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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个中年男人，盯着一个锃亮的秃头，约莫五十岁的样子。
只见此人身形消瘦，面色泛黄，他捂着肚子，声音有些虚弱。
“两位医生，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吃饭了，之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医院开了一些调理肠胃的西药，吃了没两天，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开始肚子胀痛，饭都吃不下去。之后又去医院开了一些中药，吃了一个多礼拜，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李长生和曹毅听完听的描述，分别为他看了看，接着各自低头写方子。
曹毅写的很快，似乎对这人的病症胸有成竹。
纸上写的是：桂枝三两、甘草二两、芍药六两、大枣十二枚、生姜三两需切，右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分三服。
李长生跟他写的差不多，不过药方里多了一味大黄二两。
“你这是要治死人么？”
曹毅写完瞥了一眼李长生的房子，冷冷一笑，“我开的桂枝芍药汤已经足以，你却偏要画蛇添足加一味大黄，二两分量，药剂这么重，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他这话其实有些夸张，虽然大黄久服确实会伤损脾胃，而且还有可能引起恶心、呕吐、头昏等症状，但不至于要人命。
不过，刚才第一位病人在众人跟前丢了面子，这会儿逮住了李长生的一点错漏。
曹毅自然要将后果说的严重些，以此来挽回自己的颜面，同时打击李长生的信誉。
闻言，义诊摊位周围的众人，连带着几名义诊医生顿时发出了一阵骚动，尤其是在他们听到大黄能够吃死人之后，开始对李长生指指点点，怨声载道。
“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药方还能乱开？”
“怎么当医生的，的亏曹医生指点出来，要不然开错了药，能把人给害死！”
“我早就说了，这个小子医术不行！你看他这么年轻，医术能高到哪里去？”
“就是，上一个病人，我看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有过类似的经验，这才让他装了一回逼。”
曹毅见众人矛头全都指向了李长生，自己的话也成功挑起了众人的怒火，不禁脸上满是得意。
他看着李长生被人口诛笔伐，暗道：小子，就凭你这三两功夫，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清雨见众人指责，呵斥道：“你们懂个屁！”
只可惜，现场人声鼎沸，她的呵斥很快就被众人的讨伐声给淹没了下去。
“咱们还是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说话的是顾月夕，对于李长生的医术，她是丝毫不怀疑的。毕竟十年前，自己得了大病，差点病死，家族遍寻名医而未果，还是李长生轻描淡写救了自己的命。
这话被一旁的曹毅听见了。
他赶紧拦在三人跟前，朝着四周喊道：“大家瞧瞧，这个年轻人理亏，知道自己差点治死人，想要逃走！”
“不能让他们走了！”
有人喊道。
其余人也高声附和道：“没错，不能让他们走了！这医术就是个骗子，差点要把人给治死！”
众人越说越起劲。
“安静！”
李长生开口了，用上了丹田气打的功夫，他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在义诊摊位前想起了一声惊雷。
站的最近的人只觉得一阵耳鸣，曹毅更是脑子发蒙。
李长生朗声道：“谁说我要走了？谁说我的方子会治死人？曹医生说我会治死人，你们就信了？他若说吃屎会治病，你们难道也信？”
一连串的发问把众人问的一懵。
曹毅刚想反驳，李长生打断他道：“加一味大黄确实药剂偏重，但是他这个症状必须得加大黄，你的方子治宜温阳活络，力难胜任，加大黄以泻实导滞，方能治愈。”
“笑话，这个患者的病本属于太阳病症候，因为误服攻下药，邪陷太阴，脾伤气滞络淤，以致发生腹满疼痛等症状。”
曹毅满脸傲气，刚才的把脉他看的非常仔细，对自己的诊断信心十足。
“你说的没错。”
李长生点头，曹毅心中满是得意，刚想嘲讽几句，又被李长生打断。
“不过，这腹部疼痛有轻有重，这位患者每次疼起来，是不是很严重？”
那秃头中年人连连点头，看向李长生的眼神中满是信服，“是，是，真他娘的严重，就跟有人拿个电钻在我胃里面一直钻一样！”
“刚才我为这位先生把脉的时候，脉象沉稳，但症状不减，营胃不和，我敢肯定，他已经服过这个方子了。”
说着李长生把曹毅桌前的药方往他面前一推，“是么？”
病人低头认真看了一遍药方，眼前一亮，“没错，是这个方子，我去青海市中医院，那个老中医给我开的就是这个方子。
我吃了一个多星期，屁用没用，听到这里有孙圣手义诊，就赶过来了。”
曹毅瞬间脸色大变，不可能啊，为了怕出错，自己还特意多把了一会儿脉！
他又看了看李长生，眼中满是惊愕，这年轻人的医术比自己厉害？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众人没有理会他的愕然，见了这一幕，都明白了。
纷纷为自己刚才误会李长生而自责。
“不好意思啊，小医生，我们刚才错怪你了。”
“我就说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年轻人，医术竟然如此厉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是难以相信。”
有一个劲儿地夸李长生的，也有对曹毅不满而反唇讨伐的。
“原来有些人顶着中医协会副主席的光环，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啊，听起来很唬人，连人家一位年轻的中医先生都比不过。”
“之前他给我看病说什么气血亏损，我看啊，还得回头再去找个靠谱的中医看一看才行。”
面对众人的奚落，曹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他瞧了眼跟自己一起来的几位义诊医生，平日里他在医院向来很傲慢，待人接物，鼻孔朝天，那几人现在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这方子你拿回去，照着上面抓药，最多两日，便会好转。”
李长生将自己桌前的方子推到那个秃头患者的跟前。
病人听他说的如此笃定，又见到他能轻易点名自己的症状，就跟亲眼所见一般，不由得心悦诚服，连连道谢，“多谢医生，你可算是救了我的命。”
“哼！”
曹毅别过头去，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承认你的理论很强，但治病这事情，还是得实事求是，你说人家两天就能好转，我可不信，我劝你们也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