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数字功能紊乱

我一直对飞机很着迷。小时候，我房间的墙上贴满了飞机海报。大学时，我曾在一个飞机实验节上担任机组成员。初为人父时，我会带着我的孩子去机场玩“猜飞机游戏”，我们在飞机飞过头顶之前竞猜飞机的类型。我妻子每周六要上小提琴课，家里必须得有一个安静的环境，于是我便带着孩子们去参观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

大约10年前，在女儿的鼓励下，我决定自己学习如何驾驶飞机。像所有新飞行员一样，首先从考驾照开始，这个驾照允许我在可视条件下驾驶飞机。和驾驶汽车一样，在可视条件下飞行，观察窗外，明确目的地，并根据看到的情况不断进行调整，做出所有的飞行决定。如果看着好像要撞上别的飞机，就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为了确保飞行水平度，要观察地平线与机头的位置，然后调整机翼，直到机头与地平线保持平行。降落时，需要找准跑道，并调整速度和高度。一般情况下可以仅凭目视飞行就驾驶得很顺利，可是在云层里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在云层，什么都看不见。尽管驾驶飞机的基本方法是一样的，但在可视条件下做所有决定的参考点，现在已经没有了。

仪表飞行指导飞行员使用飞机上的设备来避免撞机，保持飞行水平度，并在无法目视窗外的情况下安全着陆。在我开始努力获取飞行执照时，我发现最难的事情之一是学会相信仪表而不是相信我的直觉。一旦看不见我习以为常的视觉线索，我的直觉就会发出各种错误信息。每年都会有飞行员在飞入云层后，尽管驾驶飞机的物理原理没有改变，但因为他们还没有掌握如何参考仪表飞行，如何识别和纠正自己的行为，所以不到3分钟就把飞机开得一团糟。

与数字世界的接触就像进入云层，极大地改变了我们在现实世界中的导航方式。由于这些变化没有先例经验，我们下意识依赖我们的直觉和经验来决定如何在这个数字世界里行事，就像驾驶飞机一样。尽管作为现实社会积极成员的基本要素没有改变，但当我们身处一个陌生环境，不了解如何使用工具让自己保持稳定状态时，我们的直觉未必有效。根据罗德岛大学媒体素养专业教授雷尼·霍布斯（Renee Hobbs）的数据，2/3的美国家庭没有在家中制定任何使用数字设备的策略。在现实空间，我们类似于视觉飞行员，数字世界类似于云层。由于我们还没有经过任何培训，我们的数字功能障碍暴露无遗，在数字世界理不清头绪。下面我们将谈论在数字世界安全生存的策略，在此之前，我们需要首先了解数字世界存在哪些危险。下面我们先看看数字功能紊乱的四个代表性例证，这种紊乱会影响我们孩子的健康成长，威胁公民的美好未来。正如我在引言中提到的，本书并不悲观厌世，但对我们的数字未来持乐观态度并不意味着对危险视而不见、避而不谈。我的目标不是详尽列出所有问题，而是提供一些参考点，强调问题的紧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