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乘疾言厉色,眼珠子都像是要瞪出来了一样,他不看祝愿,转头去看那个搂着她的年轻男人。
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眼熟。
“这就是你那烦了吧唧的未婚夫?”禹屿小声问道,眼里几分轻蔑丝毫不掩饰。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靠结婚手段混入名利场的人。
既愧对爱情,也对不起另一半。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林凯乘微怔住了。
昨天晚上他打的那通电话,也同样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事儿就和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心底,无论拔不拔,针孔都已经存在,不会消失。
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再大度的男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如此亲密的。
所以林凯乘涨红了脸,第一次对祝愿生气地吼了出来:“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太明目张胆了一些?”
就算想各玩各的,好歹也提前打个商量吧。
而且现在还是婚前!
“不是,你凶她做什么啊?”禹屿有起身的意思,很不能理解这种凤凰男为什么敢有教训别人的底气,他讽刺道:“祝叔叔的眼光也真是的,找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现在结婚前是吼吼,结婚后祝愿脾气那么差,这男人岂不是能理直气壮地家暴她了?
一个女人灿烂美好的一生就是这么被毁掉的。
他绝对不允许这桩悲剧发生!
林凯乘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在他心里,也同样认为小三没有理由这么嚣张,“你插足别人的家庭,现在在这里放什么屁?”
“我告诉你,祝愿是我的未婚妻!”
禹屿从来不是不甘示弱的人,高中那会儿打架就因为对对方穷追不舍,骑着自行车追人家骑摩托车的,追了一个礼拜。
只为还上一拳头。
最后还是骑摩托车的男生们受不了这种没日没夜不安心的折磨,主动凑到他跟前哀求被打的。
所以禹屿被人暗地里取过“疯狗”的称号。
走到凤凰男面前,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屑且挑衅地推了推对方的肩膀,笑着回嘴道:“还你的未婚妻呢?你小子倒是能装,真以为祝愿名字里有个愿字,她就愿意嫁给你了?”
“不然难道嫁给你?”林凯乘反驳着,“今天你既然可以插足我和她的感情,那终有一天,你也会再插足其他女人的家庭,从而绿了祝愿!”
“不是哥们儿,我什么时候插足你的感情了?你们有没有感情先不说,我和愿儿认识的时候,你小子不知道在哪个下水沟里弹鼻屎呢。”
“你讲话能不能文明点?”
“你他妈做人能不能文明点。”
俩人嘴炮吵得不可开交,一半的人看热闹,另一半的人则是投诉太吵闹,让服务员赶紧来管管。
这么高档的餐厅,最烦被他们这种市井小民破坏了。
真是把什么地方都当菜市场啊。
殊不知,这一桌四个人,有个京城首富的女儿,有个家世显赫的小儿子,还有一个暴发户呢。
祝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低下头的时候,桌子上突然多了一张白色名片。
那位中年男子已经拎起了公文包,挡住脸朝她说道:“祝小姐,我还是很期待你这种直性子的人加入的,未来我们的新闻中心会设在华盛顿。”
“目前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我还会留在国内,希望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啊!”
在他离开包厢的那一秒,整张桌子,包括上面的茶杯和瓷盘,全部都被掀翻了。
叮零当啷的破碎声此起彼伏。
而禹屿和林凯乘也一言不合地扭打在了一起,俩人一会儿骑着对方,一会儿又把对方拎起来扔墙上。
跟马戏团表演似的。
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祝愿暗骂了一声,恨不得现在挖个地洞钻进去躲会儿。
这也太丢人了。
她真的很讨厌在公众场合都没分寸的男生。
莫名想到顾京律那张寡言禁欲的脸。
果然还是成熟一点的男人,比较帅。
这打架的阵仗实在是太大了,餐厅经理站在远处,亲自拿手机报了警,然后一一细数着地上那些碎了的餐具。
要这三个人照价赔偿。
原本祝愿是想偷偷溜走的,但是当警察来了之后,两个不要脸的男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她。
鼻青脸肿的林凯乘说道:“那边那个就是我的未婚妻,你们不信问问她,是不是我们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这男的插足别人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理了!”
嘴角有血丝的禹屿则是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我看你的样子才像是出轨男,我和祝愿从高中开始就是铁哥们儿,照你的意思,祝愿和你结婚后,是一个异性朋友都不能有呗?”
“你少强词夺理了。”
“怎么着,说不过小爷就是强词夺理啊?”
警察都被这两个大老爷们儿绕来绕去的话吵得头疼了,既然他们都要拉另外一个女人下水,所以就走到了祝愿面前,严肃说道:“这位女士,那麻烦你也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做个笔录吧。”
祝愿:“……”
她真的会谢。
被带走的时候,周围人群还在对她指指点点着,“原来是这女的不老实,偷腥,看把未来丈夫都逼成什么可怜样了!”
“是啊是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和那个穿绿衣服的男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怜原配啊,还好是在结婚之前就发现女的不干净了。”
上了警车之后,祝愿未卜先知,坐在后排乖乖问道:“警察叔叔,待会儿我们想走,该不会还得找人来保释吧?”
“打架斗殴、破坏私人财物,是需要人来保释的。”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察回过头说道。
这话一出,三个人的心脏全部都“咯噔”了一下。
吵架原因过于不耻,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叫父母过来的。
祝愿唯一玩的好的朋友,一个坐在同辆警车上,还有一个则是不知道“偷渡”去了哪个国家。
她真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她又没动过手,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旁边禹屿也着急了,推了推她,问道:“愿儿,怎么办啊?咱们找谁啊?保释人要啥条件?赔钱就行了吧,不会还要被送去坐牢然后踩缝纫机,出狱那天下雨,撑的还是我们自己做的天堂伞吧?”
“你别再碰我未婚妻了,行吗?”林凯乘皱着眉头,将坐在中间的祝愿揽到了自己那边。
禹屿见状,也伸手去拉祝愿。
就这样,她摇摆在中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两个耳朵下一秒仿佛也要聋了。
倏地,脑海里快速闪过了一个男人的脸。
打给他……应该会来警察局里捞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