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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乡起义

秦二世屠戮宗室,差不多将手足和有功之臣全部杀掉。他得意扬扬,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尽情享受。于是效仿始皇,再兴土木,想将阿房宫赶快修成,好做终生的安乐窝。

诏令下达后,阿房宫内无数役夫日夜修筑,忙个不停。二世担心臣子有异心,便号令四方,募选才勇兼备的武士进宫把守,共募得武士五万人。二世在宫内畜狗马、豢禽兽,命内外官吏随时贡献这些东西,官吏无不遵从。但宫内的妇女仆从本来就多,再加上筑宫的匠役、卫宫的武人以及狗马禽兽,怎不需要大量粮食?二世便想出一个妙计,令天下各郡县筹办食料,随时运入咸阳,不得间断。各郡县接到诏令,不得不遵旨办理。但官吏怎有多余的钱财去购买粮草?无非是额外加征,从民间索取。百姓屡遭暴虐,已经困苦不堪。这次又要加添负担,逼得十室九空,家徒四壁,甚至卖儿卖女。这真是普天愁怨、遍地哀鸣。二世安处深宫,怎么能知道民间的疾苦呢?他还要效仿始皇,调发民夫出塞防胡。这道诏令一下,终于导致叛乱四起,天下骚乱。

阳城县有一个农夫,姓陈名胜字涉,小时候家境贫寒,为谋生计,不得已做了一个耕田的佣夫。他虽然寄人篱下,志向却与众不同。一天,陈胜等人在田间耕作,日落时,已有些筋疲力乏,便放下犁、耙,在垄上望天慨叹。与他一起劳作的人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染了病症,禁不住担心起来。陈胜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有朝一日,我定能飞黄腾达、有所作为。到那时,一定要你等同去享受荣华富贵,绝不相忘!”那人听了,不觉冷笑道:“你身为替别人耕田的佣工,和我等一样贫贱,又哪来的富贵呢?”陈胜长叹道:“唉!燕雀怎么能知道鸿鹄的远大志向呢?”说着,又叹了数声。看看太阳已经下山,就收拾犁、耙,牵牛回家。

二世元年七月,有诏令下达阳城,派闾左贫民戍守渔阳。依照秦朝的法律,富人在右,贫民在左,贫民没有钱上贡朝廷,所以不能免役,只有冒死应命。阳城县内,由地方官奉诏调发闾左贫民九百人,作为戍卒。陈胜也在这九百人之内,地方官按名查验,见陈胜身材高大,气宇轩昂,便暗加赏识,提拔他为屯长。还有一个叫吴广的阳夏人,身材气度与陈胜相似,便让他和陈胜一起做屯长,带领众人前往渔阳。此外还约定了期限,以免他们在途中逗留。陈、吴二人当然应命,地方官又怕他们难以管制众人,就派了两个将尉,一路监督同行。

走了好几天才到大泽乡,距渔阳城还有几千里。当时天降大雨,沿途受阻。江南本是水乡,大泽更是低洼,又怎么能过去呢?无奈之下,他们就地驻扎,想待到天色晴霁再起程。偏偏雨不肯停,连绵数日,一群戍卒,进退两难,互相抱怨。

陈胜与吴广原来并不认识,现在做了屯长,患难与共,志趣相投。于是他们密议道:“现在前往渔阳,路途遥远,非一两个月不能到达。朝廷给的期限快到了,屈指计算,肯定会误了期限。秦法规定,误了期限要杀头,难道我等就甘心受死吗?”吴广跳起来说道:“反正都是死,不如逃走吧!”陈胜摇摇头说:“逃走不是最好的办法。试想,你我二人同在异地,何处可以投奔?就是有路可逃,最终也会遭到官吏毒手。走是死,不走也是死。倒不如另图大事,或许可以死里求生,求得富贵。”吴广茫然问道:“我等无权无势,怎么举大事呢?”陈胜回答说:“天下受苦于秦朝的统治已经很久了,只恨无力起兵。我听说二世是始皇的小儿子,本不应该做皇帝的。公子扶苏不但是长子,并且贤能。从前因屡次上谏,触怒了始皇,被始皇迁调出去,监领北军。二世篡位,杀死兄长,这件事百姓不一定都知道其中的内情,百姓只听说扶苏贤明,并不知道扶苏已被杀死。还有楚将项燕,曾立有战功,爱惜士卒,楚人至今把他牢记在心,有的说他已经死了,有的说他逃跑了。我等如果起事,最好借公子扶苏以及楚将项燕的名号,号召百姓起义。此地本是楚境,人们都对秦皇痛恨在心,定会闻风响应,这样大事就可以办成。”

吴广也赞成这样做,只因事关重大,不好冒昧从事,于是决定向卜人占问吉凶。占卜的人见陈胜、吴广面色匆匆,料想他们必有隐衷,于是详问来意。陈胜、吴广不便明说,就含糊了几句。卜人焚香布卦,掐指盘算,对二人说:“你们同心做事,定可成功。只是后来会有险阻,恐怕要费些周折,足下还应当借助于鬼神之力。”陈胜、吴广不再多问,便匆匆告别。途中他们说道:“卜人要我等借助鬼神,是让我们去祈祷吗?”还是陈胜比较聪明,想了一会儿,对吴广说:“是啊!是啊!楚人迷信鬼神,必先假借鬼神的名义,才能威服众人,卜人定是这个意思。”吴广接着说:“该怎么办呢?”陈胜便耳语了几句,约他分头行事。

第二天上午,陈胜命令手下买鱼做饭,士卒奉命购买了好几条大鱼回去。其中有一条鱼最大,腹部膨胀,士卒用刀剖开,看见腹中藏着一张布条,非常惊异。打开一看,布条上写的竟是“陈胜王”三个字,扔下刀大喊怪事。众人闻声赶来,争相传阅,果然是这三个字,都很惊讶。立即有人将这件事报告给陈胜,陈胜呵斥道:“鱼肚子里怎么会有布条呢?你等胆敢口出狂言,不知道朝廷的法律吗?”士卒退去,继续烹鱼做饭。此事过后,士卒们暗暗议论,半信半疑。夜里,他们虽然躺在床上,却并未入睡,还在谈论鱼肚子里的布条,猜测不已。忽然听到有声音从外面传来,仿佛是狐嗥一般,众人觉得奇怪,静悄悄地听着。起初听不太清楚,凝神细听,觉得这一声声叫喊像是有人在说话,声音依稀可辨。第一声是“大楚兴”,第二声是“陈胜王”。众人已辨出声音,仗着人多势众,起身出去探望,想看个明白。营外是一片荒郊野地,只有西北角古木阴浓,有古祠数间被大树遮住。那声音就是从古祠中传出的,顺风吹来,确是“大楚兴”、“陈胜王”两句话。更奇怪的是,丛林中间隐约露出火光,似灯非灯、似火非火,一会儿移到那边,一会儿又移到这边,变幻离奇。过了半晌,光渐渐灭了,声音也渐停了。众人本想前去探察,无奈当时正是半夜,天色阴沉得很,路上又泥滑难行,再加上营中有规定,不准夜间私自出去,只好回营再睡。士卒越想越奇,又惊又恐,索性都不说话,然后就睡着了。

这“鱼书狐嗥”便是陈胜、吴广两人的诡计。陈胜先写好帛书,夜里偷偷走出营门,找到渔人家里。看到渔网里面有几条大鱼,料想第二天要出售,便将帛书塞进鱼嘴里,等到鱼把它吸到肚子里,再悄悄回营。大泽乡本来集市就少,自从戍卒留驻在这里,渔人捕了鱼虾,都来营中贩卖,所以这鱼就被营兵买着,众人才中了陈胜的计。至于狐嗥一节,也是陈胜的计划。他嘱令吴广乘夜偷偷出去,带着灯笼到古祠中学狐叫,迷惑众人。古祠在西北角,连日天雨,西北风正吹得起劲,声音自然传入营中,士卒们也就容易听见。后人把疑神见鬼等事情,说做篝火狐鸣,便是引用陈胜、吴广的故事。

这两件事发生后,士卒多在背地窃窃私语,以讹传讹,有的说鱼将变成龙,所以才有此变故;有的说狐已成仙,所以能预知未来。陈胜、吴广二人听后,相视而笑,暗自庆幸他们的计谋得逞。好在营中的监督大员将尉二人,因为天降大雨,无法行军,便拿杯中物作为消遣。整日喝得酩酊大醉,倒头就睡,醒来后又饮,醉了再睡,无论什么事情,一概不管,只命令两个屯长去办理。陈胜、吴广二人自然很高兴,偷偷在营中买动人心,二人衣食住行都与部卒相同,一点也不搞特殊,所以部卒们都愿意听从他们的调遣。再加上鱼书、狐鸣种种怪异事件,更加令众人心悦诚服。

陈胜见时机成熟,趁将尉二人酒醉时,闯入营帐,将他们杀死。然后出帐召集众人,大声对他们说:“诸位到此,为雨所阻,一住多天。等到天晴,就算日夜赶路,也不能如期到达渔阳。按照秦法,没有按时到达就要杀头,即使侥幸遇赦,也未必能活下去。北方天气寒冷,冰天雪地,谁能经受得起?况且胡人喜欢劫掠,难保不乘隙犯边。我等既受风寒,又要打仗,还有什么活路?大丈夫不死便罢,死就要死得有名有望,能够冒死举事,才算不虚度这一生。王侯将相难道就是天生的吗?”众人见他语言激昂慷慨,无不激动,但都以为二尉还活着,只是向帐内探望,好像有所顾虑。陈胜、吴广二人已经窥透众人的心理,便向众人直说道:“我们二人不甘心送死,也不愿让你们枉死,所以决定起事,已经将二尉杀死了。”众人此时才齐声应道:“愿意听从你的命令!”

陈胜、吴广非常欢喜,便领众人入帐,指着二尉的尸首给他们看,果然血肉模糊,身首异处。陈胜一面将二尉的人头悬挂起来;一面指挥众人,在营外辟地为坛。众人一起动手,没几天就完成了。然后将二尉头颅,做了祭旗的物品,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楚”字。陈胜为首,吴广为副首,其余人依次排列,对着大旗,拜了几拜,并用酒祭奠。祭奠完毕以后,将二尉头上的血滴入酒中,众人按次序喝过同心酒,对旗发誓,愿意拥立陈胜为主,一同造反。陈胜自称将军,吴广为都尉,定国号为大楚。再命众人都露出右臂作为记号,对外谎称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都已经在军中做主帅。

一切准备就绪,陈胜、吴广就率领众人攻占大泽乡。乡中官员听说陈胜造反,早已逃去。陈胜把大泽乡作为起事地点,让居民都离开。居民家中留下的犁头、铁耙之类的东西,都被士卒拿来当做兵器。器械还是不够,又向山里去取,忙碌了好几天。说也奇怪,老天竟放出太阳,扫除云翳,接连晴了半个月,水势早已退去,就是最低洼的地方,也滴水不留。众人以为是得到上天的帮助,个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

不久全国各地的亡命之徒,陆续聚集在这里。于是陈胜下令,起兵北进。大泽乡属蕲县管辖,陈胜既然出兵,自然先攻蕲县。蕲县地势原本就不险要,守兵寥寥无几,县吏更是无能,怎能守得住?一听说陈胜率领大队人马打过来,城内便一片惊慌,于是官逃民降。陈胜一行人,安安稳稳占住县城。再令符离人葛婴率领众人前去蕲东,声势大震。

然后陈胜大举进攻陈县,有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人,步兵几万人,全部聚集城下。当时恰逢县令外出,只有县丞留守。县丞硬着头皮招集守兵,开城应战。陈胜等人一路顺风顺水,势如破竹。此次到了陈县,忽然看见陈县城门大开,竟拥出很多人马前来争锋。陈胜等人摩拳擦掌一拥而上。前面的人手持刀枪,乱砍乱戳,凶横得很;后面的人拿着木棍及犁头、铁耙之类的东西横扫过去。守兵本来就弱,不敢出战,只是被县丞所逼,无奈之下才出城迎敌。偏碰上了这帮暴徒,情形与猎犬相似。守兵略一失手,便被打翻,稍一退步,便被冲倒,数百兵马死的死,逃的逃。县丞见打不过,也逃跑了。哪知陈胜等人乘胜追击而来,守兵连城门都来不及关闭,县丞无路可奔,不得不转身拼命,毕竟势孤力竭,最终被陈胜杀死。

陈胜与吴广进城后,也想收买人心,所以下令禁止劫掠,并在各处张贴榜文,说是除残去暴。过了几天,又召集当地元老、豪杰共同议事。元老、豪杰前来拜会,陈胜温和地询问有关军队以后的事情。只听见众人齐声说:“将军身披铠甲、手持锐器,伐无道、诛暴秦,又重立楚国,功劳无人能及,理应称王,这也是众望所归啊。”这几句话正说中陈胜的心意,只是一时不便应允,总要说几句谦让的话。元老、豪杰呼声一片,连声称颂,一再劝他称王。

陈胜正要答应,忽然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有大梁的两个勇士前来求见。陈胜问过姓名,心中暗想:“我早就听说过这二人的大名,今天他们到此,称王之事必成。”说着便命令左右出去迎接,并且亲自起座,下阶恭候。 ty/GITda2wnv7Qli6BAgRVyjLFviah1OoFdNx5LJJWT5XNuHBafUFf9oW5AmpW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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