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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营部的路上，我当然要思考这个情势。跑了这么远的地方来当上每月七十元毫洋的营附，第一次出操，便出了这样大的笑话，实在应当卷行李了。但是这样一来，笑话传开以后，人家便用这一个笑话来下我的判断。军事知识，我自信比他们高得多，便把脸皮一厚，决心要干出一点名堂给他们看看后再走。从这天起，白营长的面孔不管对我怎样冷淡，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当时年纪轻，好胜心强，又有的是精力；除了出操外，自己赶忙翻译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所谓秘本战术讲授录。
过了一个多月，全国实行一个连续想定的作战演习，即是两个支队，由行军、遭遇战、阵地彻夜、攻击防御、退却、追击的连续演习。演习完了以后，团长把全团排附以上的军官，集合在一间大教室里，作演习后的讲评。我以为这是团长和中校团附（当时的中校团附是江西的杨种之先生，现时还在台湾）的责任，我们不过去听听而已。但团长却“请第一营白营长先讲，以后各营长继续讲”。大概他是准备各营长讲完后，由自己或中校团附作总结。我们的白营长听到团长的指示后，立刻站起来，“报告团长，我学的已经落伍了；徐营附回国不久，学的很新，请他代表本营讲”。白营长话一讲完，引起满堂的笑声。团长说：“也好，徐营附讲讲吧。”我只好站起来讲。大概讲了十多句左右，团长下命令说“大家拿出笔记簿来笔记”。我总共讲了一点钟左右。讲完后，第二、三两营营长都说“我想讲的，都被徐营附讲了，没有什么补充”，连团长、中校团附，也只对我所讲的说几句客气话，也不再作总结。
北校场之耻，总算借个机会扳了回来，耐满三个月，我觉得可以走了。当把这个意思表明后，团长以为我是和白营长合不来，把我调到第三营。其实，白营长是个老好人，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第三营是资格很老的黎营长，北伐时他已经当过营长，此时因缩编关系，只有委曲他，以中校阶级依然担当营长的职务，人也比白营长老练而精干。我去后，他完全以朋友相待，一有空，两人便谈恋爱经，常常谈得哈哈大笑，百谈不厌。谁知我初从第一营调到第三营后，第一营的排附、班长，却向团长要求挽留我在第一营，以便他们继续能增进一点学识，这完全是出于我意料之外的。团长于是要我分担一部分全团的军官教育功课，作为对他们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