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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让孔圣人又爱又恨的人

卫灵公在历史上虽然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关于他的八卦传闻却是相当的丰富,比如贪淫好色,猜忌多疑,刚愎自用,而且还涉及到了同性恋的敏感话题。但其实卫灵公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甚至还很可能是个难得一见的明君。

卫灵公最早引起后人关注是因为大圣人孔子对他给予了高度评价。据《论语》记载,有一天,鲁哀公问孔子:“当今之君,孰为最贤?”很明显,他是想让孔子颂扬他几句。但孔子却不知趣地说:“最贤的我还没见过,相比之下应该是卫灵公吧?”孔子的回答尽管不能让鲁哀公满意,但应该是他的真心话。也就是说,在孔子心目中,卫灵公是当时最贤明的君主。

孔子之所以认为卫灵公“最贤”,主要原因是卫灵公知人善任,礼贤下士。他当时举了四个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论断:其一是渠牟,即传说中的弥子瑕,渠牟是卫国的将军,智信兼备,灵公“爱而任之”;其二是“见贤必进”的名士林国,灵公“贤而尊之”;其三是庆足,此人“有大事则起而治之,无事则退而容贤”,可谓“是真名士自风流”,灵公“悦而敬之”;其四是史苟,史苟担任国相时因和另一国相孔圉政见不合而离开卫国,卫灵公就禁绝声色,在荒郊野外住了三天,一直等到史苟归来才肯回宫。

孔子后来因政见不合跟鲁哀公和专权的“三桓”发生了矛盾,于是,就抱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心情离开鲁国,前往卫国拜访他心目中的“最贤”君主卫灵公。

政界和教育界的双料名人孔子的到来令卫灵公深感欢欣鼓舞,他为孔子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欢迎仪式,还按照卫国的俸禄标准送给孔子“俸粟六万”,要知道,这在当时可是部级待遇。

在孔子刚刚驾临卫国的那几天里,卫灵公简直是太兴奋了,回到后宫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哼起歌来。

卫灵公对孔子礼遇有加,孔子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声望在卫国优哉优哉地待下去,但孔子可不愿做一个“吃空饷”的人,他想在卫国实践自己“周礼治国”的政治理想,为卫国的振兴强大出一份力、发一分光,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可是,卫灵公好像只是将孔子待为一个自远方来的尊贵客人,对他宣扬的政治主张并不感冒,根本没有让其参与卫国政治事务的想法。

为什么卫灵公对孔子的治国理论不屑一顾呢?因为他对治理国家有足够的自信。

知人善任的卫灵公凭借一双慧眼和满腔信任在自己身边聚集了一批能力超群、各有所长的文臣武将,可谓群星璀璨,人才济济。其中的佼佼者,除了上面提到的弥子瑕、林国、庆足、史苟,还有仲叔圉、祝 、王孙贾、蘧公孙等人。

仲叔圉就是因“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而被尊为孔文子的孔圉,他是位优秀的外交家,善于处理诸侯关系,为卫国的发展创造了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祝 是个管理内政的高手,在他的治理下,卫国境内大小官员各尽其职,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上下一片和谐气象;王孙贾是个军事天才,在他的率领下,卫国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令国内外的敌对势力闻风丧胆,不敢造次。

如果有新闻记者向卫灵公请教治国之道,卫灵公肯定会像汉高祖刘邦一样说出这样一番充满自信而意味深长的话语:“治宾客,吾不如仲叔圉;治宗庙,吾不如祝 ;治军旅,吾不如王孙贾。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高枕无忧也。”

一心要修齐治平的孔子眼见得卫国形势一片大好,自己却不能一展身手去实现他“周礼治国”的远大理想,心里一天比一天郁闷。就在这时,卫国百姓的起哄事件成了导致孔子离开卫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天,卫灵公邀请孔子出游,孔子以为实现理想的机会来了,便欣然前往。谁知卫灵公并没想和孔子深谈治国之道,他只是让孔子来作陪的,而且没有按照礼节让作为客人的孔子和他同车。看着卫灵公揽着美人南子乘车行在前面,独自待在后面车上的孔子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卫灵公的车队走过街市的时候,有人忽然唱起歌来:“同车者色耶?从车者德耶?”本来就心情不爽的孔子听到这首歌深受打击,丢下一句“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便收拾包袱行李离开了他曾经心仪不已的卫国。

孔子在离开卫国时应该曾经有过这样的期待——卫灵公知道他不辞而别的消息时,肠子都悔青了,一方面立刻派人去追,一方面像等待史苟一样到郊外去延颈企盼孔子的归来。然而,卫灵公并没有按照孔子想象的戏份去演,孔子很失望,后果很严重——没有得到卫灵公重用的孔子因一时激愤将这位君主归入了无道君主之列,而且被他的弟子们记录在了《论语》中。于是,卫灵公被作为无道昏君的典型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卫灵公的悲剧并没有到此为止。

孔子离世二百多年后,儒家弟子出身的韩非子在写寓言故事时,顺手拈来无道的卫灵公和他最信任的弥子瑕,将他俩编排成了中国第一对同性恋,这才有了后世熟知的“分桃”典故——卫灵公和他宠爱的臣子弥子瑕一起在桃园游玩,弥子瑕吃到一个很甜的桃子,便自己吃了一半,将另一半留给卫灵公品尝,卫灵公非常感动地说:“你们看弥子瑕是多么爱我呀!把他最爱吃的桃子让给我吃。”等到弥子瑕“美男迟暮”时,卫灵公对他的宠爱淡薄了,说起当年那件事来,就变了口风:“这个弥子瑕真是可恶!竟然让我吃他剩下的桃子!”

“分桃”的故事固然精妙,但是,寓言里的故事怎么能够当真呢?不管韩非子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客观上他都为先师孔子又一次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如果卫灵公地下有知,他肯定会无奈地一摊双手,长叹一声:“孔老二真是伤不起呀!” buJoivq+nUfvuA7RkP4O2dKTzHXRwpxrYrBRf8u/OEX4Li+3itzQPW8Lj8VABe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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