她的话术说道:“兴许他是在偷偷的调查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参与其中。”
江二郎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他是在调查‘神秘遗嘱’!”
一听到神秘遗嘱,江国华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冲出了小客厅,出门前还对大家喊道:“我去树林里找找大哥,他这样一个人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
江小雪关切地说道:“二哥说的对,我们也过去找找国荣大哥吧,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他了,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可人和梅琳的事情。”
于是,江小雪、江二郎和章丝丝也跟在江国华身后进了小树林。
江国华因为跑的太快,已经没了人影。因为小树林里发生过的杀人事件,所以江二郎并没有冒然让两个女孩子单独行动,这个时候,树林里忽然响起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就和前些天,大家在城堡里听见的声音一样。三个人被吓的呆立在了原地,寸步不敢继续前行。
江小雪尖叫了一声抱住了章丝丝,章丝丝也害怕的留起了冷汗,至于他们身旁的江二郎,这个本就迷信的老人,此时更是吓得脸色铁青,他喃喃道:“天哪,无头骑士又出来了,难道又有人要遇害了吗!”
江小雪担心地说道:“大哥和二哥还在树林里,他们两个人不会出事吧?”
想到了肖江南提前的安排,章丝丝振作起精神,说道:“我们快往里走吧,趁着现在赶紧找到他们。”
章丝丝看见了白桦树干上用有人石头提前画出的路标,于是顺着路标,带头走进了密林。
在密林深处,一个身材中等,长着国字脸,其貌不扬的男人正在疯狂的飞奔着,接近零度的气温之下,他的脸颊上竟然在不停的淌着汗水。他跑了很久,在确定彻底的与后面追上来的人拉开了一定距离后,他把一个从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收进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背包里面。
这个男人正是尾随‘江国荣’跑进了密林的私生子江国华。
江国华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校级运动会的长跑冠军,追上臃肿的商人哥哥,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他看着前面距离自己一百来米的那个背影,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江国华继续向前走去,可前面的‘江国荣’却站在原地不动了,他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就那么直挺挺的背对着江国华站着。
淅淅沥沥的小雪落在‘江国荣’的头发上,伴随着冷清清的月光,四周的树枝被风吹的缓缓摇动,就在在鼓掌欢迎,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诗意,显得他就像从天堂回来的神明,在不经意间便成为了整座森林的焦点。
走得距离哥哥还有20米距离的时候,江国华笑着说道:“大哥,你最近去哪儿,我们可担心你了。”
江国荣没有回话,依然背对着江国华,白色的西装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江国华继续试探道:“哥,你最近是去找爷爷留下的神秘遗产了吗,那笔遗产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看到江国荣还不回话,江国华有些恼怒,一种被无视,被嫌弃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就像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的那种被人们称为“私生子”的屈辱感。江国华最讨厌别人瞧不起自己,他不喜欢被人们当成空气,他愤怒了,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沉重的物体,然后走到了江国荣的背后。
等距离还有5米的时候,江国荣呆住了,他发觉了眼前的这个‘哥哥’有那么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腰肢比原来瘦了,身高竟然也比原来高了,足足有175公分左右,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型也变了,从后面望过去,不再是国字脸了,更像是一个瓜子脸。江国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气愤的大吼道:“你不是江国荣,你到底是谁!”
那人听了江国华地问话之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当看见那人的侧脸是,江国荣连忙把自己的右手藏到了身后。
“江国荣”这次终于开口说话了,江国华也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没错,他就是肖江南,肖江南提前从江国荣的衣柜里找出了他最喜欢穿的白西装,穿戴整齐了之后,和章丝丝一起拟定了剧本,然后互相配合,演出了这部引蛇出洞的戏。
“肖、肖侦探,竟然是你,你为什么会……”
“我为什么会穿着你哥哥的衣服,对吧?”
“对啊,你为什么穿着我哥哥的衣服,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呢,您这个玩笑可太吓人了。”江国华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竟然急中生智,和肖江南寒暄了起来。肖江南当然明白他的想法,于是坦然地说道:“国华先生,如果我不穿上江国荣的衣服,能把你引出来吗?”
江国华继续尴尬的掩饰道:“额,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您要是想找我出来散步,只需要叫我一声就行了。”
肖江南说道:“散步当然是一件后有趣的事情,但是带着危险的武器一起散步,我看就没必要了吧。”
“什么危险的武器,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肖江南耸耸肩,笑着说道:“那么,国华先生,你右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为什么藏在身后不让我看见呢?还有你的背包里是不是装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不如取出来跟我分享一下,你看如何?”
江国华也笑着说道:“肖侦探,你真是幽默啊,我有的玩具自然是乐意跟您分享的,我二叔还说叫您跟我一起回去下棋呢。”
话还没说完,仅仅一眨眼的功夫,江国华脸色一变,双眼冒着红血丝,脖子上青筋暴露,背后藏着的右手提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双刃战斧就想肖江南的脑袋砍了过去。
肖江南早有防备,看见江国华眼神变得狰狞的那一刻,他就向后退了两大步,然后转身朝森林外跑去。
江国华怎么会给肖江南跟其他人会和的机会呢,他提着斧子飞奔而上,就要取了肖江南的性命。
肖江南本身就不擅长奔跑,很快的就被江国华给追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从侧面钻出来了一道靓丽的身影,她飞身而上一脚踢翻了正在挥舞着利斧的江国华。江国华在地上翻了几圈才停下了,他身体底子还不错,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他用斧头指着面前的章丝丝,说道:“你这个贱女人,也来坏我的好事!”
肖江南转身看见了章丝丝,开心地说道:“丝丝,你终于来啦。”
章丝丝关心地问道:“肖侦探,你没事吧。”
“我没事,脑袋还在,我们果然没有猜错,凶手还真是这个江国华。”
这个时候,江小雪和江二郎才姗姗来迟,他们气喘吁吁的站定身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江二郎喘着大气说道:“肖侦探,你怎么穿着国荣的衣服,国荣在哪儿呢,还有,国华,你小子拿个斧头干什么呢,你们在玩儿角色扮演吗?”
显然,江二郎和江小雪还不知道事情的内幕。
江国华叹了口气,把另一只手伸向了身后的背包,章丝丝看见了江国华的动作之后,瞬间便行动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了江国华的手,江国华的另一只手挥动起来,用斧头砍向了章丝丝,章丝丝弯下腰很轻松的就躲过了江国华的攻击,用手肘撞了一下江国华的肚子,江国华没想到面前这个小美女的身手如此高强,轻巧的一下肘击之后,他便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涌了起来,江国华疼的靠在了一颗树上,双手捂着肚子,斧头和另一只手上拿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章丝丝一脚把那个东西踢到了远处江二郎的脚下,江二郎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放到了眼前,目瞪口呆地说道:“国华,你怎么会有枪呢,虽然联邦的法律允许持枪,但是你出门找你哥哥为什么还要带着枪呢,还有,你拿着斧头是想干什么啊!”
面对二叔的质疑,江二郎哈哈大笑说道:“为什么带着枪,对啊,我为什么带着枪呢?二叔,我想到这次出来很危险,可人就是在这片小树林里遇害的,所以,我担心大哥出意外,所以就想带着枪来保护他。”
肖江南无奈的摇摇头,就像看待一个傻子一样望着江国华,他说道:“江国华,你不要再演戏了,你可能是一名优秀的教师,但是在脱离了教案的情况下,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你的目的,你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无非就是想杀掉自己的哥哥江国华,独吞全部的遗产,但是可惜,我不是江国华,在恶行被我发现后,你就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现在还想掏出枪杀掉我们所有人,我说的没错吧?”
江国华面容抽搐着,还在极力的为自己辩解:“我是因为突然遭到了这个女人的袭击,没反应过来!”
江小雪在一旁难过地说道:“国华哥哥,你不要再辩解了,刚才我们跑过来的时候,你拿着斧子追砍肖侦探的场景都被我们看见了。”
听了堂妹的话之后,江国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肖江南的双眼,问道:“杰克·肖,我只是想杀掉他而已,他才是杀害我哥哥一家的凶手,你们不要被他给骗了呀!”
肖江南捧腹大笑地说道:“江国华先生,我刚刚批评了你的演技,没想到你还不思悔改,你这简直就是狗急跳墙乱咬人啊,那你说说看,你是从什么证据上看出我是杀害你哥哥一家人的凶手的?”
江国华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拼命的解释道:“杰克·肖,你不要装蒜了,二叔、堂妹,你们不要被这对儿狗男女给骗了,你们想想看,我们这个城堡与外界断绝了联系,除了他们两个外来人,剩下的都是我们自家人,我们自家人会害我们自家人吗?显然不会,他们两个人一定是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光我们所有人,然后独吞我们家的遗产!”
江国华的诡辩,江二郎和江小雪显然是不相信的,江二郎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肖江南说道:“江国华先生,我办案这么多年,你是我第一个碰上的,在危机时刻反咬办案人员的凶手,警察抓贼反而被诬陷成贼,这恐怕是小说里面才会经常见到的桥段吧,江国华先生,你无论再怎么诡辩,也改变不了你是凶手的这个事实,我提醒你搞清楚一个事实,你是一位在实施杀人行为的过程中被抓获的现行犯!这里包括我这个受害人在内,有四个人都看见了你的杀人行为,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呢?江国华,我劝你尽快认罪伏法,联邦国也没有死刑,法官顶多判你两三百年的监禁。”
江国华还在挣扎,他坐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说道:“你这个低贱的平民,我是零售业大王江河的孙子,你不要企图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我只是想揭露你这个小人的阴谋。”
面对江国华精神病式的抗辩,肖江南真的很无语,但是他还是必须履行一个办案人员该做的事,他指着地上的斧头说道:“江国华,这就是杀人凶器吧,斧头的刃上还有鲜血,我们要不要等警察来化验下上面的血迹和死者江可人、梅琳的血迹是否吻合?同时,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你怎么给警察解释握柄上的指纹,我劝劝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了,这些伎俩只会显得你非常的可笑,你还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你是一个在杀人过程中被我们抓获的现行犯,有了我们四人的证言之后,检察官指控你一级谋杀罪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其他物证的佐证,难道你连自己杀过人的这个事实都不敢承认吗?你不想想看,为什么我要装扮成你哥哥的模样,我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啊,你杀死了你的嫂子梅琳和侄女江可人,你必须保证大哥江国荣也顺利死去,否则你根本就没办法独吞江一朗的遗产,我料定你一定会上钩,所以才采取了这次计划,而且你也果不其然的行动了。”
江国华还是不愿意认罪,这样的嫌疑人肖江南还是见过不少的,以前在检察院办案的时候,很多嫌疑人害怕法律的制裁,都被押送到法庭受审了,还不愿意在铁证面前认罪。江国华说道:“梅琳、江可人还有我哥哥江国荣都是死在无头骑士手上的,刚才的马叫声你们也都听见了,无头骑士掉在城堡外面的马鞭你们也都见到了,是无头骑士杀了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肖江南无奈的从衣服兜里取出了那条用塑料袋密封好的马鞭扔在了江国华的面前,说道:“无头骑士根本就是你装神弄鬼搞出来的吧,你还从城堡走廊的窗户上向外扔出了一条马鞭,在看到这条马鞭之前,我也在疑惑马叫声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鬼魂出没吗?但直到看见了这条马鞭后,我便断定一切都是人为制造的假象,就是为了把犯罪嫌疑嫁祸到鬼怪的身上。”
“为什么,你发现了什么?”江国华疑惑地问道。
肖江南说:“江国华,你从网上买条马鞭回来骗人也就算了,但是我拜托你能不能用点心,你买的这条马鞭是玻璃纤维材质的,无头骑士是什么年代的冤魂,他中世纪就死了,那是科技革命尚未开始的封建时代,那个年代有玻璃纤维吗?他怎么可能用的是一条玻璃纤维制造的马鞭?亏你是教书的老师,我看你一定是个理科生吧,你怎么一点历史常识都没有。古代的马鞭大部分都是柳条制作的,即使不是柳条,也会使用其他天然材料,无头骑士又不是穿越者,他怎么会拥有一条使用现代化工材料制作的马鞭呢?”
江国华面对肖江南的痛斥,哑然无语。
肖江南说道:“这次我能顺利破案,主要的是因为你自己的恶意,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是你自己把杀人凶器这一关键性的证物送上了门,如果你在最后这一次杀人行动之前痛改前非,愿意放你哥哥一条生路,我们现有的间接证据根本不足以让法官定你的谋杀罪,但是可惜,你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就如同我判断的那样,在犯罪目的实现之前,你会一直化身魔鬼,直至获得你父亲留下的神秘遗产,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死你哥哥的机会。”
见到江国华有了一丝动容,肖江南继续攻击着他的心理防线,他说道:“你哥哥只是失踪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没死,你之前杀掉梅琳和江可人的行为将没有任何意义,我猜,你肯定想过这件事,所以,你才一定要杀掉你哥哥,但是现在非常可惜啊,你哥哥很可能还没死,他不仅没死,还脱离了你的视野,让你根本就没机会对他下手,你想没想过,在你哥哥回来后,会怎么报复你!”
江国华在经过一番诡辩后,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望着身前掉落的斧子,望着亲眼见证自己杀人的叔叔和堂妹,他似乎慢慢的接受了失败的现实,的确,现实就如肖江南所说,这一次的谋杀虽然未遂,但是自己是现行犯,根据法律的规定,面前四个人的证言就是证明自己杀人的直接证据,有了互相映证的直接证据,根本就无需其他间接证据的佐证,而且,自己手握的斧头,上面的确有两个死者的鲜血,是无法掩盖的杀人凶器。
江国华忽然从极度亢奋,变得极度萎靡,他双手抱头,痛哭了起来,他就像一个干了坏事的小孩一样,委屈地说道:“杰克,你是怎么猜到凶手是我的?我认为的计划天衣无缝。”
肖江南说道:“第一,是依据犯罪结果反推出的犯罪动机,江国荣一家三口死后,谁才会是受益人?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能想明白,无非就是你江国华罢了,你将继承江国荣的全部遗产,以及你父亲留下的那笔神秘遗产,你是最大的赢家,如此巨大的收益,足够诱惑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第二,也是一个重要的间接证据,那就是我在梅琳的手心发现的一个小纸团,准确的说,这不是一个纸团,而是被揉成一团的一张票据。”
肖江南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这张票据虽然皱巴巴的,但是已经被肖江南尽可能的恢复了原状,大家看清了纸张上写的内容后,都很惊讶。
肖江南说道:“这是一张支票,这张支票记载的内容揭示了梅琳为什么会自己主动登上了城堡的塔楼。”
肖江南指着‘收款人’的位置说道:“收款人的名字是‘江国华’,想必大家都已经看见了,为什么梅琳在死前会在手心紧握着给江国华开出的支票呢?我推测,是因为江国华通过某种方式告诉了梅琳,江国荣在他的手上,让梅琳不要告诉其他人,自己带着支票到塔楼上换人,否则,就把江国荣撕票了,心底单纯的梅琳很容易就上了当,她隐瞒了其他人,带着写给你的支票独自一身上了塔楼,然后想从你手中赎回江国荣,可惜的是,江国荣根本就不在你手上,这只是你为了杀死梅琳,把她引出房间的借口罢了。你杀死梅琳之后,根本就没注意到被她搓成了一团握在手心里的支票,就离开了现场,去张神弄鬼了,至于你是怎么弄出环绕立体的战马嘶鸣声,这确实是我一直没想通的事情。”
章丝丝抖了抖了被江国华掉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掉出来了一个带螺旋桨的奇怪东西,这个东西的下面还挂着一个大号的喇叭。
章丝丝拿起这个东西说道:“肖侦探,我明白他是怎么制造出马叫声的了,他用了无人机。”
肖江南接过了章丝丝递给他的无人机,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江国华,你的小聪明可真不少啊,用无人机在城堡的四周播放战马的嘶鸣声,伪装出闹鬼的景象,把罪责推卸给死去的鬼魂,真是一出好伎俩。”
章丝丝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在刚进入密林不久,就再次听见了那些恐怖的声音,我想是江国华为了阻止我们追赶上他,所以故意用无人机播放这些声音来恐吓我们的。”
肖江南问道:“江国华,事实是我们说的这样吗?”
江国华六神无主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的一切行动都被你们给掌握了,我要挟梅琳的事情大致也和你推测的差不多。”
肖江南追问道:“那你是把无人机和斧头藏在这个小树林里了?”
江国华摇摇头说道:“我把这个背包藏在了城堡院子一口干枯的水井里,否则在城堡被封闭之后,我也没有办法拿出斧头和无人机。”
江国华站起身,对江二郎和江小雪说道:“二叔,妹妹,对不起,是我杀了梅琳和江可人,但是大哥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肖江南说道:“你大哥也已经死了,他被人推下悬崖摔死了,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刚才我是骗你的。”
江二郎捂着胸口难过地说道:“肖侦探,你说,你说国荣被人推下悬崖摔死了,这是谁干的啊!”
肖江南说道:“警察来了之后,凶手会主动投案自首,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江二郎难过地说道:“我们家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了遗产,骨肉相残,你们两兄弟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国华,小时候我教过你那首诗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江国华愤怒地说道:“对啊,二叔,本是同根生,可是父亲为什么要区别的对待我和哥哥?就因为我是私生子吗?他分遗产的时候一分钱都不给我,你们住着豪宅,开着游艇,让子女上贵族学校,我就要在一个偏僻的社区给那些不听话的熊孩子讲一辈子课,每个月的收入精打细算的花,结果让小宝上个大学都得借钱,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父亲他死前考虑过吗?”
江二郎难过地说道:“国华,你父亲是为了让你过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你怎么就不理解你父亲的良苦用心呢?像你这样在公立学校当个老师,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是你父亲最向往的生活。”
“别开玩笑了,到头来还成了为我好了!我母亲当年是怎么被江国荣他母亲逼死的,我到现在都历历在目,我跟江国荣的仇不共戴天!”
江二郎不解地问道:“你说你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都以为她是病死的。”
江国华说道:“她是病死的不假,但原因是没钱看病,我和母亲被赶出江家后的那段时间,母亲每天起早贪黑的挣钱养育我,后来积劳成疾得了重病,那个时候的医疗技术以及很发达了,只是需要一笔巨额的医疗费,我想上门去恳求我父亲支援我们一笔钱,但是江国荣他妈妈专门雇佣了两个保安在门口看着,不让我进江家的大宅子一步,就这样,因为贫穷我母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死在了出租屋,而江家人却手握着百亿资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二叔,你的确教过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是您还教过我另一首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