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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橚被朱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转过这个弯来，犹豫了片刻道。
“大哥，你不是一直和父皇旁听着吗？”
朱标闻言面色游戏尴尬，支支吾吾道。
“虽然我和父皇一直在隔间听着，但是眼睛却看不到五弟你上课的景象，只能是在这光凭脑子想象。”
“而且，据我和父皇所听到的内容，五弟你似乎是在教授一门新的语言？”
新的语言？
朱橚反应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父皇和大哥把阿拉伯数字当成新的语言了。
随即便摇了摇头道。
“不算是语言，只是一些为了方便算学的番邦文字罢了。”
朱橚嘴上说的轻巧，但是落在听得人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番邦的文字如果传入到大明，理应也是皇室才知道，为什么会先传到皇子的手上去了？
朱橚不声不响的，出过海？还是有番邦的人来过？
朱元璋和朱标眼神之中的震惊自然也被朱橚尽收眼底，只见朱橚轻轻摇了摇头道。
“我那师父喜好云游四海，这些番邦的文字全是从海外来访的一些商队处学来的。”
二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也就解释的通了，明朝现在虽然还没有大肆发展海外贸易，但是小规模的海上通商可一直没断过。
并且按照朱橚之前对于这位神秘师父的描述，单单是从海外商队学习来这点番邦文字，还真没什么好稀奇的。
心下想着，朱元璋也犹豫着开口道。
“橚儿，父皇也想在一旁听你授课。”
“这”
如果只是大哥朱标提出这种要求的话，朱橚还比较容易搪塞，但是这话父皇又提出来了。
看着父皇和大哥期待的神色，朱橚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朱橚倒不是自己紧张，而是怕那些学生们紧张。
试想一下，学生们从山野间走出，没见过什么世面，恐怕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了。
这突然间要和当今圣上以及太子坐在一起听课，这得是多大的心理压力？
低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朱橚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朱元璋和朱标炽热的眼神，只得点点头答应道。
“旁听是可以。”
“只不过父皇和大哥以后还是乔装打扮一下，最好不要以真面目在书院中走动。”
朱元璋和朱标见朱橚答应下来，立马激动得点点头，无论如何，只要能旁听朱橚的课，这波就不亏。
虽然心下有些不满，堂堂圣上和太子还要乔装打扮，不能真面目示人。
但是细细思考之下，也明白了朱橚的顾虑，并且表示支持。
毕竟这书院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教导学生，又不是为了教导自己二人。
解决了父皇和大哥旁听的请求之后，朱橚环顾一眼，视线转到了徐妙锦的身上。
“徐三小姐，不知你旁听我的课，可有什么意见要给我？”
徐妙锦闻言嗫嚅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她方才全然被朱橚的授课内容惊了，和一众学生一起听课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提意见。
朱橚见状也明白了过来，无奈地摇摇头。
如此的话也只能是自己回去之后回忆着总结了。
半月之后，书院每周例行放了一日假，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多数学生此时已经到齐了，徐妙锦以及乔装打扮过的朱元璋和朱标此时也坐在了大堂的末尾，唯独大堂当中一处空位学生还没来。
经过学生们半个月的适应，朱橚已经把自己那些学问的授课时间做了延长调整。
从每日傍晚的一个时辰又加了清早的一个时辰。
这有一位学生不来，朱橚也迟迟不敢开课。
毕竟学生们也是刚刚才适应了朱橚的上课节奏，但凡有个人落一节课，后面的内容怕是就跟不上了。
环顾一圈后，朱橚看着空坐一旁的一个学生道。
“李毫，你和李格同村，怎的你来了，他没有来？”
那学生本来头低低地埋在桌案上，朱橚这一提问，顿时便是一个激灵。
站起身之后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
事出反常，朱橚如果连这样都看不出来其中必有情况的话，这个老师也就不要做了。
只见李毫沉默半晌，终于才下定决心硬着头皮道。
“老师，前日学生和李格放学一同回村，半路上遇到了街上有杂耍的。”
“学生们都没见过，于是便想着上前看看。”
“哪知碰上了墨学书院的几个学生，在街边辱骂我二人，还拿石头砸我们。”
“李狗气不过，便与他们打了起来，可是他们人太多了，没有打过.”
说到这里，朱橚总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本来墨学书院的那些学生年纪就比李狗他们大，李狗现在一定是受了伤卧床在家中了。
可是！
“你与李格同行，怎的李格打架，你没受伤？”
一起长大的两人，按常理来说，李格去打架，李毫没有不上去帮忙的道理啊。
气势压迫而来，李毫顿时心神失守，或许也是愧疚作祟，竟然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得，不用问，肯定是看势头不对，独自一人跑了。
朱橚冷哼一声道。
“李格不仅仅与你是同窗，更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李格遇难你不去帮忙，竟然还有脸心安理得，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
“你们的父母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老师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李格敢于向不公，向欺辱，挥起自己的拳头，你比他差哪了？”
“或是说，在座的各位你们和墨学书院差哪了？”
“难道家庭和出身在你们心中就是不可逾越的大山，甚至不敢上前闯一闯吗？”
“好男儿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今天这事儿，老师不管，更不会替你们出头。”
“自觉要脸的，还要尊严的，就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把面子挣回来。”
说完这一番话后，见一众学生眼底重新焕发了光芒，朱橚安排好徐妙锦代课之后，便领着李毫走了。
李格也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自己作为老师不上门去看看，于心底来说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