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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正在成为现实

如果把你自己的身体冷冻起来听起来有点儿古怪,那么克隆出一个你自己的身体又会怎么样?

对克隆的研究可以回溯到1885年,当时德国生物学家和哲学家汉斯·德里施(Hans Driesch)证明,只需要抖动一只双细胞海胆的胚胎,它就可以让细胞分裂开来,而分裂开来的每一部分都可以成长为一只海胆。1938年,另一个名字叫汉斯·斯皮曼(Hans Spemann)的德国科学家提出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实验”,即用另一个细胞的细胞核来替代一个卵细胞的细胞核,然后再从这样的卵细胞培养出一个胚胎。我们再继续向后跳跃到20世纪90年代,此时我们看到了克隆羊多利的诞生,这是第一只用细胞核移植技术从一只成年羊的体细胞克隆出来的哺乳动物。

今天,在世界各地你都可以看到有人正在克隆各种动物,而其中家畜是被克隆最多的动物。英国的波拉德农场是一家看上去和其他的牧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牧场,只不过其中的一些牛是另外一些牛完全相同的复制品罢了。

“我们正尝试让我们的产品保持在品质的最高端,从基因上来讲,我们希望我们的牛可以有合适的体重和恰到好处的脂肪,最好还有足够的数量以及极佳的繁殖能力。”这个牧场的主人巴里·波拉德(Barry Pollard)这样叙述道。 [34]

2008年,FDA批准了克隆肉的销售。牧场主们现在正在用克隆技术来培育母牛,而这些牛都可以产出更多和更美味的牛奶,以及更大和汁水更多的牛排。你还可以通过母牛的健康状况、对疾病的抵抗能力以及繁殖能力,精确地挑选母牛。随着克隆技术不断成熟,我们会看到全世界越来越多的农场饲养完美的牛、羊、猪以及其他家畜。

但是,当疾病发生变异,而且那些原本就具有抗病能力的家畜对变异后的疾病的抵抗能力变得很低时,新的问题就会出现。缺乏基因的多样性意味着,原本只能够杀死一小部分牲畜的某一种细菌或者病毒,现在有可能会杀死所有的牲畜。随着克隆的成本不断下降,而且这种做法开始被广泛接受,我们很可能会发现在不同的牧场之间,甚至在不同的国家之间,基因的多样性也将会是非常罕见的现象,而这最终必将危及我们的食品安全。

与基因改造生物(GMO)不同的是,克隆的生物在基因上并没有被改良。它们只是原来动物的复制品,但这是否意味着它们作为人类的食物是安全的呢?

“我们并不认为克隆是一种已经成熟的技术,而且我们当然也不认为它们已经可以出现在你的餐桌上。”美国食品安全中心的政策主任杰迪·汉森(Jaydee Hanson)这样警告道,杰迪一直认为,对于克隆的食物我们至今还没有进行足够多的测试。

不管你对此有什么样的感觉,对我们日常的餐桌来讲,克隆肉仍然太昂贵了,而且在克隆肉的成本下降前,我们可能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与此同时,克隆技术正在寻找其他的应用。有些狗特别擅长嗅出毒品、炸弹以及其他非法物品。培育这些狗可能既花时间又很昂贵。这就是为什么北京的警方会欢迎6只克隆犬加入他们的队伍。

阿道夫·坎比亚索(Adolfo Cambiaso)是世界上最好的马球运动员之一,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克隆马。在一场马球比赛中,骑手必须经常更换他们自己的坐骑,但如果有一匹完全相同的马就可以让换马的过程变得更加容易,而骑手也不再需要在比赛期间改变他们的骑乘风格了。一匹克隆马的成本在12万美元左右,但是在职业马球比赛中,钱根本不是一件需要考虑的事,而且骑手会不惜一切代价赢得比赛。甚至更有意思的是,在一名骑手对某一匹马产生了情感上的联系后,他们往往不想失去它,然而,大多数职业马球赛使用的小型马在10岁以后就需要退休了。

“在这么多年以后看到库拉又活了过来,我真的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坎比亚索这样说道,他在自己的马死了以后克隆了这匹马,“我仍然感到奇怪。谢天谢地,我当初保住了它的细胞。” [35]

很多人会把他们的狗或猫看作家庭的一部分,所以想到有一天会失去它们,人们就像要失去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一样痛苦。

“萨曼莎和我在一起已经有14年了,失去它让我感到伤心欲绝,我只想用某种方法让它留在我的身边,”著名歌手、女演员以及导演芭芭拉·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这样说道,“如果我知道我可以让它生命中的一部分,那些来自它的DNA的东西存活下来,那么当初让它走的时候我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36]

史翠珊克隆了萨曼莎,不是一次,而是两次。结果是她现在有了维奥莱特小姐和斯佳丽小姐,它们是史翠珊的狗萨曼莎完全一样的复制品。

秀岩生物工程研究所(Sooam Bioengineering Research Institute)是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克隆工厂,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克隆了1 000多只狗,而每克隆一只狗的价格高达10万美元。

“是的,克隆已经成为一门生意,”黄禹锡(Hwang Woosuk)这样说道,他是韩国的一名兽医,同时也是秀岩生物科技公司(Sooam Biotech)的研究人员,“如果已经死亡的那只狗的细胞没有被破坏,我们保证你会在5个月内得到原来那只狗的复制品。”

要想生产出这些克隆体,就需要代孕的母体。“所谓代孕的母体,有点儿像你在电视连续剧《使女的故事》中所看到的情形,”科罗拉多大学的伦理学家杰西卡·皮尔斯(Jessica Pierce)这样说道,“你可以把它看作犬类版的生殖机器。”

黄禹锡已经在韩国政府那里遭遇了麻烦。他的一些干细胞研究数据被爆出是伪造的,他被指控违反了生物伦理学以及侵吞公款。虽然有这些争议,但黄禹锡的实验室仍然在积极发表论文,并扩大业务。中国的无锡博雅干细胞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宣布,他们将与秀岩生物科技合作,开设一家更大的克隆工厂。他们的目标是每年生产100万头牛的胚胎,以满足中国市场对高品质牛肉日益增长的需求。

如果克隆牛、猫和狗已经够麻烦了,那么克隆人呢?这就是克隆真正产生争议的地方。想象一下,一对年轻的夫妻因为一场事故或者因为疾病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想要让这个孩子起死回生的诱惑是极其巨大的,那么为此这对夫妻会愿意支付多少钱呢?而且这样做会伤害到谁呢?

幸运的是,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来解决这类问题。克隆人类以及灵长类动物要比克隆狗和猫困难得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可能。中国科学家已经成功克隆了两只猕猴,而且更多的实验还在进行中。

对人进行克隆的市场要远比你想象的广阔得多。在数百万对不育的夫妻中有很多可能会选择用他们自己的DNA来创造孩子,如果这样做合法。到2050年,完美的家庭有没有可能是由一对已婚夫妻加上父亲的复制品作为儿子,而母亲的复制品作为女儿呢?这会让我们距离永生更近一些吗?或者,这样做会令人感到不安,所以我们永远也不应该这样做吗?

这其中还有更广泛的社会问题会起作用。克隆会非常昂贵,而且很可能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依然如此。所以,难道这项技术就是为芭芭拉·史翠珊这样的富人服务的吗?而且,在几代人之后,这项技术又会对人类的基因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随着技术的成熟,我们现在认为古怪和让人感到不安的事情或许也不再是那么难以想象了,因为随着技术的发展,社会规范肯定也会发生改变。就以体外受精技术为例。1978年,第一个体外受精的试管婴儿路易斯·布朗(Louise Brown)出生了。今天,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数百万试管婴儿,而人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初试管婴儿引发了多么大的争议。

“对于这种做法,人们肯定会持绝对怀疑的态度,”伦敦国王学院女性健康系主任彼得·布劳德(Peter Braude)这样叙述道,“如果今天你和人们探讨有关人类通过克隆技术进行繁殖的话题,那么你的感觉和人们在1978年对于试管婴儿的感觉是完全一样的,这就是在扮演上帝。” [37]

我们现在当然可以选择让我们感觉舒适的观点,但是在未来,有一个你自己的克隆体很可能会被认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请记住,你的克隆体并不是你。人格的形成并不仅仅依靠遗传,同样还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史翠珊已经意识到,她的小狗并不是与萨曼莎完全相同的复制品。“它们有完全不同的个性。”她这样说道。

那么,是否有可能保存宠物的记忆和个性呢?一家名叫Sinogene的生物技术公司认为可以做到。他们的计划是利用人工智能和脑机接口来存储狗的记忆,然后再把这些记忆传递给它的克隆体。

在未来,人类也会采用同样的做法吗?你会考虑培养一个你自己的克隆体,然后利用先进的脑机接口把你自己的记忆传递给这个更年轻、更健康的版本吗?如果你真的这样做,这个克隆体会成为另一个你,还是会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如果此时,那个原来的、更老的你仍然活着,又会发生什么呢?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有两个你自己,而每一个都会声称是真正的你。这可能会让你的亲人感到困惑。

如果记忆转移不可能,那么通过基因工程技术让你的克隆体在出生的时候没有大脑,然后再把你自己真正的大脑移植入克隆体会怎么样?这种做法可以避免出现另外一个你的麻烦。如果大脑移植也行不通,那么通过手术把你的头移植到克隆体上会如何?这听起来很怪诞,但是有科学家目前正在对此进行研究。

“第一例在人的尸体上进行的头颅移植已经完成,”意大利外科医生塞尔吉奥·卡纳瓦罗(Sergio Canavero)这样宣布道,“下一步是在两个脑死亡的器官捐赠者之间进行完整的头颅交换手术。”

如果这些手术还不足以让你想起弗兰肯斯坦博士的话,那么卡纳瓦罗还曾宣称:“在一个活人身上进行类似的手术很快也会成为现实。”卡纳瓦罗的批评者不仅谴责类似的实验是鲁莽的,他们还指出,虽然手术后病人可能会存活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个人的思想和人格也将完整地保留下来。

“在把这具新的身体融入其原来的身体架构和身体形象的过程中,那个人会遭遇巨大的困难。”意大利科学家在《国际外科神经学》( Surgical Neurology International )杂志上这样写道。这篇文章引用了在脸部和手的移植手术中所遇到的类似问题,而这些问题后来又导致了严重的心理学问题,即精神错乱和最终死亡。

但卡纳瓦罗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人类不一定会喜欢手术过程中血淋淋的那一面,但对那些正在承受极端痛苦的人来讲,这只不过是一个在特定的医疗条件下开展的医疗过程而已,”卡纳瓦罗反驳道,“所以,这并不是什么玩笑。” [38]

这一切似乎都很疯狂,但是耶鲁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已经成功地使一头被斩下头颅的猪的大脑存活了36个小时。

“这已经是在专业技能上能够达到的极限了,但在本质上这项技能与我们今天保存一个肾脏并没有什么区别,”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布罗德研究所(Broad Institute of Harvard and MIT)主任史蒂夫·海曼(Steve Hyman)这样解释道,“或许有一天人们会说‘把我挂起来,再给我找一具身体吧’,而不是说‘把我的大脑冷冻起来吧’。” [39]

这样一具身体很可能就是你的克隆体,而它们会被保存在冷冻室里等待机会来为你服务。这样一个光明的未来,你认为怎么样? C6wGESTJ+g330oEOm/CqccdJk1dFzySfkqM1dNRLNW1gsMFJBmFNKN+izKrxkM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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