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医学已成为当前医学领域中的重要学科。自20世纪30年代有人用 32 P治疗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获效以来,临床上核素之应用由诊断转入治疗。20世纪60年代,有人用 32 P微球经动脉注入癌体,使瘤体缩小,从而开创了核素介入治疗之先河。21世纪以来,核医学之发展方兴未艾,几乎所有恶性肿块均可纳入核素治疗之范畴。鉴于核素系一系列低线能量之β射线发射体,因此对人体之伤害较之γ射线为小,因而治疗中可放宽限制,开拓治疗视野。余对此种科学之临床应用较为关注,我院之核医学科成立迄始余便与之合作,并着手研究此一新兴学科与中医传统之“扶正固本”法相互结合治疗癌症之问题。
核素对人体之放射损害虽然轻,但仍有损害,此为余长期观察之结果。2002年春,余之科室(甘肃省肿瘤医院中西医结合科)与核医学科联合治疗腹腔肿瘤15例,发现核素治疗和普通放疗、化疗一样具有较明显之毒副作用,通常最常见者有腹痛、腹胀、恶心、纳呆,继之尚可出现脱发、白细胞下降等。何以核素亦有副作用?其源出于以下数点:①核素进入人体后,由高密度区向低密度区扩散,此为物质之基本物理学属性,任何物质均无法超越这一物理学规律,核医学将这一属性称之曰“核素浓度水平之靠拢”现象。②核素在活体组织中之射程通常为1~10mm,即以此为半径画圆之区域内皆为核素之杀伤范围,鉴于此,分散之多发性小癌病灶之中间生理组织便无疑可被杀伤。③核素之微粒小于1/20万之纳米微粒,穿透性极强,可进细胞核、线粒体、核糖核酸之中,能影响遗传基因,对下一代之体质和功能尚未知其有否影响,此为目前众多医学家所困扰之问题。④核素之直接毒副作用已如上述,关于可否引起变态反应,通常认为,变态反应迟发者如脱发、白细胞之下降等,前述放疗、化疗、核素均可引起上述反应,此属变态反应之第四型。基于上述四方面之原因,核素之副作用是有理论依据的,此与我们的临床验证完全一致。2002年(壬午)春,有2位癌症晚期垂危患者,经皮穿刺,介入注 32 P胶体于癌体后,短期内癌体破裂崩解,1例于介入后次日死亡,1例于介入后8天死亡。1例为胰头癌腹膜扩散,1例为肝癌腹膜扩散。此2例之死亡更说明核素治疗和放、化疗一样,仍然不可避免地产生副作用,因而如何在核素治疗的同时对非靶组织和细胞达到最大保护,这是核医学发展中的紧迫课题之一。笔者带着这一思维,研究中医的“扶正固本”法与核素治疗相结合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中医以正虚作为疾病发生的主要原因,这一观点叫“正虚发病说”。正气由肾气和中气(也叫作脾胃之气)组成,肾气又称为元气,为先天之本;中气又称为水谷之气,为后天之本。二者所形成之正气代表着现代医学所谓之免疫、代谢、内分泌、自主神经、遗传基因等。《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这里所指之本,系阴阳调和之所谓。《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认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散”,说明阴阳是精、气、神的根本,正气又是精、气、神的基础,只有扶助正气才堪称治本,故称“扶正固本”法。笔者长期使用“扶正固本”法治疗癌症患者取得较好疗效,先后用此法治疗白血病、 食道癌、肝癌等数百人,其中急性白血病2例(M 5 1例,L 2 1例)完全治愈(详见《漫活白血病之治疗》篇)、食道癌2例亦完全治愈(详见《中医药学刊》,2002.7)、小肝癌2例亦完全治愈(详见《中医学研究》,1999.2),在上述实践中深深体会到“扶正固本”疗法对治疗癌症的特殊意义,并试行将此疗法应用于放、化疗患者,经长期观察发现此疗法对防止放、化疗之毒副作用同样具有卓越之疗效。近3年来笔者与我院核医学科董峰主任合作以“扶正固本”法与核素治疗并用,已达到保护非靶细胞不受核素照射损伤之目的。笔者所用方药系30年前治愈急性单核细胞白血病例之主方加味,此方因治愈了1例急性单核细胞性白血病(M 5 )而著名,并曾在全国血液病学术会议上(1974,苏州)公认为“兰州方”,经30余年之不断实践、充实、重组,最后由甘肃省医学科学研究院制成“裴氏升血颗粒”,此颗粒与核素并用治疗肝癌15例。治疗组10例,对照组5例,前者核素加中药,后者仅用核素,结果发现治疗组在克服核素毒副作用方面明显优于对照组,二者之疗效对比亦有显著性差异。前述“兰州方”及“裴氏升血颗粒”之主要组成:生地黄、山茱萸、山药、丹皮、桂枝、白芍、太子参、路党参、北沙参、人参须、浮小麦。
综上所述,中医“扶正固本”法与核素治疗相结合可大大减轻核素之毒副作用,与此同时可增进核素之治疗作用。“扶正固本”之核心是健脾补肾,此法是在调节机体免疫、代谢、内分泌、遗传基因等生理机能之基础上完成上述功能的。
核素治疗是一门新型科学,与中医之结合更是新的尝试,还须医学界同仁共同努力,在这方面开创出光辉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