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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江东的新老阵营

经过一系列事件的锤炼和考验,没有人再怀疑孙权这个新掌门人是否有能力带领江东走向新的辉煌,从外部对手到内部的人,都对他的能力和发展潜力深信不疑。

由孙坚缔造、孙策发扬壮大的江东孙氏集团已经人才济济,形成了老、中、青三代搭配的最佳阵容。

这里的老、中、青三代,可以不从年龄的角度去理解,而从他们加入孙氏集团的时间进行区分,在孙坚时代便加入的人可看作“老一代”,在孙策时代加入的视为“中一代”,而孙权接手后培养、提拔的为“青一代”。

“老一代”包括程普、吴景、孙贲、孙河、徐琨、黄盖、韩当、朱治等,吴景、孙河已经去世,孙贲、朱治前面多有涉及,这里介绍一下程普、徐琨、黄盖、韩当等几位的情况。

程普不仅是孙坚手下最著名的武将之一,在孙策讨伐祖郎之战中是他拼死相救孙策才逃过了一次危机,孙策死时程普的职务是荡寇中郎将,孙权掌权后,派程普镇守地方,先后兼任零陵郡、江夏郡太守,这两个郡均非孙吴实际控制,但与江东交界,程普兼任,是把这些地方作为下一步的进攻目标。

徐琨是孙坚的外甥,但孙权又娶了他的女儿为夫人,他成为孙权的岳父,所以职务较高,已经当上了平虏将军,军职跟孙权一样,高出程普等人。

黄盖的名气比较大,但军职不太高,孙策死时大约只是司马,到赤壁之战后他才升为中郎将。韩当的军职高一些,孙权接班时已经是先登校尉了。

程普、徐琨、黄盖、韩当这些“老一代”将领在军中的威望都很高,孙权很尊重他们,但他们担任的实际职务高低有别,以徐琨最高,程普次之,韩当再次,黄盖最低。

从孙策到孙权,军中都不另设统帅,孙策以明汉将军、讨逆将军的身份亲自指挥所部兵马,到了孙权,军职改为讨虏将军,他的将军府便成了孙吴的总指挥部,手下的偏将、中郎将、校尉、都尉等均归讨虏将军府指挥。

遇到不能亲自指挥,又需要多部人马配合的战役,孙权往往指定一名将领作为负责人,称为都督,被选为都督的人不一定军职最高,可以用校尉指挥中郎将,用中郎将指挥偏将,这就是孙吴前期的都督制,都督因事而设,事毕即撤销。

程普虽然不是孙权部下军职最高的将领,但他年龄最长,资历最高,大家都尊称其为程公 (先出诸将,普最年长,时人皆呼程公) ,是军中的灵魂式人物。

再说说孙策时代加入的“中一代”。

孙策时代加入的人包括张昭、张纮、周瑜、蒋钦、周泰、陈武、董袭、吕范、凌操、太史慈、贺齐等,其中张昭、张纮是文士,周瑜、周泰、太史慈前面已有提及。

蒋钦字公奕,九江郡人,孙策讨伐袁术时加入,孙策东渡后,升为别部司马,参加平定诸郡的战役,豫章郡归附后,蒋钦担任县尉、县长等职,后升为豫章郡西部都尉。

陈武字子烈,庐江郡人。孙策在寿春时,18岁的陈武前往拜见,追随孙策渡江,征讨有功,升为别部司马。孙策破刘勳,得到不少庐江郡人,因为陈武出自该郡,就整编为一支精锐由陈武率领。陈武为人仁厚好施,乡里及远方客人多来依附,他也深得孙权的喜爱,孙权曾数次到他家里。孙权命陈武督五校,这是特别设立的5支人马,相当于孙权的中军,平时负责孙权和大本营的安全。

董袭字元代,会稽郡人,身材高大,武力过人。孙策攻下会稽郡后,在高迁亭见到董袭,孙策很喜欢他,让他到郡里的门下贼曹任职,后拜为别部司马,又升为扬武都尉,参加过攻皖城之战和征讨黄祖的战斗。

孙权刚掌权时,吴夫人十分忧虑,曾问董袭江东能否保平安,董袭说:“江东地势有山川之固,讨逆将军恩德在民,讨虏将军承其基业,上下用命,张昭秉众事,我等为爪牙,此正是地利人和之时,万无所忧!”

大家听了董袭的话,都感到很振奋 (众皆壮其言)

孙权掌权后董袭的军职升得较快,先是越威校尉,后来升为偏将。

吕范字子衡,豫州刺史部汝南郡人,年轻时当过县吏,后避乱寿春,结识孙策,率宾客百人追随孙策,孙策征战时身边总是不离两个人,一个是孙河,一个就是吕范。吕范跋涉辛苦、危难不避,孙策把他当成亲戚一样看待。孙策死时吕范任师长 (征虏中郎将) ,是孙吴军中的实力派人物。

凌操表字不详,轻侠有胆气,孙策起兵后跟随征伐,经常冲杀在最前面 (常冠军履锋) ,担任过县长,孙策死时任破贼校尉。

贺齐字公苗,会稽郡人,年轻时也当过郡吏,升为剡县县长。这时,孙策占有会稽郡,贺齐以县长的身份追随孙策,被孙策举为孝廉,又升他为会稽郡南部都尉。孙权掌权后,会稽郡南部一些县反叛,孙权派贺齐前往征讨,后升任中郎将。

蒋钦、陈武、董袭、吕范、凌操、贺齐等人,加上之前提到过的周泰、太史慈,是孙策重新起兵后追随的将领,他们多是猛将,作战勇敢,有的参加了孙策平定江东诸郡的战役,有的长期任职地方,平复叛乱,屡立战功,目前的军职普遍为中郎将、都尉这一级,是江东军队的中坚力量。

除了重用父兄时代的旧部,孙权更注意发现和培养新人。

除之前提到过的鲁肃外,还有吕岱、吕蒙、徐盛、潘璋、骆统、朱然、是仪、胡综、朱桓、步骘、陆绩、陆逊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密集的阵容迅速崛起,成为孙吴事业的骨干力量。

吕岱字定公,广陵郡人,作为“新人”,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小,只比孙坚小几岁,年轻时做过郡吏,为避战乱南渡长江。孙权掌权后四处招募人才,吕岱这时前来应征,被孙权任命为吴县副县长 (吴县丞)

孙权很重视基层政权建设,有时还对他们的工作亲自检查。一次,孙权把各县的县长、县丞都召来,让他们汇报本县仓库、监狱等重要部门的管理情况 (亲断诸县仓库及囚系,长丞皆见) ,吕岱的汇报最让孙权满意,于是把他调到身边工作,成为幕僚。

孙权后来发现吕岱的实干经验丰富,就让他出任余姚县长。吕岱到任后,招募精壮男子1000多人,把他们组织起来进行训练,这时会稽郡东冶等5个县发生叛乱,孙权就任命吕岱为督军校尉,让他配合蒋钦前往征讨,将叛军首领擒获,孙权升吕岱为昭信中郎将,在新人中军职提升速度相当快。

吕蒙字子明,豫州刺史部汝南郡人,他有个姐夫叫邓当,是孙策的部将。吕蒙南下,依附于姐夫。当时吕蒙十五六岁,邓当经常参加讨伐江东境内山越的战斗。吕蒙悄悄混在士卒之中,在战斗中勇敢杀敌,邓当看见大惊,呵斥他但不能阻止。

有个人平时看不起吕蒙,有一天吕蒙见到他,他又嘲讽吕蒙,吕蒙大怒,拔刀就把此人杀了。吕蒙闯下大祸,逃到同乡郑长家里躲避。

躲了一阵,吕蒙觉得不是办法,就跑到一个叫袁雄的校尉那里自首,袁雄很欣赏吕蒙,就千方百计替吕蒙在孙策面前求情,孙策召见吕蒙,发现他的确是个人才,就留在自己左右。吕蒙后来参加了讨伐丹杨郡的叛乱,因功升为平北都尉,还兼任县长。

徐盛字文向,徐州刺史部琅邪国人,遭乱客居江东,以勇气相闻,孙权统事后给他500人,任命他为别部司马,让他代理柴桑县长。

柴桑县紧邻荆州,是西拒黄祖的最前线,黄祖曾派儿子黄射率数千人来攻徐盛,徐盛当时手下可用的人马不到200人,与敌相拒,用弓箭射杀敌人1000多人,又抓住战机,打开城门,主动出击,大败黄射。

孙权提拔徐盛为校尉,徐盛后来征讨临城山贼有功,再升为中郎将,孙权让他负责军队训练 (督校兵)

潘璋之前已做过介绍,他是孙权格外厚爱的将领之一,孙权先让他在豫章郡的西安县当县长,邻县建昌县贼寇横行,孙权让他过去兼任那里的县令,潘璋很有手段,仅用一个月就将叛乱平息,被孙权任命为武威校尉。

骆统字公绪,会稽郡人。骆统的父亲叫骆俊,当过陈国相,袁术向其征粮,骆俊不给,袁术派人刺杀了骆俊。

骆统的母亲后来改嫁给华歆当了妾 (为华歆小妻) ,当时骆统只有8岁。母亲改嫁后,骆统就要被送回老家。孙权兼任会稽郡太守时骆统20岁,孙权让他担任乌程县令,他治理得井然有序,被孙权征为功曹,又让他代理骑都尉,参与军事。

孙权对骆统的能力和为人十分欣赏,就出面把从兄孙辅的女儿嫁给了骆统,骆统成为孙权的心腹之一。

还有孙权的同学朱然在孙权统事后进步也很快,不久就升为折冲校尉,孙权后来从丹杨郡分出一个临川郡,让朱然到那里当太守。

是仪字子羽,青州刺史部北海国人,他本来姓氏,当过县吏,后来任职于郡政府,当时孔融当北海国相,看到是仪的姓,开玩笑说“氏”字是“民”无上,何不改为“是”,是仪于是改姓。

是仪后来依附刘繇,避乱江东。刘繇军败,是仪迁居会稽郡。孙权征召名士,优待文人,就征用了是仪。孙权对他的才学很欣赏,对是仪很信任,让他负责机要事务 (专典机密) ,还让他兼任骑都尉。

孙权的另一个同学胡综进步不如朱然快,一直担任金曹从事,大概相当于孙权讨虏将军府里的一个处长,后来跟随孙权讨伐黄祖,被任命为鄂县县长。

朱桓字休穆,吴郡吴县人,孙权任讨虏将军,朱桓来到他的身边任幕僚 (给事幕府) ,后来外任为余姚县长。

朱桓到任后遇到疾病流行,粮食也出现饥荒,朱桓带着部下亲自处理医治病人的事情,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受到民众感戴,孙权升他为荡寇校尉,派他在吴郡、会稽郡整合遗散的士卒,一年之后,多达万人。

在孙权亲自发现、选拔的新人中,出自吴郡陆氏的陆逊、陆绩颇为引人注目。

吴郡有“四大家族”之说,分别是虞、魏、顾、陆。其中陆家世居会稽郡和吴郡一带,最早可追溯到光武帝时的尚书令陆闳,陆闳之孙陆续涉中国最早的佛教徒楚王刘英谋反案被朝廷勒令还乡,禁锢终身。

陆续有个孙子叫陆康,之前曾提过他是汉末三国时期的一个风云人物,当过庐江郡太守,他有个侄子当宜春县长,被农民所攻,派人求救于孙坚,孙坚出兵相救,和陆氏建立起良好关系。

孙坚死后,孙策初依附于袁术,袁术杀扬州刺史陈温占据淮南,又向庐江郡太守陆康借米3万斛,陆康不给,袁术派孙策攻陆康。这一仗打得时间非常长,前后达2年,最后城陷,陆康发病而死,时年已70岁。孙氏和陆氏虽同出吴郡,自此结下仇恨。

陆逊是陆康的侄孙,他的祖父是陆康的兄弟陆纤,当过朝廷的城门校尉,也算是“省部级”高官,父亲叫陆骏在九江郡当过都尉。陆逊10岁丧父,跟着陆康一起生活 (少孤,随从祖庐江太守康在官) 。孙策围城前,陆康预感到不妙,于是让族人带着陆逊回到吴郡。

陆逊回吴郡时只有12岁,但陆康的儿子陆绩年龄更小,陆逊便承担起支撑陆氏家族门户的重任 (逊年长于康子绩数岁,为之纲纪门户)

孙权掌事,组建讨虏将军府,征陆逊到府中任职,从事人事工作 (东曹和西曹令史) ,当时陆逊21岁。陆绩后来也被孙权征召,从事将军府文秘方面的工作 (奏曹掾)

陆康被杀后,孙氏和陆氏结了仇,孙权为何还要聘陆逊、陆绩?这应该源于孙策临终前的反思,他教诲孙权要注重选贤任能,收服人心,不要像他一样一味杀戮。孙权按照孙策的遗嘱改变了只重武力的政策,注意化解矛盾,尤其是与那些世家大族的矛盾,征聘陆逊、陆绩,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为了进一步让陆逊归心,孙权出面把孙策的女儿、自己的侄女许配给陆逊为妻,孙策是陆氏的仇人,陆逊没有因此而拒绝,孙权感到满意。

论显赫,“四大家族”里除了陆氏要数顾氏,在汉末三国时期其代表人物是顾雍。

顾雍字元叹,也是吴县人,他的曾祖父顾奉当过颍川郡太守。当年,天下最知名的大学者蔡邕被宦官迫害避难到吴地,顾雍曾向其学琴,受到蔡邕的赞叹,顾雍字元叹,意思就是被蔡邕所叹。

由于出身世家,顾雍弱冠后即被征召为合肥县长,又转到曲阿等地当县长,所过皆有治绩。孙权兼任会稽郡太守,但他长年驻扎在吴郡的吴县,不能到会稽郡赴任,就任命顾雍为郡丞,代理太守 (行太守事) 。顾雍也干得很好,讨除寇贼,郡界平静,吏民归服。 zydmySAWFgXfHuS1ebePxDY4luKe3XjKi3cHhVUf2p//K2zjJ41p1ucEgdGLdU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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