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小摩擦,
但是一旦参与集体竞赛,
我们总是能携手前行、共同进退。
“你知道这些沙子都是人工的、进口的吗?”永恩从太阳镜中瞥了瞥眼前纯净的沙滩,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秀敏问。
“在来的飞机上读到的啊。”
秀敏轻轻叹息:“也不错啊,人工沙滩。”
飞机一落地新加坡,我们所有人就被送去圣淘沙——新加坡南部的一个小岛。虽然还是二月初,但新加坡炎热如夏天——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如此。我祈祷镜头里的自己一定要看上去皮肤湿润细腻,而不是被热浪弄得汗流浃背的狼狈样。
摄影组在准备中,我抬头看了看沙滩,蓝绿色的海水,远方的星星点点是一艘艘货船。沙滩的另一头,有几组人在玩沙滩排球,把球抛来抛去就像玩具。然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让人惊喜的一幕——
“姐姐!”
利娅和她的SayGO团员们正在不远处的一棵椰子树下乘凉。我叫上所有人一起过去打招呼,见到利娅就赶紧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嗨!大家好!”利娅说,轻快地鞠躬,友好地朝每个人打招呼。
“裙子不错嘛。”我说,用臀部碰了碰利娅,换来她一个调皮的白眼。她那条霓虹色雏菊图案短裙是去年夏天从我的衣柜里拿去的,此时她上身搭配了一件简洁的黄色超短T恤。
大多数女孩们都跟利娅打了招呼,然后又和其他参赛队员们寒暄起来,相互熟悉。只有美娜和莉齐眼睛盯着利娅,嘴唇紧闭着,不太高兴。我把利娅拽到一边,问了她关于来程飞机的事。这时,莉齐咕哝道:“你瞧她给我们鞠躬的样子,那也算鞠躬吗?”——声音大到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就是啊,”美娜接话,“她可比仙姬还小一岁呢。她真不懂尊重前辈。”
每次利娅来,都会发生这种事情。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些女孩嫉妒利娅顺利加入了DB公司并且很快出道。她们不少人也想让自己的妹妹来当练习生。莉齐的妹妹只比她小一岁,这几年一直想加入DB,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没能如愿。
利娅笑了笑,看着我,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瞧,她们的话根本没有伤害我。
“你记得要搽防晒霜哦!”我提醒她。
“相信我吧,上次我们全家去了釜山海云台之后啊,我再也不会忘记搽防晒霜了!”利娅做了个鬼脸。
“红得像只龙虾。”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用妈妈的口吻说道。
“前几天晚上,我们还谈到那次旅行呢。”利娅说,“妈妈晚上买了鱼饼当晚饭,好吃是好吃,但是根本比不上釜山的鱼饼。我好怀念那次在海云台吃的鱼饼啊。”
利娅出道时,我要求她一定要在家里和爸妈一起住,而不是立刻就搬去集体宿舍。她比我刚出道的时候年纪还小,我希望她能再多做几年小孩——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不安难过的时候有人陪着聊聊。现在,听着利娅说起家庭生活的温馨,想到家庭旅行的快乐和那些美味的食物,一阵突如其来的复杂感情向我袭来——怀旧、嫉妒、愧疚。巡演回来后我一次也没有回过家。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回来以后我们的行程被排得满满的——欢迎晚会、声乐和体能恢复训练课程。才刚回首尔,行李还没有收拾,就立刻又启程来了新加坡。
当然,爸妈一直都表示理解。但是,我能感到他们的失望。爸爸上一次给我的留言——“没问题,女儿,希望很快能见到你。”——后头只有两个表情包,要知道以往他能用上十几个呢。
“好啦,我要和团员们会合了。可不能让她们以为我在和敌人交朋友。”
我笑了。利娅冲我眨了眨眼睛,离开了我的视线。
那是TeenValentine——我看见她们了——八人女团,三年前出道。我的目光又转移到一张面孔上,那面孔很是眼熟——增田明里!我的呼吸提到了嗓子眼。
没错,就是她。增田明里。我在DB当练习生时最好的朋友。不过,后来她签了别的公司,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好吧。也不是一次都没有。上次在东京参加RARA音乐颁奖典礼时,我在现场远远看见了她——我们共同出席的活动很多,但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单独聊聊。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我们近在咫尺。
她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不过,我不会认错人的,就是她——增田明里——没有错。她那优雅的脚步——属于芭蕾舞者的脚步——我以前能在一英里以外就辨认出来。她看向我时那种惊讶的眼神也印证了我的猜测:就是她没有错。她那种惊讶的眼神我太熟悉了——以前,我们还在当练习生时,每次我跟她讲鬼故事,或者说朱美娜坏话时她都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女孩们!集合啦!”主持人是杨先生——著名的真人秀主持人兼喜剧演员,从我儿时起就非常红——我和爸爸的偶像。他就像是国民叔叔。所有人集合后,杨先生宣布了比赛规则、具体的步骤以及得分方式。说实话,我只有一半的脑子在听他讲。我真正关心的是,如果和明里见面,我会怎么开口呢?“嗨!明里,真对不起,我这个朋友太糟糕了。真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联系过,你走了我就没有再找你。再次见到你,我真高兴!”我能这么说吗?
这些话只是在我脑海中想一想,就够吓人的了。我好希望能弥补与她之间的裂痕,告诉她我很抱歉没有好好做一个朋友该做的事。不过时光逝去,我不晓得如何开口才最合适。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主持人大声问,将我的思绪从明里身上挪开。现在要关注的是比赛。
“当然!”女孩们齐声高呼。
“等的就是这句!”主持人热情大笑,“那么,就让我们一、二、三,赢!”
虽然对新加坡的兴趣明显大于比赛本身,但身处比赛中的我们,好胜心完全被激发。我感到一股浓郁的胜负欲在蔓延。
每次我与利娅击掌,祝贺对方的胜利、相互鼓励时,美娜就不满地抱怨我说:“不要再给对手打气了,可以吗?”我虽然很想赢,但这并不代表我希望妹妹输,也不代表我没有资格鼓励她,不是吗?主持人杨先生为我们的姐妹情谊发笑,一直喊着“加油!金氏姐妹!你们俩干脆组团算了!”。当然咯,镜头也没有放过我们俩。每次我和利娅一有互动,镜头就拉了过来。我和妹妹已经好久没有相处过了,我知道我看起来一定是雀跃兴奋。每当我与利娅在接力赛中相遇,或是眼神碰到彼此时,我总忍不住散发出姐姐的爱意。到了“吃榴莲比赛”环节,大家都尽力忍耐榴莲那股独特的臭味。主持人解释说,由于榴莲气味太冲,很多人受不了,所以新加坡的地铁(叫作MTR)是禁止携带榴莲的。我看见利娅转过身去,做了个想吐的表情,于是没能忍住笑意,用手捂住脸笑了起来。我知道,镜头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镜头也给了美娜充分的特写。她那股争强好胜的心气儿,一点没有落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了节目效果而故意这样做,但我知道,这就是她的本性。她是不服输的人,任何事情都要赢,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这就是所谓的基因吧。在“鸡蛋与汤匙”环节,安里落后了——她可是穿着十厘米高跟帆布鞋在跑——这令美娜十分不爽。她冲安里喊:“把鞋子给我脱掉!朱氏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突然一下子脸红了,又改了自己的口吻说:“啊,我是说,Girls Forever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安里,快把鞋子脱了,光脚跑!”
比赛进入沙滩排球的环节,士气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虽然我们可能不比前面那些人打得好,但是作为一个队伍,我们像一台加满油的机器一样——加足了马力。我把球传给美娜,她一个漂亮的转手就把球传给智允。智允扣杀过网——“啪!”一声脆响。球在安里、秀敏和永恩之间传送,从未掉落。也许我们的技术并不像专业运动员一样,但我们配合很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举例说来,这就像我们拍红毯合照时一样。我们虽然高矮不一,但每个人都知道该如何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相互配合——作为一个整体,我们和谐统一、相辅相成——就像我们那无懈可击的舞蹈队形一样。别的队伍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小摩擦,但是一旦参与集体竞赛,我们总是能携手前行、共同进退——尽管这只是一场蠢兮兮的真人秀比赛而已。
最终,在累了一整天后,比分终于揭晓——我们赢了。星形五彩纸屑飘满颁奖现场,派对音乐震耳欲聋。主持人递给我们一个大大的奖杯——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一”字。虽然整场比赛有点蠢蠢的,但赢得比赛的感觉却不赖——和我们初次赢得RARA音乐年度最佳团体奖的感受十分相似。忙完了所有的拍摄工作后,我们决定在嘉佩乐酒店的套房里开庆功宴。套房有露天私人按摩泳池,能俯瞰美丽的大海。经理告诉我们,接下来没有什么活动了。晚上我们会回到新加坡市内,再度过一个告别之夜,明天一大早就返回首尔。
我看见TeenValentine的成员们正在往车里装行李——看样子是要去机场了。她们的心情不太好,一脸沮丧。我看到明里了——那一瞬间我内心充满了愧疚和难过。一整天我忙得不可开交——在不同的拍摄场地之间赶场,拍摄结束后工作人员又大喊指令,真让人应接不暇,疲于应对——我没有时间和明里说上话,更不要提道歉的事了。看着她们的面包车离开酒店停车场,我知道没有机会道歉了,至少今天没有了。
“我觉得我能一辈子坐在这里。”恩地叹了口气,往泳池里沉了下去。浴缸周围是茂密的绿荫,石墙中央还有一个小型瀑布。这里真像是天堂的一角。
“我也是,”秀敏充满了欣喜,“呃,让我永远待在这儿吧。我不想回去,也不想明天一大早搭飞机。首尔太冷了。”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真希望有一天科技发达到可以心灵传送,根本不需要坐什么飞机。”
“你那么讨厌坐飞机,那你还做什么环球背包客啊?”安里调侃道。
“都说了啊,心灵传送。”秀敏尖锐地回答。
莉齐从玻璃杯上摘了一片菠萝塞进嘴里,挑眉看着秀敏问:“你什么时候想当背包客环游世界了?”
“一直以来都想啊,”秀敏答她,“从小时候起就在我的人生清单上啊。”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秀敏是会环游世界当背包客的那类人——因为她总是很讨厌坐飞机。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能想象得出她只带一个背囊、只身一人环游世界的样子。“我能想象你环游世界的样子。”我说。
“我的人生清单是在百老汇或者伦敦西区登台表演。”安里说完,一脸惆怅。
“真的啊?”永恩从瀑布底下钻出来,水流还在按摩着她的肩膀,“但你跟粉丝不是这么说的耶,你说,除了做偶像,你没有其他的愿望。”
安里耸了耸肩:“那是因为我不想让粉丝失望啊。我真正的志愿是音乐剧。能演音乐剧实在是太梦幻了。”
虽然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同样能想象安里出演音乐剧的样子。她总是我们几个里表情最丰富、夸张的那一个,演音乐剧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梦想啊,就是回老家开一所舞蹈学校。”智允开口了。她来自大邱,被DB选为练习生后,就搬来首尔和姑姑一起住。智允的父母还在老家生活,我一直都隐隐约约感觉到,她真的很想多回家陪陪爸妈。离她上一次回家似乎也有好一阵子了。
“我要早早结婚,生一大堆孩子。”恩地说。
“多少算多啊?”秀敏问,“三个,还是七个?”
恩地耸了一下肩膀,答:“越多越好。我是家里的独生女,自己一个人长大实在是太孤单了。我一直想,要是有一大家子人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就好了。我一定会让我的孩子有兄弟姐妹的。”
“作为五兄妹的中间那位,我给你一个忠告吧:孩子可真不是越多越好。”永恩插嘴,恩地笑了出来。
我在水池里朝后仰了仰,喝了口酒。说真的,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有如此清晰的规划,我还有点嫉妒呢。除了偶像歌手以外,我能做什么呢?我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正如我那本蓝色笔记本一样,空空如也。每当我想写点儿歌词,总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美娜问我:“写歌词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在写?”
我身子往前一倾,由于太猛,差点把手中的百香果玛格丽特酒洒到水池里。真是见鬼了,我们对彼此也太了解了。这感觉就像是我们能读懂彼此的内心。美娜此时坐在我的正对面,我朝她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她戴着一副超大墨镜,只有脚趾头放进了水中。
“写歌词?”恩地问道。
“是啊。她最近一直在写歌呢,用那本蓝色的笔记本。”
我看着美娜——这简直不可置信。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拜托,没有什么能够逃脱我的眼睛。”美娜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回答道。她窃窃发笑的样子很快又柔软了下来,陷入了深思:“你知道吗,其实哦,我也蛮羡慕你的,你总是很有精神也很独立。”
等一下。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朱美娜吗?她在赞美我?我朝她眨了眨眼睛,脑子还不能完全消化这一切,“谢谢你啊。”我最后还是回答了她。
“巴黎……个人专辑……你真的很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时候,我看到其他女孩都偷偷交换了眼神。作为女团的一员——尤其是像Girls Forever这种超人气女团——出个人专辑的念头可是一枚炸弹。虽然也有人给电影原声碟唱过单曲,但没有人出过个人专辑——至少在单飞之前,绝对没有。单飞之后才有所谓的个人专辑——而单飞,就像是抽掉了积木中很大的一块,让剩下来的团体摇摇欲坠。
“我没有要出个人专辑,没有这个打算。”我盯着美娜看,看到她的墨镜上反射出我的影子。我要说清楚,我是诚实的,而她也不要想无事生非。“歌词只是写来玩的,图个开心而已。就像永恩做烘焙一样。”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她。虽然,这么说也不全对,因为对我而言写歌并不算太愉快,怎么说,就比去看牙医稍微好点儿吧。我在乎的是保持写作的习惯。
“唔,永恩,我们回去后你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吧?嗯?”智允说,“我可想死你的巧克力牛角面包了。”
“事实上,我想有一天我会出国留学,学设计。”我轻轻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我希望推出属于自己的品牌。”
说真的,这种想法是从何而来,我并不清楚。好像大家也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开始争论到底永恩的巧克力面包好吃,还是香草味奶油甜甜圈更棒。尽管没有人在意,我还是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这可是头一回。也许,这并不奇怪。每当我打开那本蓝色的笔记本写歌词的时候,我总是会更留心以前画过的服装草图。我一直都喜欢素描,只不过为了成为偶像,画画的爱好渐渐荒废了。但是,一想到能与Vogue杂志合作,或是飞去巴黎,我的心就开始雀跃。或许——时尚就是我的人生志业。但是,仅仅因为我的机场造型受到粉丝追捧或是某位知名设计师在Instagram上发了我的照片,这并不意味着我真正能从事时尚行业。
“你会成功的,瑞秋。”仙姬说,鼓励着朝我微笑。
“我觉得你完全能够胜任,比如说去伦敦读个相关专业什么的。”智允说。
我的心涌起一股暖意。所以她们都看好我——认为我能行。真的吗?
“公司会同意吗?”美娜突然话锋一转,把手里那杯草莓莫吉托的吸管转了又转,“去学时尚专业?然后设计属于你自己的品牌?公司可能不同意吧,因为这会占用太多日程。”
叹气。美娜真是个扫兴大王。又来了。“我们只不过在探讨未来而已。你的人生清单是什么啊?”
“我的人生清单?我没有人生清单。”美娜眨了眨眼睛。
莉齐说:“哎?你不是说有朝一日要进军好莱坞吗?”
美娜立刻回嘴说:“喂!那可是我们俩之间的悄悄话!再说了,这也不是非做不可的事。不过是觉得好玩,想试试看吧。”
“对不起,没想到那是悄悄话。我该保密的。”莉齐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我觉得你一定行,也值得去争取机会。”
“我也觉得美娜很合适。”我说。这话并不违心。虽然我从未听美娜提起过进军好莱坞的梦想,但如果她想,也不是天方夜谭。她有这种潜力,也有野心。
安里此时也加入了我们:“我也觉得。”
美娜的嘴角朝上撇出一个微笑。“我也是这么期待的,”说完,又有点沮丧,“可是我爸爸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他希望我永远待在韩国,不要出去,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看着我,管着我。”说这话时,美娜的口气明显失望,但她没有允许任何人同情她而说些什么,就赶紧打了句圆场。她把墨镜扶了扶,又露出那种狡黠的神情来:“没事儿,我再想点别的更靠谱的事好了。”
“哦,是吗,比如呢?”恩地问。
“比如说,占领全球。”
“啊,老土。”莉齐翻了个白眼。
美娜用脚沾了水往莉齐身上泼;莉齐又叫又躲,回泼给美娜。不一会儿,所有人开始打闹嬉戏,一边保护手里的饮料,一边防止被水溅到身上——泼水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我也跟着大笑,但美娜的话留在了我的心头。
虽然我和大家说的是“探讨未来”,但这个未来并不遥远——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如果我跟公司提出要开辟时尚方面的副业,公司会支持我吗?
晚上,我们终于从圣淘沙回到了市区。办好酒店入住后,我已经疲倦不堪。真是漫长的一天啊!要是能早点睡觉就好了,再叫点儿消夜吃,敷完面膜吃点心。对了,面膜的话,是选珍珠滋润型还是芦荟舒缓型比较好呢?就在这时,利娅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她浑身是劲儿,好像从来不会累一样。
“我们偷偷出去玩吧!”她手里拿着一副墨镜,对我说道。
“你也戴上你的,一起去!”
“偷偷出去玩?”我忍不住笑了。没错,公司要求很严格,有时候会禁止偶像晚上外出。但是现在只不过下午四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耶。我们想出去就去好了,根本不需要伪装或是逃跑出去啊。利娅真是好笑,还想出来这一招。“你就算戴了墨镜也会被认出来啦。毕竟78%的脸都露出来了呢。”
“求你了,姐姐,去吧!”利娅把墨镜往下拉,露出小狗一般可爱的无辜眼,“这个机会可太难得啦。你和我,两个人在新加坡耶,自由时间——连保安也下班了。再说,新加坡的狗仔队不是非法的嘛,没事的,放心!”
没错,新加坡确实有一套严格的防偷拍法律——狗仔队偷拍明星是违法的。那么,今晚我们就可以彻底放飞自我咯!想到这里……我又有点纠结,因为本来已经想好要舒舒服服穿着毛茸茸的大睡袍好好躺平……
“就几个小时嘛;逛完了就直接回酒店啦,我还要早点回来呢。我们今晚要一起排练的。”利娅说这话时一蹦一跳的,“回首尔后立刻就有演出了,可是艺彬说我们都没怎么练过……”
我想了想——究竟我和利娅有多久没有好好相处了?今天意外遇到了她,虽然我高兴得很,但是——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做游戏,在圣淘沙岛上跑来跑去——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质量也不高。现在利娅的事业也有了起色,以后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两个人都有空的情况不会太多。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在房间里待着敷敷面膜什么的,但是既然来了新加坡,不去逛街真说不过去。这里可是购物天堂。
“好啦,好啦。”我说,拿起猫眼太阳镜戴上,“只玩几个小时哦。”
“嗯!几个小时而已!”利娅答道。她用胳膊挽着我,指着大门说:“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