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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胜称王

前来拜见陈胜的是两个大梁人,一个叫张耳,一个叫陈余。张耳年长,陈余年少,所以陈余视张耳如父兄一般,张耳也像对待自己的儿子兄弟一样对待陈余。二人可谓是生死之交,当时的人称为刎颈交。张耳曾经是魏公子的门客,后来犯事出逃,避居外黄。外黄有一富家女,生得美貌如花,在当地颇为有名,偏偏嫁了一个庸奴,夫妻时常反目。一天,他们又为了一点小事而吵闹,富家女身材婀娜,怎禁得起丈夫的拳头?于是忍无可忍,逃出夫家,回娘家避祸。父亲见她泪流满面,楚楚可怜,于是对女儿说:“如果与庸奴无法在一起生活,不妨另找贤夫。我倒是有一个中意的人,不知你是否愿意?”富家女当然心动,含糊答应。父亲让女儿在屏风后面站着,自己出去领来了一个俊俏郎君。父亲故意高声与这个郎君说话,让女儿在屏风后偷看。见这个年轻人温文尔雅,与前夫大不相同,已经芳心暗许。父亲把客人送走后,进来问女儿意下如何。女儿问来客姓名,才知道是大梁人张耳,恨不得立刻与他白首偕老,父亲自然希望他们能成就好事,便决定让女儿改嫁张耳。父亲本来就溺爱女儿,事已至此,甘愿出巨资给女儿的前夫,让他同女儿离婚。庸奴与富家女本来就不和,乐得拿些钱财,让富家女改嫁。俏佳人终遇有才郎,错姻缘幸得改正。不但富家女心满意足,亡命徒张耳得此意外奇遇,也是喜不自禁。张耳既得美妇,又得钱财,索性结交远客,于是声名远播。魏主竟然不计前嫌,仍然任用张耳为外黄令。

陈余从小爱好读书,喜欢四处游览。有一次走到赵国苦陉,得到富人乘氏赏识,愿招他为婿。女子的相貌也超凡脱俗,陈余当然答应,二人择日成婚。

后来魏被秦灭亡,张耳丢官后仍在外黄居住,陈余也带着妻子还乡。不料秦朝竟贴出告示,悬赏缉拿二人。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朝廷,情急之下,隐姓改名,避居陈县,充当里正监门。仔细探听,才知道秦朝下令缉拿他们,是因为他们有才,担心他们对抗秦朝,兴复魏室。张耳得到这个消息后,时常劝诫陈余,要谨慎小心,不得暴露真相,于是陈余格外小心。可是事不凑巧,陈余因为一点小事触怒里吏,里吏便将陈余治罪。陈余不肯忍耐,起身欲走,碰巧张耳在旁边,慌忙用脚踢陈余,让他受刑。里吏离开后,张耳领着陈余到桑树下面,悄悄说:“我和你说过的话,你怎么忘了?区区小辱,不甘忍受,就想和里吏拼命,死何足惜!”陈余悔悟认错。张耳又想出一个办法,用监门名义,号令里中缉拿张耳、陈余。里人怎知有诈?个个贪念赏钱,四处寻找。其实张耳、陈余二人就在眼前,里人反被他们用计瞒过了。

陈胜、吴广进入陈县后,张耳、陈余前来求见。陈胜也听说过这两个人,知道他们遭到秦廷的忌恨,因此也很想见见他们,特地下阶等候,以表示自己对他们的敬意。

二人向陈胜行礼,陈胜忙把他们领到座前,分坐两旁,然后与他们一起商议军情,并谈及称王之事。张耳回答说:“秦朝无道,灭人社稷,绝人后代,搜刮民脂民膏,将军为天下驱除残暴,真是天大的义举。如今才攻到陈县,将军不可急于称王,应赶快向西发兵,直指秦朝的都城。找寻六国后人,与他们结交,共同对抗秦朝,秦朝的敌人一多,力量自然就会分散。到时将军诛暴秦、据咸阳,号令诸侯,诸侯转亡为存,无不感恩戴德。将军再以德服众,帝业也就成了,到那时,还要称王何用?”说到这儿,见陈胜默默无语,好像有些不高兴。正想开言再劝,那陈余已接口道:“将军不想平定四海倒也罢了,如有定国安邦之志,要早作打算。如果仅占据一块小地方,便准备称王,恐怕天下人都要怀疑将军有私心。如果将军失去人心,会一无所成,到那时后悔也就晚了!”陈胜沉默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事日后再议。”二人见话不投机,本想就此告辞,只因无路可走,不能不暂时安身,再作长远打算,于是他们留在了陈胜军中。陈胜后来自立为王,国号张楚,隐寓张大楚国的意思。

当时河南很多民众,苦于秦朝苛刻的律法,杀死官吏后响应陈胜。陈胜让吴广督促这些将士,向西攻打荥阳。吴广出发后,张耳、陈余也想乘机离开陈县,于是张耳暗中嘱咐陈余,让他向陈胜献计:“大王举兵梁楚,志在西讨、入关建业,如果有意取得河北,我愿意请兵出征。我曾经到过赵地,熟悉河北的地势,并在那儿结交了很多豪杰。如果能攻下赵地,既可牵制秦军,又可安抚赵民,岂不是一举两得吗?”陈胜听了陈余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只因他们刚来归附,难以深信。于是选派旧部武臣为将军,邵骚为护军,同张耳、陈余二人一起,领兵三千,前往赵地,而对张耳、陈余却不委以重任,只让他们作为武臣的帮手。二人别有隐衷,也不计较官职大小,欣然领命,渡河北去。

陈胜的大将葛婴,没有前往陈县,只率领部下攻占九江。走到东城,遇到楚室的后人襄疆,两人一见如故,葛婴竟置陈胜的命令于不顾,擅自拥立襄疆为楚王。后来收到陈胜的文书,内有“张楚王”的字样,才知道陈胜已经称王,不能另立襄疆,后悔自己一时鲁莽、自作主张。凑巧陈胜又命他领兵回陈县,他生怕陈胜动疑,竟将襄疆杀死,拿着襄疆的人头回来禀报。陈胜早已听说葛婴的所作所为,等葛婴到来后,立即传他进见,并喝令手下将他斩首。其他的人见葛婴惨死,不免有些寒心,私下里议论纷纷。陈胜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派遣邓宗攻打九江,魏人周市北征魏地。

陈胜接到吴广军报,说是进攻荥阳没有得胜,现由秦三川守将李由坚守荥阳城,要再调些士兵过去,否则难以攻下此城。陈胜于是召集谋士,商议攻秦的方法。上蔡人蔡赐本是房县长官,向陈胜建议派将西行,直入函谷关,捣取咸阳。陈胜一面依从他的建议,封他为上柱国;一面访求良将,得到陈人、周文二人。陈人、周文自述履历,称自己曾在黄歇手下做事,又曾在项燕军中,熟知军事。陈胜非常欢喜,于是封他为将军,命他西去攻秦。周文奉命上路,沿途招集壮士编入队伍,人数多达几十万,然后长驱直入函谷关。

关中守吏告急,谁知秦廷好像没事一般,任他如何报急,总没有将士出来援助。原来二世恣意淫乐,朝政由赵高把持。赵高把外面的奏报一律搁起,不告诉二世,所以陈胜起兵已经有几个月了,二世却全然不知。一天,有使臣面见二世,上奏说陈胜造反,郡县多数叛变,请陛下派兵镇压。二世以为他是妄言欺主,下令将他打入大牢。其他使臣回都后,二世问及乱事,使臣都答称不足为惧,已由各郡守尉将他们抓捕,很快就会荡平,劝陛下大可放心。二世很高兴,把乱事置之度外。朝廷得过且过,大臣上下相蒙。直到周文入关,秦廷还没有一点动静。

周文一路进兵,攻城略地,所向无敌,边前进边派人到陈县传送捷报。陈胜喜出望外,开始轻视秦廷,不设防备。孔鲋向陈胜、吴广进言说:“现在大王不设防备,如果敌人突然来到,我军无法抵御,一有差错,全局瓦解,到那时后悔也迟了!”陈胜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只等着各路传来捷报,自己好去做关中皇帝。怎料福为祸倚,乐极生悲,好消息没有等到,四面八方的警报却陆续传来。第一路警报,是出征赵地的武臣这边﹔第二路警报,是进攻秦都的周文那边。

武臣等率兵北去后,从白马津渡河,在所过各县召令豪杰。无非是说暴秦无道,荼毒百姓,现在陈王起义,天下响应,我等奉命北渡,前来招安,诸位豪士理应同心协力,共除暴秦等。各位豪杰正苦于秦朝的暴行,听了这番名正言顺的话,都愿意跟从,于是城中守吏多数被杀死。接连得了十几座城池,人也越聚越多,渡河时只有三千人,现在却多了好几万,他们便推选武臣为武信君。只有余城宁死不降,守令招集军民据守,武臣认为此城不重要,便率领部下向东北进军,攻打范阳。范阳县令徐公有志保城,召集士兵抵御。有一个名叫蒯彻的辩士,进城拜见徐公,先说出一个“吊”字,后说出一个“贺”字。徐公莫名其妙,不得不惊问原因。蒯彻说:“我听说徐公快要死了,所以前来‘吊’你﹔但是如果你能听我一句话,便有生路,所以又来‘贺’你。”徐公说:“你不要故弄玄虚,有话不妨直说。”蒯彻又说道:“你做范阳县令已经十多年,杀人无数,百姓对你无不怀恨在心,只是害怕秦朝的法律,才不敢取你性命。现在天下大乱,秦法形同虚设,你还能保全性命吗?一旦敌人兵临城下,百姓必乘机报仇,取你人头,这岂不是可‘吊’吗?幸亏蒯彻前来拜见你,为你出主意,在武信君到来之前,先由蒯彻去游说,劝他为你效力,使你转祸为福,这又便是可‘贺’了!”徐公高兴地说:“你说得太对了,请立刻为我前去说服武信君!”

蒯彻动身前去,武臣正招揽四方豪杰,当然召见蒯彻。蒯彻向武臣进言说:“你到这里,想必是要攻城略地。蒯彻有一计,可以让你不战而胜,只需一纸书信,便足以制胜千里,不知你愿意听否?”武臣急忙说:“如果真有这样的计策,当然愿听了!”蒯彻说:“现在范阳县令听说你要攻城,正整顿兵马,守城拒敌,只是城中士卒不多,该县令怕死又贪恋禄位,目前还不肯归降的重要原因,是你攻下前十座城池后,见吏就杀。降是死,守也是死,所以不得不拼死求生。蒯彻为你想到一个办法,不如放了范阳县令,并封他做官。县令自愿开城出降,全城便唾手可得了。你再让该县令乘车巡游燕、赵,燕、赵人民必争先向你投降。你不攻而取,不战而服,岂不更好?”武臣点头称是,便令人刻好官印,让蒯彻转赐范阳县令。范阳县令见印,果然大喜过望,立即开城迎接武臣。武臣按照蒯彻的话,特意给徐公备好华丽的马车,让他前去燕、赵两地,燕、赵果然闻风响应。不到半个月,已平定了三十多座城池,并乘势攻入邯郸县。

这个时候从西面传来周文战败的消息,陈胜的部将多因谗言被杀。武臣听说后,不免疑惧。张耳、陈余本来就怨恨陈胜不听他们的劝告,又见只封他们做左右校尉,便乘机离间,向武臣进言说:“陈王起兵蕲县,才占领陈地,便自称为王,不愿立六国后人,居心可知。现在将军率领三千人攻下几十座城池,功高盖主,恐怕很快就有危险了。将军不如南面称王,脱离陈王羁绊,机不可失,望将军速作决定!”武臣听了“称王”二字,岂有不高兴的道理,立即在邯郸城外,堂皇高坐,竟也称孤道寡起来。武臣自立为赵王,封陈余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并派人把这件事报告给陈胜。

陈胜知道武臣称王后,怒不可遏,便想把武臣的家属抓来杀掉,然后发兵攻打武臣。上柱国蔡赐上谏道:“秦还没有灭亡,如果杀掉武臣的家属,又增加一个与大王为敌的人,大王东西受敌,怎能成就大业?不如派遣使臣前去祝贺,并令他快速攻打秦朝,去支援周文,东边没有忧虑,向西进攻就更容易了。灭秦以后再杀武臣也不迟,何必着急呢?”陈胜于是转怒为喜,将武臣家属软禁起来,并封张耳为成都君,派人前去祝贺。张耳、陈余见了陈胜派来的使臣,早已瞧透陈胜的意图,表面上假装欢喜,背地里却对武臣说:“大王据赵称尊,必为陈王所忌恨。现在陈胜派遣使臣来贺,明明是心怀诡计,让我们全力灭秦,然后再向北攻打我们。大王不如优待来使,等来使离开后,尽管北收燕代,南取河内。如果南北两方都归赵所有,楚虽然能战胜秦朝,也不敢前来攻打赵国,反而会与赵讲和。大王就能静观其变,坐定中原了。”武臣连称好计,盛情款待陈胜派来的使臣,并赠送厚礼让他们回去。然后命韩广攻燕,李良攻常山,张黡攻上党,三路兵马一齐出发,独独不发兵向西。

那时攻入秦关的周文,孤军无助,竟被秦将章邯击退,败出关外。章邯身任秦少府,智勇双全,听说周文攻入关中,直达戏地,异常愤激,便想把情况禀报给二世。恰在此时,各地警报雪片似的飞到咸阳,连赵高也很吃惊,不得不据实奏明。二世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召集文武百官入朝议事,询问御敌的方法,百官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有章邯出列启奏道:“贼人已经逼近,须快速征剿。征集将士已经来不及了,臣请求皇上赦免骊山囚犯,由臣统领前去,奋力一击,定能打退贼人。”二世焦急万分,只望有人解忧,章邯主动请战,他当然喜笑颜开,褒奖了章邯一番。二世颁诏大赦,任命章邯为将军,招集骊山役徒,把他们编制成军,出都退敌。章邯确实有些能力,他挑选身强力壮的人作为前锋,老弱之人在后队管理军用物资。快到战地时,又叮嘱这些人,打仗时须有进无退,进即重赏,退即斩首。兵役都是犯人出身,本来就不怕死,此次得了将令,都希望得到赏赐,于是拼命杀出,冲进周文营中。周文从东到西,沿途未遇到大敌,以为秦人无用,骄傲轻敌。不料章邯兵一到,势如潮涌,周文招架不住,只好退去。那秦兵占了便宜,更加厉害,杀得周军七零八落,东逃西散,周文束手无策,只好跑出函谷关去了。

秦兵大捷,关内总算暂时安定下来。偏在这时,东方出现异人与秦为难。真命天子应运而生。 +afQqHEmLTEZYPHVC4ewgppc4cSwUVsEm+oI9rYVK2fC04MJKG/SJGgqdy/nl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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