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1837年4月23日
我的好母亲:
我想知道爸爸的一些消息,他是否很难受,是否要马上给他做伤口手术,他是否很烦闷,他是否跟你说起我,把你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吧。我星期天晚上离家的时候,他开始感到疼痛,不知后来怎么样了;现在是肖盖先生在给他治病吧;因为你给我说过,他特别愿意让他来治疗。我现在也必须问问你的消息;我走的时候你牙疼,我怕你一晚上都没睡好。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不停地去看牙医,可能真是这样的;总之我想知道这一切。你写信告诉我这些吧,或者你差遣约瑟夫来学校吧;如果可能的话,让他同时给我带两本书来(诺埃尔的两册《文学课程》。在第二层架子上)。你是否愿意用纸或缝制的布包把两本书都包得好好的?也可能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因为首先要照顾爸爸;既然他在身体健康的时候没少让我们开心,那在他生病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多照顾他一些。最近我感到很羞愧,让他听到我放肆地回你的话;我也要向你表达我的歉意。如果你愿意知道我为什么要求重修文学课,这就是原因:我知道我今年在诗歌方面比去年糟糕许多;我一直提不起劲头;老实说,我在这个科目上没学到太多东西。我的老师每次都对我喋喋不休地说教。连校长都跟我谈起过。我的老师甚至还以他的那种风格对我说:“一定要在拉丁诗歌上狠下功夫;不然你就打断了通往未来之路。”这让我觉得可笑。最后,想到离统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又重新埋头学习,结果他对我写的几首诗很是满意;当然,这更多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注意到要是我有几行诗写得不好,他就很不高兴,而要是我对希腊语或任何其他什么东西不上心,他却基本上不给我指出来。除了学校派给我们的几位辅导老师,还有一位老校友,他过去成绩挺好的,现在好像是罗斯柴尔德先生的孩子们的家庭教师,他向校长建议给我们上一些特别针对诗歌的辅导课。这位年轻人今天上午还问我他的辅导课是否让我开心。这让我很吃惊。我当然回答是的。他接着跟我聊了一会儿,跟我谈了统考,还对我提议说把他藏书中我愿意看的而且跟我的学习有关的书借给我;只不过他不会借给我小说和诸如此类的东西,因为他自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表示了万分感谢。由于这可能只不过是一个出于礼貌的提议,而实际上他并不见得真的很在乎,所以我会避免去借他的书。好啦,就写到这里吧。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会一直下苦功的。我拥抱你,拥抱你和爸爸。
要是这种坏天气一直持续,那可就惨了,这会让约瑟夫仅仅为了我的事跑一趟学校。要不就让他给我带来一些你们的消息。
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