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期间,毛泽东曾几次回忆他第一次阅读《共产党宣言》的时间等情况,都说是在1920年第二次到北京期间,即1919年12月18日至1920年4月11日。这个记忆如此强烈,应该是不会有误的。至于他第一次读到的是什么版本的《共产党宣言》,可能记忆会有误差。
除了前面提到的1941年9月毛泽东说过“记得我在一九二〇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一个英国人作的《社会主义史》”外,再往前,1936年10月,他还对美国记者斯诺说过:“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所发生的事情的文章。我热切地搜寻当时所能找到的极少数共产主义文献的中文本。有三本书特别深刻地铭记在我的心中,使我树立起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接受马克思主义,认为它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就一直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以及柯卡普著的《社会主义史》。”
可见,毛泽东1920年在北京第一次读到《共产党宣言》这个事实,应该是清楚的。从他两次回忆最早读《共产党宣言》所留下的深刻印象来看,这一时期他受到的影响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一是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信仰,二是特别关注其中的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
毛泽东究竟读到的是什么版本呢?据考证,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1920年4月才译完,当年8月正式在上海印刷出版。有学者认为毛泽东在这之前不可能在北京看到陈望道翻译的这个版本,若要看到,也是当年4月他从北京去上海以后的事。笔者赞同这种看法。但这并不表明毛泽东在这之前没有看到过中文版的《共产党宣言》。史料表明,1919年11月至1920年期间,北京就已经出现了北大学生李泽彰翻译的《马克思和昂格斯共产党宣言》(刊载于当时的《国民》杂志)和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从德文本节译过来的《共产党宣言》油印本等版本。毛泽东后来多次回忆1919年12月至1920年4月在北京期间看到过《共产党宣言》,这件事他印象极深。由于后来影响力最大的是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所以毛泽东对读到的版本的记忆可能有误差,但对自己第一次在哪里读到的这个记忆,应该是准确的,因而他的印象才如此深刻并多次提及。据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著的《毛泽东年谱》记载,早在1920年1月4日,毛泽东在北京北长街99号平民通讯社接待过前来看望的老师黎锦熙。黎锦熙后来回忆这次见面时,特别提到了现场的两堆材料:一是毛泽东用来“自编自刻自印的”“平民通讯社的油印机和通讯稿件”,二是“一大堆关于社会主义的新书刊,我在这里第一次读到《共产党宣言》的全文”。
从毛泽东的回忆和谈话看出,自他1920年开始接触《共产党宣言》等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起,《共产党宣言》就在他的思想深处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影响了他的一生。据统计,毛泽东一生读的次数最多的书,就是《共产党宣言》,早在1939年底他就说过:《共产党宣言》我看了不下一百遍;每阅读一次,我都有新的启发。 后来他还说过,自己每年都把《共产党宣言》读几遍。从1920年至1976年这57年间,毛泽东到底读过多少遍《共产党宣言》,已经无法统计。
对这本全世界无产者的入门书和无产阶级政党的纲领性文献,毛泽东一生反复研读。仅从这个线索梳理,就可见《共产党宣言》等马列著作就对毛泽东的思想和实践产生了全方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