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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灵长目动物的研究项目持续了好几年，在十几名研究者的共同努力下，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布赖恩·黑尔是研究猿类认知方面的专家，也是我读研究生时结交的老朋友。他在非洲的两个猿类保护区工作，一个是位于刚果（布）的庆庞噶黑猩猩保护区，另一个是位于刚果（金）的萝拉雅倭黑猩猩保护区。和大猿基金会一样，这两个保护区也都是以为猿类争取福祉为目的的研究机构，只开展对黑猩猩和倭黑猩猩安全且有利的项目。与此同时，在马达加斯加工作的灵长类动物学家、环保主义者米切尔·欧文决定将能量消耗测量纳入野生冕狐猴的年度健康评估。
但真正促使项目迅速扩张的是史蒂夫·罗斯，他是芝加哥林肯公园动物园费舍尔猿类研究与保护中心的负责人。罗斯是一名加拿大人，他积极友善、乐于助人。除了林肯公园动物园的大猩猩与黑猩猩的保护和研究工作以外，罗斯还致力于改善黑猩猩的生存环境。他将实验室、非法动物园、车库及其他地方受虐待的黑猩猩解救出来，并把它们转移到环境良好的动物园或保护中心去。他不遗余力地为美国的黑猩猩争取联邦法律的保护，使它们能获得与大猩猩、倭黑猩猩、红毛猩猩同等的待遇。罗斯真是个英雄。
因为与罗斯展开合作，我们得以把林肯公园动物园的大猩猩、短肢猴、黑猩猩都纳入了研究项目。双标水“流”向了美国芝加哥、刚果（布）、刚果（金）和马达加斯加。随后，尿液样本又陆续“流”回美国做分析。根据仅有的几篇其他实验室发表的文章，我们能够评估整个灵长目动物家族的能量消耗，从2盎司
重的鼠狐猴到480磅重的银背大猩猩都不成问题。我们甚至能分析不同环境中的不同动物的数据，包括实验室、动物园、保护区和野生环境。2014年，我们的数据收集工作完成。那么，灵长目动物的新陈代谢引擎和其他哺乳动物真的不一样吗？
答案令人震惊：灵长目动物的能量消耗仅为其他有胎盘类哺乳动物的50%。
成年人的每日能量消耗为2 500~3 000千卡，而我们的分析发现，和人类同体型的有胎盘类哺乳动物每天需要消耗超过5 000千卡的能量，这相当于一个奥运会运动员在训练峰值时的水平！事实上，其他哺乳动物并没有像运动员那样进行高强度运动，它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进食或休息，至多行走几英里。它们的身体燃烧能量的速度更快，超过了灵长目动物的新陈代谢系统所能达到的上限。
最终，我们找到了人类和其他灵长目动物生命节奏缓慢的原因。早在大约6 000万年前，灵长目动物还处于演化早期，它们的能量消耗就已经发生了骤降，降为其他有胎盘类哺乳动物的1/2。
奇怪的是，我们和以前的研究者都发现，尽管灵长目动物白天的能量消耗和其他哺乳动物截然不同，但它们的基础代谢率差不多。我们认为，造成这个差异的原因在于灵长目动物的大脑（大脑需要消耗很多能量）。需要注意的是，能量消耗方式与生活经历之间的关系仍然是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我们将在第3章及其他章节讨论它，眼下，我们先把注意力放在灵长目动物能量消耗演化的最后一个谜题上。这个谜题将贯穿本书：人类在演化过程中的代谢策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