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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人借你纹丝不动的树荫坐下，
美丽的山谷，独自忧伤，他出神注视
飞鸟在躲避飞鸟，水蛇在河水中爬，
风吹来使芦苇摇晃不止。
5 唉！人也在躲避人；常常年龄还幼小，
不幸已偷偷溜进高贵、纯洁的心中；
一茎谦卑的芦苇，幸福啊，芦花正俏，
却被一阵狂风折断葬送！
山谷啊，他离不幸结束还非常遥远；
10 但这行路人已对行程感觉到疲倦，
正祈求能吹来这阵狂风。
他独自勉为其难，脚下是茫茫前程，
他凄惨的黎明有朦胧的曙光高悬，
看到未来只是沙漠纵横。
15 他生活中遇到的是厌恶接着厌恶。
虚假的傲慢何必羡慕虚假的财富！
他寻求忠实的心，痛苦时彼此相依；
枉然；他在路途中无人能为他撑腰，
人世间无人能为他有欢乐而欢笑，
20 无人能为他流泪而哭泣！
他的命运是遗弃；他的生活很孤独，
如同生长在山谷深处黑黑的柏树。
这贞洁的百合花离他远远地绽开；
从来也没有一株年轻多情的葡萄，
25 和他相伴，免他形影相吊。
愿给阴沉的树枝缠上绿绿的彩带。
还没有爬上高高的山地，
这行路人一时间在谷中怯步回头。
至少，这寂静无声和他的烦恼相投。
30 他在人群中孤单；此地的乡村美丽，
却是孤独伴随他的左右。
树木和草地，都是可爱的人间幽境，
如他孤单，比他更加安静，
请你们通情达理，救救这不幸的人！
35 小溪，请他来溪边，打开乖乖的溪水，
冲洗他脚上人间城市留下的征尘。
啊！请你们能给他安慰，并让他歌唱，
歌唱阴暗日子里能有这美梦悠长，
40 歌唱这额头纯洁、笑得甜蜜的少女！
如果，他徒然呼唤她双双步入洞房，
至少，请你们让他永生的灵魂向往
墓中和死亡永恒的相聚！
大地不可能让他永远地唯唯诺诺；
45 美好的希望使他摆脱回忆的悲哀；
今后，有两个人影会主宰他的生活：
这一个已经过去，那一个属于未来。
噢！你说，你何时来？由哪位神明引导，
可爱的人儿，来到你可怜人的地方？
50 我的明星啊，你何时照耀，
如同新生的太阳，他孤零零的时光？
亲爱、可贵的对象，为获得你的芳心，
他决然不会放弃无法忘却的情操；
他可以让灯芯草在风中低头频频；
55 他是一棵大橡树，每当暴风雨来临，
他可以折断，他不会弯腰。
他看到她在走近；他看她并不害怕。
别了，纯洁的清波是摇篮，
美丽的山谷，谷中呻吟有回声应答，
60 幸福的林中，痛苦也平安！
身处孤独的山谷，能在父辈的地里
出世、生活和死亡，这样的人真幸福；
他对大地丝毫没有认识，
他看到的只是天有穹庐！
1821年7月
【题解】 1821年6月，雨果未来的岳父富谢一家在巴黎以西60公里的德勒过夏天。20岁不到的雨果丧母不久，父亲远在他方，未婚妻犹豫不决，他正经历着不幸的生活考验。诗人无钱乘马车去看望未婚妻，徒步去德勒，途经德勒东的小镇谢里济，借景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