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和落叶,密密麻麻的一片。
麻雀和灰喜鹊也加入了密密麻麻的队伍,还有缭绕的云雾。黄土,是这个村落,四季唯一不变的主打。当然,还有树的皮肤,破破旧旧的石板屋,天空一成不变的脾气。
请允许这个清晨,有远久的固执的幻觉。它让村子里的大人,老人和小孩,甚至刚刚出世的婴儿,都活在桃花源之外。
东西南北,大山翻过,小山迎来。一山放过一山拦,一鸟飞尽千鸟越。
树头蠢动。人头歇静。
冬日打鱼的村伯,坐在河岸,鱼篓空空。一根旱烟吸干了一整个下午。临近天黑,河伯才开始撒开大大的网,顺手又把黑夜撒向了无底洞。
夜晚的盆地,越来越低,潮湿,寒热。
生于斯长于斯、隐名埋姓的鸟和鱼,一辈子拼命飞跃,从来没有成功逃离,这个被称作麻地湾的村子。密密麻麻的夜幕,灯盏也开始密密麻麻,一会儿眯着眼睛,一会儿睁大瞳孔,像邻家那位习惯偷时间的毛贼,那密密麻麻的眼睛,也被偷走,被顺手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