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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谷歌的日子

在,Android团队属于谷歌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大量招人,然后把产品的剩余部分做出来并交付。简单吧!

事实上并不完全是这样。此时的Android与进入谷歌之前一样:它是一个秘密小项目,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好像只是碰巧撞进了谷歌的大门一样。谷歌收购Android并不是要让这个团队来填补已有团队的空白,而是让他们开始一项从无到有的工作。

那时,Android团队总共8个人,其中只有一半的人真正写代码。他们需要从一个向投资者推介产品的小型初创公司发展成为一个负责开发和交付产品的部门。

任务还包括在新公司找到自己的方向。Tracey Cole说:“我们在41号大楼的过道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很奇怪。他们就这么把我们撂在那里。”

Swetland也说:“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在一两个月时间里弄清楚如何站稳脚跟。我们从一个10人的初创公司来到了一家4500人的公司。最初的两周,我们只能在会议室里搭帐篷,因为他们没有给我们分配固定的办公室。在哪里干活?如何招人?”

下一步是招聘:Android需要更多的人。但事实证明,在谷歌很难招到Android工程师。

在谷歌招聘

谷歌的招聘流程在科技行业是出了名的。大概就在那段时间,硅谷主干道101号高速公路上到处都是广告牌,上面印着一道神秘的数学题:

当时,硅谷101号高速公路上的司机们都可以看到这道数学题。

这道谜题让司机们感到困惑。它没有提到谷歌,只有成功解开这道谜题的人才知道如何去谷歌面试。

一名工程师候选人要足够幸运,他的简历才能通过招聘者的筛选并进入系统。然后他可能面临多轮面试,包括电话面试和多名工程师参与的现场面试。

谷歌一直坚信,聪明的软件工程师可以做任何类型的编程工作,这就是为什么一些3D图形专家最后会去开发日语文本。他们的技能和经验让他们获得了面试机会,但他们最终做什么取决于谷歌需要他们做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谷歌的面试通常会测试计算机基础知识(算法和编码)。他们的面试跳过了其他公司认为的必要步骤:盘问候选人的专业知识和简历上的亮点

总的来说,这种招聘方式对谷歌来说非常有效,因为谷歌的很多软件都是基于相似的系统,工程师可以很顺利地从一个组转到另一个组。反正要开发的都是软件,至于特定的产品知识,聪明的工程师可以从工作中获得。所以,谷歌招聘聪明的工程师,不要求他们具备特定领域的技能,并假设他们在进入谷歌后就能学到工作所需的知识。

这种招聘方式并不适用于Android。比如,擅长开发服务器端数据分析算法的工程师可能不知道如何构建操作系统,或者不知道如何开发显示器驱动程序,或者不知道如何优化图形、UI代码或网络。大多数学生所学的计算机基础知识不一定都包含这些内容,候选人在参加谷歌面试之前也不一定都从事过相关的工作。Fadden说:“我的一位面试官告诉我,要是按正常面试,谷歌可能不会录用我,因为我‘太底层’了。我们很难招到移动设备UI工程师,因为移动设备UI与Web UI完全是两码事。”

构建一个像Android这样的平台所需要的技能,应该是那些工程师基于对特定领域的热爱,通过工作和在业余项目中锻炼而得来的。开发操作系统的工程师应该是那些对开发操作系统充满热情的工程师。这方面的课程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学,而且就算学也一定是粗略地学,只有那些真正热爱操作系统开发的人才会在课外的实践和项目中学习自己需要的东西。

Android需要的是专家,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去培养那么多普通的工程师。要想在当时竞争如此激烈的手机领域取得成功,Android团队需要尽快交付完整的产品。他们需要快速构建出平台,这意味着他们需要能够立即投入工作的领域专家,但擅长开发操作系统的专家不一定能顺利通过谷歌式的面试。

另一个问题是,当时谷歌更青睐有学术背景和毕业于顶尖工程名校的候选人。有丰富经验但没有获得传统学位的候选人不符合他们的胃口,很难通过面试。这给很多早期的Android团队成员造成了困扰,因为他们没有谷歌所期望的学术背景。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连大学学位都没有,更不用说从顶尖工程名校毕业了。Fadden说:“因为大学平均成绩不够好,一位有10多年行业经验的老手的招聘流程被束之高阁。对于一家原本就青睐斯坦福博士的公司来说,收购一家只有一名上过大学的工程师的初创公司,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转变。”

在谷歌开源办公室工作的Chris DiBona被请来帮助解决招聘问题。

Chris DiBona和他的招聘解决方案

Chris自己的学业经历也很曲折。几年前,他辍学去了加州,留下一门没有修完的课 。后来,他成为这个地区Linux用户组的社区组织者,并在2004年引起了谷歌的注意,经过13轮的面试,但只用了三天便加入了谷歌。

Chris成为谷歌招聘委员会的正式成员。这个委员会主要根据应聘者的面试反馈做出招聘决定。“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有用的人。如果他们太宽松,我就扮演硬汉。如果他们太严苛,我就是那个容易相处的人。所以他们会请我来平衡招聘委员会。我和招聘人员及管理人员都是朋友。”

Chris的上司问他:“你能帮Andy安排招聘吗?”

Chris曾经帮助谷歌的另一个“系统和平台”团队解决过类似的问题。这个团队也需要专家,比如Linux内核开发者,所以Chris知道如何解决这类问题。

“我们为这个团队组建了一个招聘委员会,进行非常规招聘——不要求候选人技能有多广泛,但必须有深度。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人。”

Chris把Andy带到招聘委员会,开玩笑地告诉他:“如果招聘人员跟你说‘这个候选人是个专才,我们需要的是能做各种事情的人’,你就对她说‘他们只会待在我的团队,否则我就炒他们鱿鱼’。”

Andy并没有对招聘人员这么说,也没有因为员工太过专精而解雇他们。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成为问题。谷歌在发展,不管是Android还是其他团队,对各种工程师的需求也在不断增长。所以,他们鼓励招聘人员接受这些人,而这也奏效了。第一年,招聘委员会为谷歌招了大约200个人,其中有很多是Android团队的。拥有Android团队所需技能的人都通过招聘委员会进入了谷歌。

但是,让候选人通过招聘流程只解决了一个问题,如何找到合适的候选人是另一个问题。谷歌当时的主要业务是搜索和广告,还有一些Web应用,比如前一年发布的Gmail。Dianne Hackborn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来谷歌工作,因为我不关心搜索和Web方面的东西。”Joe Onorato(曾与Dianne在PalmSource共事,后来加入了她在谷歌的框架团队)表示赞同:“2005年我在申请加入谷歌时,我的女朋友问我为什么谷歌有这么多人,那个网站明明只有一个文本框和两个按钮!”

此外,Android仍然是一个秘密项目。即使是在谷歌内部,大多数员工也不知道它。

Android团队不能大肆宣扬自己正在招人开发操作系统、开发者平台或手机。一段时间后,有传言称谷歌正在开发一款“谷歌手机”,不过谣言传播者也就知道这么多。团队的人不能谈论这件事情。相反,他们会悄悄地联系前同事,希望他们来应聘。

Mathias Agopian(另一位Dianne在Be和PalmSource的前同事,于2005年年底加入Android)在谈到口口相传式的招聘过程时说:“已经加入Android团队的Be前同事说的好像是‘你一定要来,来就对了’,但又不肯透露他们在做什么。”当Mathias和其他来自Dianne团队的人在谷歌面试时,他们继续用这种含糊其词的方式加以笼络:“他们对我说:‘你应该来谷歌,这里真的很酷!’”

2006年加入Android团队的David Turner在面试时看出了更多的端倪:“大部分面试我的人都是Android团队的工程师。他们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我应该加入这家公司,直到我问他们在以前的公司做过什么,他们才如实相告。大概经过了6次面试之后,我强烈地感觉到谷歌确实在启动一个有关智能手机或PDA 的新项目。”

Tom Moss和他在东京的招聘

Android的招聘困境并不是山景城总部所特有的,创造性的解决方案也不是。

Tom Moss(当时正在为Android拓展业务)曾在日本待过几个月。Tom说:“我们知道竞争是为了扩大规模,为此,我们需要走向国际。日本是我们的第一块试验田。”Tom在日本的工作包括与OEM 和运营商商谈协议、向当地开发者宣传,以及为平台寻找本地内容。他还负责招聘,帮团队招聘能够处理平台本土化和相关工程工作的开发人员。

他一方面要巩固这个地区的一些合作伙伴关系,另一方面要帮团队招到更多的工程人才。常规的招聘难度就很大,日本办公室的候选人还要求不仅有一流的技术能力,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对语言的要求筛掉了很多有资格的候选人。Android在日本的招聘进行得不太顺利。

为了鼓励内部员工应聘Android的职位,Tom在日本谷歌办公室做了一次技术演讲。他介绍了Android和团队文化,并指出Android是谷歌的顶级项目。通过这种直接招聘的方式,他迅速从其他团队(如谷歌地图和Chrome)招到了几名工程师。

尽管很难找到合适的候选人并让他们通过面试,但整个招聘过程并非都很糟糕。最明显的就是,谷歌不拘一格,愿意让合适的人加入公司。Mathias Agopian在谷歌面试期间其实还有去苹果公司的打算。“我在谷歌面试的同时也在与苹果公司接洽。他们甚至给了我offer,我也接受了。那是图形开发团队的一个岗位。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再次回到桌面领域了。原先参与开发的BeOS也是一款桌面操作系统。我真的不喜欢与手机相关的东西”。

“但因为我的签证问题,他们撤回了offer。我的H1-B签证 快到期了。要想留下来,他们就得帮我办一张绿卡,但这很麻烦”。

“谷歌正好相反。我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我的签证情况很复杂。他们说:‘不管怎样,我们先面试吧’。面试后,他们给了我offer,我立即向他们解释了我的情况。他们很坦诚:‘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因为解决起来有一定的挑战性’。不过,他们没有说‘这太难了’,而是说‘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而且承诺,如果办不成,我可以先在欧洲工作一年。我甚至还收到了苏黎世办公室的预备offer!” s4xtbJD74dOFfg7IlKLMJbNL3NQ6zrojwlFvEqcuQTXblsgYFTMVV1sTvXeyv6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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