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纪正好两岁，罗马替代斯巴达

本世纪正好两岁 ！罗马替代斯巴达，

拿破仑脱颖而出，本来只是波拿巴 ，

首席执政的冠冕已经显得太窄小，

多处已经被戳穿，露出皇帝的头角。

5 这时候在贝桑松 ，一座西班牙古城，

有个布列塔尼和洛林 的孩子诞生，

有风刮起，他像颗种子便落地安身，

孩子脸上无色，嘴里无声，眼中无神；

他简直是个怪物，这般羸弱和消瘦，

10 人人见了都摇头，只有母亲肯收留，

小脖颈东倒西歪，细得如芦苇一般，

无奈只好一边做棺材，一边做摇篮。

这个已被命运从大书上勾掉名字，

这个甚至连明天都活不成的孩子，

15 就是我。——

我有一天也许会对你讲明，

对于我刚出世就注定夭折的生命，

她倾注多少乳汁，多少祝愿和爱心，

给我两次生命的，是我固执的母亲，

天使脚边拖着的三个儿子 都很小，

20 母亲播撒爱心时，可从不计较多少！

啊！慈母的爱心啊，人人不忘的春晖！

这是神奇的面包，由神仙制作分配！

父亲家中的餐桌，饭菜永远很丰盈，

人人都会有一份，都吃得高高兴兴！

25 有朝一日，我成了老人，会喜欢闲聊，

外面的夜色沉沉，我说个没完没了，

皇帝所到处，世界跟着他地覆天翻，

威风凛凛的命运，使人人心惊胆战，

毫不费力地把我夹走，如狂风呼啸，

30 将我的童年随风在各处颠簸飘摇。

因为，当北风吹起阵阵急促的波澜，

骚动的大海，不问大船有三层甲板，

不问岸边飘下的树叶是又轻又小，

都一一卷进波涛，一起翻滚和咆哮。

35 现在，我虽然年轻，却有严峻的考验，

我思绪纷繁，额头有条条皱纹出现，

皱纹深处刻印着许许多多的回忆，

从中还可以看见以往不少的经历。

要知道，几多老人头发已秃得光光，

40 他们都心灰意冷，他们都饱经沧桑，

如有人见到我的心像海中的深渊，

是个住满了形形色色思想的大院，

看到我百般挣扎，看到我苦难尝遍，

看到像烂果子的谎言曾对我欺骗，

45 看到我虽是未来向我微笑的年华，

看到我内心的书每一页密密麻麻，

看到我大好时光已一去不复再来，

青春有喜怒哀乐，他准会脸色发白！

如有思想和歌曲从我的胸中飞升，

50 思想会有人附和，歌曲会有人应声；

如果，我喜欢借助嬉笑怒骂的小说 ，

作为藏匿爱情和痛苦的某个场所；

如果我驰骋想象，动摇了当今舞台 ，

如在为数不多的有识之士者看来，

55 我会是与我同声相应、并借我声音

向人民说话的人相互争斗的原因；

如果我的头颅是点燃思想的火炉，

炼出青铜的诗句，不断地翻腾飞舞，

加上深沉的节奏是铸模，奇妙无穷，

60 出来的诗行张开翅膀，就飞向天空；

这是因为：爱情和坟墓，光荣和生命，

前浪被后浪推着，一个个奔流不停，

任何声息和闪光，也不论是吉是凶，

都使我这颗水晶之心闪耀和颤动，

65 崇敬的上帝把我铿锵有声的灵魂，

如同一个响亮的回声，放进了乾坤！

再说，我已度过的苦日子光明磊落，

我如不知道去向，我知道来的线索。

党派之间的纷争，可真是如火如荼，

70 我灵魂虽被触动，却没有受到玷污。

我心中没有肮脏，所以也没有污泥

在风吹草动之时搅乱明澈的心底。

我曾经歌唱，现在，我要倾听和思考，

我为下野的皇帝暗中把庙堂建造，

75 我爱自由，是因为自由已开花结果，

我爱国王，是因为他不幸失去王座；

我忠于父母的血，血在我身上流淌，

我父亲是个老兵，母亲是个保王党！

1830年6月23日

【题解】 本诗是《秋叶集》的首篇。所有为雨果写传的作者都要引证诗中的有关诗句。“一个响亮的回声”是诗人对自己的总结。雨果年届三十，成家立业，在文坛确立了浪漫主义领袖的地位。诗人抚今追昔，回忆自己从诞生到事业有成的过程，也表露了自己从保王党思想向共和思想过渡时的思想矛盾。 qeVZM/EQ/GKk3tPRoQz0UrXm7YkiZzMQwMNWpTdBoUuOU82UHyRwvIKU8Bw0f6H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