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这幅表情,龚泽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李先生,请不要耍我!”
“我没有耍你。”
“口口声声说没有耍我,那怀特走之前说得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说从现在起,我妹妹由你来进行医治!”
清雨有些不悦了,“怎么,我家少主亲自替你妹妹治疗,瞧你还一脸嫌弃的样子。你知不知,他医术不凡,多少人……”
龚泽打断她道:“他是个中医,即便是我这个外行也知道,中医是越老越厉害,越老越值钱!他这么年轻,医术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几乎是吼叫起来,冲着李长生嚷嚷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替我妹妹治病,找了多少个医生?能够操刀心脏手术的医生凤毛麟角!
你又知不知道,光是搭上怀特这个狗日的,我花了多少钱?你就这么把怀特给我挤兑走了,你这是要我妹妹的命!”
李长生脸色沉了沉,“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没错!放眼全国,现在有几个人相信中医?去医院看病,都是奔着西医去的!”
李长生冷冷一笑,“好,既然你不信,那你妹妹的病,自己想办法吧。清雨,我们走!”
他一甩手,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你把怀特弄走了,你要走可以,必须地帮我把他弄回来!我妹妹还等着他救命呢!”
龚泽脸色阴沉。
“我想要走,你以为你能拦得住?”
李长生淡淡看了他一眼。
“我承认你功夫很高,但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家!”
也不知龚泽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整张茶几桌翻转过来,他随手一掏,手中顿时多出了两把步枪。
“李先生,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但事关我妹妹的生死,这件事情上面,我不能让步!”
他话音未落,
面前的李长生陡然间消失不见。
“拿着两把破枪,吓唬的了谁?”
李长生的声音在龚泽耳边响起,接着后者一声闷哼,重重地摔了出去。
龚泽心头大骇。
对于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年轻人,他已经够高估对方了。
化劲毫无疑问的化劲高手。
但即便是化劲高手,再厉害,也应该厉害的有迹可循,而这人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论眼力劲,他觉得自己不输给别人。
作为一个暗劲七重的高手,无论是视觉神经还是反应神经,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若在平日,百米外有人朝他开枪,他甚至能够捕捉到那颗子弹的轨迹,可眼下,李长生怎么消失的,他连看都没看明白。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龚泽撞塌了一个木质大衣柜,还没来得及拍一拍头上的木屑,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便搭在了他的眉心处。
“人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你刚才不仅冲撞我,而且还威胁我。我很不喜欢被人如此对待!”
龚泽心头一寒。知道,自己这回完了。
李长生刚想动手。
然然从楼上跑了下来,“求求你,别伤害我哥哥。”
“然然,我们是在做游戏,这里没你的事情,赶紧回房间去!”
龚泽朝着那边,大叫了一声。
“我知道,你们不是在做游戏,别打我哥哥。”
然然今年七岁,小学二年级。
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
“乖,回去,他们是在做游戏。”
清雨此时开口了。
然然揉了揉眼泪巴巴的大眼睛,看了看清雨,又看了看一身狼狈的龚泽,视线落在了李长生身上,开口问道:“你们真的是在做游戏么?”
清雨朝自家少主眨了眨眼,用唇语说了几个字。
李长生不懂唇语,但隐约猜到她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饶龚泽一命。
他瞧了瞧那个苹果脸的小女孩,看了片刻,开口道:“没错,我们是在做游戏。”
说罢,伸手扯住龚泽的衣领,将他猛地一拉,从地上拽了起来。接着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算你走远,我不想当着你妹妹的面杀了你!若是还有下一次,一定让你身首异处!”
瞧着两人出了门。
然然这才低下头去,小声地说道:“我刚才在楼上都看到了,哥哥是为了替我治病,才跟他们打起来的,都是我不好……”
龚泽有些心疼,一把将妹妹抱在怀里,“不关你的事,是哥哥没本事,赚不到钱替你治病。”
然然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龚泽满是愧疚的脸,“哥哥,没钱就没钱吧。其实我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治也不要紧……”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猛地失去了血色,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然然,然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龚泽用力摇了摇怀中的小女孩,可对方却仍旧没有任何苏醒的极限。他慌忙将妹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
接着掏出手机,给怀特打了过去,“喂,喂,是怀特先生么?”
另一头的声音很是不耐烦,“龚先生,我马上要去开会,你不该在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
“是这样的,怀特先生。我妹妹突然晕倒了,麻烦您先替她看看好么?”
“龚先生,我之前跟你说了,这三天,将由李先生给你妹妹看病。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要来找我……”
“可是我妹妹身体出了问题,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我求求您……”
“龚先生,生老病死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只是个医生,不是上帝!”
怀特说罢挂断了电话。
“喂,喂,怀特先生……”
喊了几声未果,龚泽着魔一般,又打了十几通电话,打到后面,对方直接关了机。
“这个畜生!”
龚泽狠狠骂了一句,他看了看沙发上昏迷的然然,内心一阵焦躁,想了片刻,又拿起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
翻到最后,拨通了一个名叫孙圣手的号码。
“喂,是孙圣手么?您好,我是龚泽,半年前,我拜访过您,因为我妹妹的心脏问题。”
“哦,是你啊。我记得我不是给你提供过一套治疗方案,你没采用么?还说什么,中医不靠谱之类的话。”
龚泽满脸尴尬,半年前,他妹妹第一次发病,也是突然晕厥过去了。
接着,他托关系找到了孙圣手,经过孙圣手的治疗,然然的确好了一些,但治疗完之后,然然的病情又有些反复。
所以,龚泽就不再相信中医,拒绝了孙圣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而是果断选择了西医。
想起往事,龚泽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是我不对,我年轻冲动,口无遮拦。不过您是国医圣手,悬壶济世,我妹妹现在又昏厥过去了,你也知道她这是疑难杂症,一般的医生我信不过,还是麻烦您给她看看,行么?”
“行吧,你先把人送去我的诊所,让我徒弟给开点药,稳定一下病情。我正在外面义诊,估计下午才能回去。”
“啊?下午才能回去?”
龚泽心里打了个突突。
另一头明显是有些不悦,“你要是赶时间,那你就去别的地方。你妹妹是病人,我这里看诊的人就不是病人了?莫非你觉得你妹妹的命比其余的病人要金贵?”
“我不是这个意思,行,那我先把人送过去,等您下午回来。”
此时。
青城市,北区。
李长生刚下车,便瞧见欢颜小区附近有一个临时会场,一大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那里义诊。
他瞧了两眼,没在意。
可那一排人中的孙圣手,却是一眼就看中了李长生,猛地激动了起来,“这不是老师么?可算又碰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