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维吉尔

啊！维吉尔！啊！诗人！啊！我神圣的老师！

来吧，我们离开这怪声怪气的城市 。

这座巨大的城市眼睛从来不阖上，

滚滚的热流不断发自石头的胸膛，

5 吕泰斯 ，早在恺撒时代是何等渺小，

今天却车水马龙，今天又多么热闹，

比罗马更加嘈杂，比雅典更加灿烂，

全世界以响亮的名字在把她叫唤。

你让林中的片片绿叶飘下，就成为

10 神秘的诗行，犹如天上洒下的雨水，

你，正是你的思想占有了我的梦想，

我在阴凉的地方，欢笑的草木喷香，

在布克、默东 之间，能远离市喧人烟，

——当我说默东，诗人，请把蒂沃利 思念！——

15 我为你找到一处河谷，清白而干净。

一座座山坡错落其间，都宜人幽静，

对于相爱的恋人，真是藏身的福地，

这儿流水静无声，这儿枝柯垂得低，

中午虽阳光无情，不照洞窟和森林，

20 在清凉的幽境里，处处是密密浓荫！

清晨，我为你寻找这河谷，十分庆幸，

我心中怀有爱情，我眼中迎来黎明；

我由心上人陪伴，为你把此地寻找，

她熟悉我隐藏在心中的所有奥妙，

25 她独自和我一起，树上有万缕千丝，

如果我是加卢斯，她就是莉各丽思。

因为，她心中拥有这朵纯洁的鲜花：

隐隐爱着古代的大自然美如图画！

她也和你我一样，喜爱温柔的声响，

30 和暗林中欢乐的鸟巢里鸣声悠扬，

而在狭小的河谷尽头，当天色已暝，

也爱湖光水色中群山粼粼的倒影，

而当落日已暗淡，褪尽鲜红的颜色，

也爱游人走过时怒不可遏的沼泽，

35 也爱寒碜的茅屋，绿草封口的山洞，

它公然张开大口，叫我们好不惊恐，

也爱溪水和草地，山顶的小屋好看，

爱开阔的地平线是一片光辉灿烂！

老师！既然长春花花季现在已到来，

40 如果你愿意，我们每晚把树枝撩开，

我们大家共三人，就是说我们一双，

可不要惊醒回声，当心别随便乱闯，

我们会忽发遐想，在这荒野的山谷，

会悄然发现孤独究竟是什么面目。

45 褐色的林中，树上尽是疙瘩的虫瘿，

到了晚上仿佛是奇奇怪怪的人影，

我们会让篝火在金雀花一旁冒烟，

火灭了，因拨火的牧羊人已经不见，

在月光下，暗影中，我们正穿过荆棘，

50 伸长耳朵聆听着林神 的歌声低低，

我们可能会津津有味地偷偷看到

阿斐齐贝 模仿的林神放肆的舞蹈。

18××年3月23日

【题解】 雨果幼年饱读拉丁诗文，其中尤以维吉尔对雨果的思想影响最大。这首诗受维吉尔《牧歌》的启发，写出大自然的静谧和柔美，更歌颂以大自然为背景的牧歌式爱情。诗中的“她”当然指情人朱丽叶。 CXHNJ1D66HICF1SHzn7E/RKOc6CET3vsfNkN1/chKN3UWH3HeP0gWDSPj+AO3l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