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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篇
北宋侬智高起事与广西中越边境地区历史的转变

广西中越边境地区处于左、右江上游流域。左江上游由三条支流组成,靠东边的一支明江,发源于十万大山,这座山绵延于广西的上思县、防城港市及与之毗邻的越南谅山省。中间的一支丽江,由经越南流入的水口河与平而河在广西龙州县附近汇合而成。西边的一支黑水河发源于广西靖西,流经与之毗邻的越南高平省,再折进中国境内。三条支流在广西崇左市附近汇合。左江流至南宁,与由桂西百色市而来的右江交汇,再往下汇成西江,西江则是从广东出海的珠江的重要干流。左江上游西支发源地(今靖西境域)还有河流流向右江,因此处于左、右江的分水区域。左江的西支与中支流域,即为宋代广源州及周边地区,今日则是越南高平省与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市、崇左市接壤的区域。

唐代,中央王朝在南宁(时称邕州)设有邕管经略使,左江流域却是由黄姓蛮酋(黄峒蛮)所控制,来自这一带的黄少度、黄昌瓘曾经在唐贞元十年(794)攻陷宾、峦二州,十一年(795)又进攻过钦州、横州:“又有黄少度、黄昌瓘二部,陷宾、峦二州,据之。十一年,攻钦、横二州,邕管经略使韦悦破走之,取宾、峦二州。是岁,复屠岩州。”

进入宋代,在这个区域爆发了广源州侬智高的“叛乱”,因此留下了不少文字记录。广源州大约在今越南高平省广渊县以及与之接壤的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靖西、大新一带,但是广源州所指涉的具体范围现在却难以考究。

关于侬智高的研究已经相当丰硕,这些研究廓清了大部分的史实,为本书提供了重要基础,但其焦点大多集中在侬智高起事的性质、侬智高的国籍以及当时的中越边界位置等方面。 笔者认为,从唐至侬智高起事前,中央王朝的势力并未深入这个区域,正是平息侬智高起事,为中央王朝的进入奠定了基础。尤为引人注意的是,交趾独立后的北进运动。唐王朝在今越南北部地区设有安南都护府,五代十国时期,交趾逐渐走向割据和独立。进入宋代,交趾在经历三个过渡性的王朝后,进入了中央集权国家快速发展的阶段。 这个阶段就是交趾李朝(1010—1225),它也是越南历史上统治时间最长的王朝。11世纪,李朝君主多次征伐南方的占城与西边的哀牢,在侬智高起事前,也曾对广源州侬氏进行了大规模的征伐。因此,侬智高起事失败象征着在两个王朝国家之间已经不存在真空地带,希图再建立与维持一个与周遭的大理、罗殿、自杞等相似的王权或者国家已经变得不可能。 在本篇,笔者将展示宋代边缘地方的土酋势力如何看待与讨论“中国”,以及宋代在边缘地方的治理特点。 qA/K1X+au7CyfkNlDVyzyCrvKlNtYTHr38WOym9MaASlHC9UvOgR5puPTO4iBG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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