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最后一句话
——我要永远地合上

朋友，最后一句话——我要永远地合上

这和我思想今后并不相关的篇章。

我不听闲人会有什么议论和嘲笑。

因为，这对涓涓的水源有什么重要？

5 因为，这于我何妨？我一心想着未来，

未来刮起的这阵秋风会干燥难耐，

秋风过处，就用它焦急不安的翅膀

吹走树上的落叶，吹走诗人的诗行。

不错，我是还年轻，虽然我额头正中

10 将会有许多激情和许多作品萌动，

如同我处在这一动荡不安的年代，

我这思想的犁刀把一条田沟挖开，

每天都会有一条皱纹刻印上额头，

可是毕竟还没有度过三十个春秋 。

15 我是世纪的儿子！每年有一个错误

从我思想里消失，错得自己也糊涂。

我虽然看破一切，对你们崇敬依旧，

你呀，神圣的祖国！你呀，神圣的自由！

我十分憎恨压迫，憎恨得无以复加。

20 因此，当我一听到酷烈的天宇底下，

在被残暴的国王统治的世界一角，

有被扼杀的人民正在呼喊和哭叫；

当我们母亲希腊被基督教的国王

让土耳其刽子手肢解得濒于死亡；

25 当流血的爱尔兰在十字架上咽气；

当条顿 在十王的铁链下挣扎不已；

当昔日的里斯本 欢天喜地又漂亮，

如今被米古埃尔 踩着，吊在刑架上；

而当加图 的国家由阿尔巴尼 治理；

30 当那不勒斯又吃又睡；而当奥地利

用胆怯者才尊为神圣的可耻节杖，

狠狠打断威尼斯这头狮子的翅膀；

当摩德纳 大公国被掐得奄奄一息；

德累斯顿在老王床上挣扎和哭泣；

35 当马德里又呼呼大睡得不省人事 ；

维也纳攫住米兰 ；当比利时的雄狮

弯腰曲背，不得不像耕牛耕地犁沟，

现在都没有牙齿咬断自己的辔头；

正当穷凶极恶的哥萨克 丧心病狂，

40 强奸披头散发的华沙 ，她已经死亡，

他玷污了她贞洁神圣的破烂尸布，

还趴在处女身上，脚边是她的坟墓；

于是，我诅咒兽窟、宫中的这些国王！

连他们的马匹上也都有鲜血直淌！

45 我感到诗人就是审判他们的法官！

感到愤怒的诗神以强有力的手腕，

可以把他们绑上当作刑柱的王座，

他们怯懦的王冠就是他们的枷锁，

还可以赶走这些有人祝福的国王，

50 在额头印上一句抹擦不掉的诗行！

诗神对被宰割的人民应牢记心中。

啊！于是我忘却了爱情、家庭和儿童，

忘却健康的情趣，忘却柔和的歌吟，

我把青铜的琴弦添加上我的诗琴！

1831年11月

【题解】 雨果在《秋叶集》的序言中表示，《秋叶集》“写家庭的诗，写家园的诗，写私人生活的诗；写心灵深处的诗”。其实不尽然。法国1830年“七月革命”对整个欧洲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秋叶集》以政治抒情诗告结束，下一册《暮歌集》以政治抒情诗开篇，证明诗人是“世纪的儿子”，是时代“响亮的回声”。 cHyFEGOO5xvHgUAIhTf1JlS6MqkoL+zIcziFkESk2tQWr8b3cs/InmNFygnaM83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