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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治疗

一、西医治疗

SLE目前尚不能治愈,治疗的目标是疾病的长期完全缓解。因此,在疾病活动期,应该评估疾病的活动性和器官损害程度,尤其是判断是否有重要脏器的受累,制定合理的治疗方案,尽快使病情得到缓解。在疾病缓解后,使用尽可能少的药物使疾病保持长期缓解,避免复发,同时减少药物的毒副作用。

(一)患者宣教

由于SLE是一种长期慢性甚至终身性疾病,对患者的教育很重要。应让患者了解疾病相关知识,如疾病加重的诱因等,并树立战胜疾病的信心,避免产生过度的心理压力。

(二)无重要器官受累的SLE治疗

对于没有重要器官受累的轻型SLE患者的治疗,一般选用非甾体抗炎药、羟氯喹、糖皮质激素,对于部分难治性或病情反复的患者可选用免疫抑制剂。

非甾体抗炎药主要用于发热、关节炎为主要表现的患者。羟氯喹已经作为SLE的基础性用药,可以控制疾病活动,广泛用于骨骼肌肉、皮损表现的患者,但须注意对视网膜的毒性。对于发热、关节肌肉疼痛等全身症状明显者,可用中等剂量的糖皮质激素[0.5mg/(kg·d)泼尼松]治疗,随着病情的缓解而逐渐减量。糖皮质激素外用对于局部的红斑或皮疹有效,但面部应该尽量避免。甲氨蝶呤、硫唑嘌呤或者吗替麦考酚酸酯等药物对于难治性或病情反复的患者有效。

(三)重要脏器受累的SLE患者

对于重要脏器受累的SLE患者,应该尽快迅速控制病情,减少对重要器官的损害。一般使用足量糖皮质激素[泼尼松1mg/(kg·d)],待病情稳定后1~2周开始缓慢减量。当病情非常严重,进展迅速甚至危及生命时,可采用大剂量冲击疗法(甲基强的松龙500~1000mg/d)治疗3天,而后用[泼尼松1mg/(kg·d)]治疗,随着病情的稳定逐渐减量,尽量维持≤泼尼松7.5mg/d。

环磷酰胺是治疗重症SLE的有效的药物之一,尤其是在狼疮性肾炎和血管炎。环磷酰胺与糖皮质激素联合治疗能有效地诱导疾病缓解,阻止和逆转病变的发展,改善远期预后。环磷酰胺冲击疗法一般临床中有2种:200~300mg/m 2 体表面积,每2周1次,连续3~6个月,而后每月1次,持续1~2年;500~1000mg/m 2 体表面积,每月1次,连续6~9个月,而后每3个月1次,持续1~2年。两者疗效相似,但前者副作用相对较小。环磷酰胺常见的副作用是骨髓抑制,主要表现为白细胞减少;性腺抑制,尤其是女性的卵巢功能衰竭;胃肠道反应、脱发、肝功能损害,也较为常见。少见远期致癌作用,主要是淋巴瘤等血液系统肿瘤,以及出血性膀胱炎、膀胱纤维化等。

吗替麦考酚酸酯治疗狼疮性肾炎有效,且不良反应总体低于环磷酰胺,但尚不能替代环磷酰胺。常用剂量为1~2g/d,分2次口服。吗替麦考酚酸酯的主要副作用仍然是感染,尤其是随着剂量的增加,感染风险也随之增加,需要警惕。

硫唑嘌呤用量为[1~3mg/(kg·d)],分2~3次与食物同时服用。副作用主要是感染、骨髓抑制、肝脏和胃肠道的影响。硫唑嘌呤虽然能通过胎盘,但胎儿并不能将其转化为有活性的产物,因此,妊娠妇女确实需要硫唑嘌呤控制病情活动时仍可谨慎使用。

钙调磷酸酶抑制剂如环孢素A或他克莫司对于狼疮性肾炎有效,尤其是Ⅴ型狼疮性肾炎,环孢素A常用剂量为[3~5mg/(kg·d)]。环孢素A对肝肾功能、血压有影响,但对骨髓抑制不明显,因此,对于血液系统受累的SLE治疗具有一定的优势。

贝利尤单抗(Belimumab)作用于B细胞刺激因子(BLyS)的特异性抑制剂。多项临床研究发现,该药可以降低疾病活动性,减少复发,改善患者的长期预后。泰它西普是我国自主研发的一款创新产品,该款药物为融合蛋白药物,是将BLys受体TACI的胞外特定的可溶部分,与人IgG1的Fc部分构建成的融合蛋白。TACI受体对BLyS和APRIL两种配体都有很强的亲和力,可以阻断BLyS和APRIL与它们的细胞膜受体(TACI,BCMA,BAFF-R)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阻断BLyS和APRIL生物学活性。有临床研究发现 [37] ,泰它西普治疗中重度活动性SLE患者,可以提高SLE应答指数,降低CD19 + B细胞总数、免疫球蛋白IgG、IgM、IgA水平,提高C3、C4水平。

二、中医治疗

首先,要坚持尽早治疗原则。《金匮要略·百合狐 img 阴阳毒病证治》中“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也从另一角度强调这一原则。从临床上看,治疗及时则病情易于控制,反之则邪盛正虚,病趋难治。另外,施治时还应注意“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和“标本同治”。对阴阳毒的治疗,需时时紧扣毒、热、瘀3个病理关键,同时兼顾肝肾之虚。急性发作期,重在治标,宜以清热解毒、凉血祛瘀为主;慢性缓解期,重在治本,宜以滋养肝肾为主。但临床上还要重视“辨证论治”和“随证治之”的原则。

其次,SLE大都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中医在治疗疾病的同时还能减轻西药的毒副作用,起到增效减毒的作用。中西医的有机协同治疗,可以提高疗效,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时间,降低死亡率。

(一)中医辨证论治

1.风湿热痹证

证候:关节肿胀,关节疼痛,四肢肌肉酸痛,周身困重,关节局部皮温升高,发热,舌质红,苔黄腻,脉滑或滑数。本证多见于SLE以关节和肌肉病变为主要表现的类型。

治法:祛风化湿,清热通络。

方药:白虎加桂枝汤(《金匮要略》)加减。

石膏、桂枝、炒白芍、知母、薏苡仁、炙甘草、羌活、独活、秦艽、威灵仙、宣木瓜、细辛、豨莶草等。

加减:有雷诺现象者,加川芎;疼痛剧烈者,可加制川乌、蕲蛇;热毒盛者,加水牛角、大青叶;湿盛者,加苍术、滑石;上肢、颈部关节痛酌加桑枝、葛根等,下肢关节痛酌加牛膝等。

2.阴虚内热证

证候:低热,盗汗,面颧潮红,口干咽燥,局部斑疹暗褐,腰膝酸软,脱发,眼睛干涩,月经不调或闭经。舌质红,苔少或光剥,脉细或细数。如内热不明显,伴见脱发、腰酸、目糊等,则多为肝肾阴虚;伴见气短、乏力等,则多为气阴两虚。本证多见于SLE疾病轻度活动期或缓解期。

治法:滋肾清热,解毒祛瘀。

方药:青蒿鳖甲汤(《温病条辨》)加减。

青蒿、鳖甲、生地黄、知母、地骨皮、白花蛇舌草、赤芍、佛手、生甘草等;肝肾阴虚,可用六味地黄丸加减;气阴两虚,以参芪地黄汤加减。

加减:阴津亏甚加麦冬、枸杞子;脱发甚加制首乌、川芎;皮疹身痒甚者加徐长卿、防风;口干、眼干者可加枸杞子、麦冬、谷精草;口腔溃疡者加蒲公英;贫血或有红斑结节者加赤小豆、全当归。

3.气血亏虚证

证候:神疲乏力,面色无华,心悸气短,自汗,头晕眼花,纳差,便溏。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弱。本证多见于SLE缓解期或以血三系轻度减少为主要表现者。

治法:益气养血。

方药:当归补血汤(《内外伤辨惑论》)加减。

黄芪、当归、青蒿、太子参、仙鹤草、白芍、生地黄、白术、茯苓、炙甘草等。

加减:血虚甚者加赤小豆、阿胶;出血倾向者酌加仙鹤草、地榆、茜草;脾虚便溏加大炒白术用量,另加怀山药;自汗甚者加大黄芪用量,并加浮小麦;失眠甚者加夜交藤、淮小麦。

4.热毒炽盛证

证候:高热,斑疹鲜红,面赤,口燥渴,关节肌肉酸痛,烦躁或神昏谵语,小便黄赤,大便秘结。舌质红,苔黄燥,脉滑数或洪数。本证多见于SLE急性活动期,全身症状明显并伴有1个以上脏器明显损害。

治法:清热解毒,凉血消斑。

方药:犀角地黄汤(《外台秘要》)加减。

水牛角、生地黄、赤芍、牡丹皮、青蒿、玄参、大青叶、金银花等。

加减:热毒盛者可加大青叶;红斑明显加凌霄花、紫草;神昏谵语者,加服安宫牛黄丸或紫雪丹;惊厥狂乱者,加羚羊角粉、钩藤、珍珠母;鼻衄、肌衄者,加侧柏叶、三七粉;血尿者,加仙鹤草、小蓟。

5.饮邪凌心证

证候:胸闷,气短,心悸怔忡,心烦神疲,面晦唇紫,肢端怕凉隐痛,重者喘促不宁,下肢凹陷性水肿。舌质暗红,苔滑灰腻,脉细数或细涩结代。本证多见于SLE急性活动期出现心血管和呼吸系统损害(包括心包炎、心内膜炎、心肌炎、肺动脉高压等)。

治法:通阳利水,益气养心。

方药:苓桂术甘汤(《金匮要略》)加减。

茯苓、桂枝、白术、炙甘草、汉防己、生黄芪、丹参、瓜蒌皮、薤白等。

加减:胸闷甚者加瓜蒌皮、枳壳;短气乏力明显者加党参;下肢水肿明显加大腹皮;喘促明显加葶苈子、桑白皮。

6.痰热郁肺证

证候:咳嗽气喘,咯痰色黄或黏稠,胸闷胸痛,咽干口燥,发热。舌质暗红,苔黄腻,脉滑数。本证多见于SLE合并肺部损害。

治法:清热化痰,宣肺平喘。

方药:麻杏石甘汤(《伤寒论》)合千金苇茎汤(《金匮要略》)加减。

麻黄、杏仁、石膏、生甘草、芦根、薏苡仁、桃仁、鱼腥草、冬瓜仁、野荞麦根等。

加减:咳喘甚,不能平卧者加葶苈子、桑白皮;热毒甚者加水牛角、大青叶;大便干结者加生大黄;胸闷明显者加郁金、丹参;痰热明显者加姜半夏、黄连;有胸水者加汉防己、丹参;有咳血者加白茅根、棕榈炭。

7.肝郁血瘀证

证候:胁肋作痛,情志抑郁,痞满或腹胀,胁下有癥块,黄疸,女性可见月经不调或闭经。舌质紫暗有瘀斑,脉弦细或细涩。本证多见于SLE合并肝脏损害。

治法:疏肝解郁,活血化瘀。

方药:四逆散(《伤寒论》)加减。

柴胡、枳实、白芍、生甘草、当归、郁金、茯苓、佛手、香附等。

加减:热盛可加黄柏、焦栀子;湿盛者加车前草、滑石;月经不调加益母草、制香附;血瘀甚者加丹参、益母草;肝功能异常者加垂盆草、虎杖根、五味子。

8.脾肾阳虚证

证候:面目、四肢浮肿,面色苍白,畏寒肢冷,腹满,纳差,尿浊或尿少,小便清长,腰酸,便溏,舌质淡红边有齿痕或舌体嫩胖,苔薄白,脉沉细。本证多见于SLE急性活动期合并肾脏损害,表现为大量蛋白尿或肾病综合征者。

治法:温肾健脾,化气行水。

方药:真武汤(《伤寒论》)加减。

制附子、茯苓、白术、白芍、桂枝、生姜、山药、泽泻、青蒿等。

加减:水肿甚者加大腹皮;伴有大量或顽固性蛋白尿者,可加生黄芪、金樱子、芡实;血尿明显加仙鹤草、小蓟;尿白细胞明显加半枝莲、车前草。

9.风痰内动证

证候:眩晕头痛,肢端发麻,突然昏仆或抽搐吐涎,目糊体倦,面唇麻木,四肢颤动,记忆减退。舌质暗,苔白腻,脉弦滑。本证多见于SLE合并神经系统损害。

治法:涤痰息风,开窍通络。

方药:重者羚角钩藤汤(《通俗伤寒论》)合(或)安宫牛黄丸(《温病条辨》)。轻者天麻钩藤饮(《中医内科杂病证治新义》)合止痉散(《流行性乙型脑炎中医治疗法》)加减。

重症:水牛角、钩藤、竹茹、生地黄、桑叶、茯神、川贝等。轻症:天麻、钩藤、石决明、杜仲、川牛膝、僵蚕、白附子、全蝎、黄芩、青蒿、茯神等。

加减:心情烦躁者,可加龙胆草、黄连;心情抑郁者可加淮小麦、炙甘草、红枣;寐差者可加夜交藤、淮小麦;有癫痫者加地龙、郁金。

(二)中成药

1.雷公藤制剂 雷公藤多苷片、昆明山海棠片、昆仙胶囊都属于雷公藤制剂,雷公藤具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络、消肿止痛等。对于关节疼痛、肾脏损害尤其是蛋白尿为主要表现的患者具有较好疗效。但雷公藤对于生殖系统、血液系统、消化系统具有一定的影响,因此,育龄期女性,尤其是闭经、月经量少者慎用,肝功能异常、白细胞减少者慎用。使用过程中应注意监测血常规及肝肾功能,还应避免长期大量连续服用。

2.祛风通络药 以关节疼痛为主要表现的SLE患者,湿邪偏重者可用湿热痹片,寒湿偏重者可用寒湿痹片、正清风痛宁,热象明显者可用新癀片。骨坏死者可用仙灵骨葆胶囊、恒古骨伤愈合剂。白芍总苷胶囊也可用于关节疼痛者,其还具有免疫调节作用,尤其是对伴有口干眼干、大便秘结、肝功能损害者。祛风通络中成药大都辛香走窜,孕妇等禁用。正清风痛宁应注意药物过敏、白细胞减少、胃肠道不适等副作用,并注意观察血糖和胆固醇。白芍总苷胶囊可见大便稀等副作用。

3.补虚药 根据患者的辨证结果,阴虚者可用六味地黄丸、左归丸,阴虚火旺者可用知柏地黄丸、大补阴丸,气阴两虚者可用生脉饮口服液,气虚者可用补中益气丸、四君子丸,血虚者可用八珍颗粒、四物合剂、归脾丸、十全大补口服液等。

4.开窍醒神药 神经系统受累的患者,表现为神昏者,可用安宫牛黄丸或至宝丹,或可用醒脑静注射液静滴。

5.保护肾功能药 SLE肾功能受损者,可加用百令胶囊(片)、金水宝等。

(三)其他治法

1.按摩导引 SLE患者关节僵硬,肌肉萎缩、弛缓、紧张,神经麻痹,肢体瘫痪,头痛、腰腿痛、关节痛,肢端绀冷疼痛,胃肠功能紊乱,失眠,若病情处于缓解或稳定期,皆可使用按摩治疗。SLE活动期,皮肤损害明显,有出血倾向、急性关节炎、严重内脏损害以及孕妇不宜使用按摩疗法。

2.针灸疗法 针灸疗法通过针灸腧穴,激发经气,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及脏腑功能。对于关节肌肉疼痛者,可选用通经活络止痛的穴位,以及局部的阿是穴,进行针刺治疗。例如肩部:肩髃、肩髎、肩前;肘部:曲池、尺泽、少海、小海、曲泽;腕部:阳池、外关、阳溪、腕骨;臂部:环跳、居髎、秩边;股部:伏兔、殷门、承扶;膝部:膝眼、梁丘、膝阳关;踝部:申脉、照海、昆仑。脾肾阳虚或者寒湿者可选用灸法。 ynZJj1LUA+uzeyAA0xtM93LNSGTnKOLOO/f/NoAAGxA7BFyeNn+l3zbnP0QUiD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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