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五百人的西番士兵,在面对明军数万人已经成型的包围圈时,说成螳臂当车也丝毫不为过。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之感。
更有甚者,已经放弃了抵抗。
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低垂着头站在原地。
然而战场之上本就是冷酷无情,明军这时候更是不会同敌人讲什么人道主义。
仅仅是路过便有将士顺手将这些放弃抵抗的西番士兵头颅斩下,踢到了一旁。
鲜于南丘就这样亲眼看着明军的部队犹如蝗虫一般将自己可怜的五百多人蚕食殆尽。
而后一步步向着军帐的方向缩小着包围圈。
直到这个时候,鲜于南丘才反应过来,脑海之中响起了临行之前大哥反复叮嘱交代的话。
“若是遇上明军,便撤回来。”
只见鲜于南丘大吼一声,而后丢下了军帐之中的两人,便独自突围而去。
说是突围,其实在明军看来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一两根长矛扎在鲜于南丘的身上,他还兀自低着头猛跑,不理会众人。
可是当鲜于南丘的身上扎满了长矛之后,他裹挟着满身像刺猬一样的长矛,再也迈不开双腿。
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身上不停流血而传来的眩晕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如水牛一般厚重的喘息声才渐渐停止。
朱樉在队伍之中,也是老远便看到了这个两米高的勇猛壮汉。
但也只是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声“真肉”,便收回了视线。
战场之上,鲜于南丘的勇猛就像是昙花一现般,匆匆绽放。
然后又以极其快速并且戏剧性的一幕结束,再没有人记得。
须臾。
明军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军帐外的两三米范围之外。
西番的整整五百名士兵,也仅剩下军帐之中放弃抵抗的两人而已。
待明军的士兵将两人控制住之后,朱樉这才走上前去,在两人身前站定而后问道。
“你们将领什么安排?”
两人明知现在已经是必死的局面,根本没有心情回答朱樉的问话。
反而是在心底默默地为自己感到悲哀。
如果统帅不是安排他们跟着这个他的废物弟弟的话,两人的死亡恐怕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没有任何价值。
朱樉看着两人斜眼看着自己,大概也明白了两人求死的心,随即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两名明军士兵手起刀落。
自此,鲜于南丘所带领的五百西番将士,全部死在了这里。
死在了鲜于明智确定不会有明军经过的地方。
朱橚这头。
暗卫们经过充足的休息之后,终于是再次踏上了前往西番总营的山路。
由于暗卫们休整的时候,朱橚把更多的经历都放在四周的敌情警戒上。
所以再次赶路的时候,朱橚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差蒋义以及两个暗卫用树枝和藤条做了一个藤椅之后。
两名暗卫抬着藤椅,藤椅之上躺着朱橚。
朱橚这才舒舒服服的假寐了起来。
毕竟接下来还有高强度的战斗,自己身为暗卫的指挥官,没有精神可不行。
正当一众暗卫在山林之中快速而又警惕地穿梭之时。
突然最前方的两名暗卫齐齐一抬手,而后队伍瞬间停在了原地。
朱橚在藤椅之上被惯性突如其来的一冲,差点掉了下去。
清醒过来之后,朱橚有些迷茫地朝着四周的暗卫看了看,随后将目光放在了距离最近的蒋义身上问道。
“怎么回事?”
只见队伍最前的一名暗卫快步走到朱橚旁恭敬道。
“殿下,前方发现了敌方伏兵营地。”
朱橚闻言,并没有感到意外。
反正白天遇到伏兵营地,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是直接绕开,要么就是等到天黑偷袭一拨,然后绕开。
直起身子从藤椅之上跳下来后,朱橚漫不经心地问道。
“多少人?”
“回殿下,大约一万人。”
话音落下,连朱橚都是有些愣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的那名暗卫。
“多少?!”
嘴上一边重复着,朱橚一边急忙上前走去,接过了蒋义递来的望远镜向着远处张望而去。
这一看之下,朱橚顿时皱了皱眉。
真有一万人。
并且按照对方的装备已经将士状态来看,这一万人竟然全都是精兵。
想要等到天黑之后偷袭,这个想法显然有点不现实。
甚至有点找刺激了。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远远的绕开。
但是朱橚此时心中却是在想。
一路走来,人数多一些的伏兵营地,也就三四千人撑死了。
少一些的一两千也有。
下面这山坳之中地势算不上空旷,一万人在里面甚至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
为何西番会安排这么多的人在此处埋伏?
难道是西番认定了这里将会是明军大部队必经之处,然后设好的埋伏?
不可能!绝不可能!
就算是没有地图在手上。
朱橚凭借自己记忆之中的大概路线,以及这几日对明军部队的估摸来说,明军绝不可能突然走到这条路上来。
除非是又遇到了毒障一类的阻碍。
想到这里,朱橚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西番这破地方,山间环绕,小路难走也就算了,还到处都是毒障。
此时,看着朱橚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蒋义上前小心地问道。
“殿下,我们作何安排?”
只听朱橚有些无奈地砸了咂嘴,而后道。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绕路。”
“你不会想和这一万人勇一下吧?”
看着眼神之中确实隐隐有几分战意的蒋义,朱橚心中不由得暗自吐槽了两句这个憨货。
得亏自己半路找到暗卫,然后将指挥权接过来了。
不然的话,暗卫恐怕要折在蒋义这种好战分子的手上。
到时候不光是自己,父皇、大哥他们不得心疼死?
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乘坐了一路的藤椅之后,朱橚命人将其扔在了路旁的树丛之中。
距离西番总营越来越近了,朱橚还没有拖沓到现在还坐在藤椅之上。
如果太不把敌人当回事的话,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