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皇后惊叹,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赞赏。
“其实看淑贵妃就知道!”李妃含笑看着顾绵绵,温声细语的道,“顾家的女儿都是不差的!”
德妃打量了眼顾绵绵,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是吗,娘娘怎么忽然对顾家的女儿好奇了!”
“母亲听堂弟提起,一时好奇,便予本宫提起,顾家的女儿俱上才貌双全!”皇后很自然的夸道。
似乎提到顾箫只是顺口而已。
李妃素来想的多,闻言更是轻笑,“这么好的姑娘,改日叫进宫来,也让我们都见见。”
“李妃很闲?”顾绵绵不喜欢她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语气,冷冷的问道。
李妃一愣,眉眼怯怯,“臣妾是好奇,臣妾家中的妹子都不成器,便总是羡慕旁人家的好姑娘!”
顾绵绵下吧一抬,语气傲慢:“那就好好教教,少把心思放在别处琢磨。”
“……是”李妃低头小声的应下,周身气质柔弱似鹌鹑。
“只是随口几句闲话,淑贵妃就这么较真。”德妃拨弄着手腕上的碧玺珠子,眉眼不抬,讥讽的轻笑一声,语气尖锐,“果然是今非昔比啊!”
“这人总不能老活在过去不是!”顾绵绵轻飘飘的瞥了她眼,意有所指道,“明明就快三十了,就别整天摆出一副二八少女的娇气单纯。”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哪儿有顾绵绵说的那么夸张,她们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可对比顾绵绵那张水嫩鲜活的脸庞,她们确实是那昨日的黄花。
顾绵绵似乎没察觉到殿中女人们的怨念,“烧那么多香,念那么多经,拜那么多佛,也没见一点修生养性的功夫!”
“你……”这几乎是指着德妃鼻子骂,德妃险些气疯了,要不是仅存的理智在,她恨不得把手边的东西全砸过去,砸死这个小贱人。
“我怎么了!”顾绵绵神色轻蔑,看担忧未看她一眼,端起茶盏,刮了刮浮沫,轻轻凑到嘴边,又很快放下来,唇色更红了三分。
可仔细一看,嘴唇却并未沾水。
“人贵在自知!”
“你是在骂我没有自知之明,本宫伺候皇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德妃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皇后嘴角的弧度微微扬了扬,又很快压了下来,轻声道,“好了,一点小事就闹腾腾的,说出去也不怕笑话。”
“都是姐妹,和睦位为主!”
德妃死死咬着牙,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怨恨,忿忿的坐下。
顾绵绵眼皮子一掀,也不说话,慢吞吞的拨弄着茶盏。
……
寿安宫
太后刚喝了一盏安神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齐嬷嬷扶着她躺下来。
“太后,可要奴婢给您捏捏脚!”
“嗯,捏吧!”太后懒洋洋的点头,齐嬷嬷虽然没有安嬷嬷用着顺手,可捏脚的手艺却是不错的。
得到允许,齐嬷嬷咧嘴一笑,叫小宫女打来一盆热水,先给太泡泡脚,借着拿出护肤的幼仔细涂抹了一遍,随后在用巾帕包裹起来,开始捏。
这么多年伺候下来,齐嬷嬷对力度拿捏的极好,什么地方该重,什么地方又要放轻。
太后被捏的昏昏欲睡,近日来的烦躁不顺心一下子远去,她闭着眼倚在软枕上,慢慢睡了过去。
齐嬷嬷没敢停下来,又捏了好一会,知道手酸的不行,才停手,用温热的帕子擦干净太后的双脚,盖上薄毯。
太后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她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天边晚霞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扶哀家起来!”太后伸了个拦腰,觉得舒服极了,好长时间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太后。”齐嬷嬷送上一盏蜜水。
太后喝了几口就不喜的皱眉,随意放到一边,“安嬷嬷跟蓝玉那边怎么样了。”
“伤的不轻,怕是还要好些日子才能下床!”齐嬷嬷巴不得这两日躺的时间越久越好,省的压着她。
“叫人好生照顾着。”安溪跟蓝玉,太后如今心情复杂。
看到这两个就想到那日的抱头鼠窜,就会想杀人灭口,可若不是这安嬷嬷护主,她怕是早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今眼前看不见这二人,反倒觉得心里舒服。
“太后。”总管太监急急忙忙的进来禀告,“静王府上传来消息,说是静王妃忽然病重,高烧不退,如今人已经迷糊了。”
“什么!”
“怎么忽然病得这么重!”太后一惊,明明前几日她还召见过的。
“先派几个太医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忽然想到之前静王府的天花,心下一凌,忙道,“多派几个太医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府留两个太医,哀家不希望又听到少了什么人的话。”
“是,奴才这就去办!”
太后下了懿旨,太医院留了几位太医,其余都去了。
到了静王府一看,静王妃早就烧的人事不知。
如今当务之急,是先退烧降温,不然这好好的人怕是要烧傻了。
几位太医商量了半天,对药方就反复斟酌衡量了半天才敢用药。
静王妃的几个贴身侍女都快急死了,王妃这额头烫的都能煮鸡蛋了,偏偏这个太医还在争辩什么药能用什么不能用。
药方开出来,索性府里常备的药都有,药很快熬好了送过来。
折腾了大半响,静王妃终于退烧了,人清醒了一回,可太虚弱了,又很亏晕了过去。
几位太医轮流把脉后,各自对视了一眼。
静王妃是邪风入体,思虑过重,倒是不难治,就是不知怎么的,病情总是反复无常。
前前后后折腾了近半个月,才总终于消停了下来,可静王妃的身子也如弱了下来,起来走几步都要喘一下。
太后听了很不喜,母体身子弱,怎么能生下健康的嫡子。
等她召见杨太太医时,得知,静王妃身子受损,子嗣艰难,更是不喜到了极点。
到底之前静王妃还是很得她看中了,太后忍着气仔细询问道,“能治好吗!”
“这……”杨太医动了动嘴唇,斟酌再三的回道,“王妃体内寒气重,需要常年累月的调理!”
“子嗣这块,只能随缘。”
换句话说,就是没什么希望。
随缘?!屁的随缘,太后心头窝火,硬生生的“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去。”
安嬷嬷递上一盏温茶,轻声道,“太后别担心,王爷王妃都是有福之人,嫡子自然是有的!”
“更何况,就算王妃子嗣艰难,抱养一个总不是什么难事!”
“抱养啊!”抱养的总归是差了一层,太后是最深有体会的。
“总归是不如意啊!”
安嬷嬷轻声道,“太后,说不定老天开眼,什么时候就听到静王妃的好消息呢!”
“哀家是不指望她了!”太后撑着额头疲惫的叹了口气。
安嬷嬷见状目光一闪,“昨日,御膳房送来奶糕,奴婢想着上次来时,小公子喜欢这个,这些日子,王府里忙乱,也不知道小公子怎么样了?!”
太后被她这么一提,想到静王的长子,心里倒是真有点想念,便道,“派人接进宫来,让哀家瞧瞧!”
“上,那奴婢一会就叫人去御膳房送些奶糕过来!”安嬷嬷笑着道,又装似无意的说起,“太后,上次听说周美人有了身孕,您看要不要赐点东西下去!”
“也叫府里的下人不敢轻视了!”
“哀家倒是没想起来,二丫头听说是怀上了!”太后顿时打起来精神。
儿子跟侄女的孩子,自然是比儿子跟其他人生的离她血缘更近一些。
“派太医盯着吧,若等生了再告诉我!”
太后心下有了打算,若是生了男孩,便直接过继到静王妃的名下充做嫡子。
若是之前周家不曾倒,周家的女儿少做一个侧妃也是做得的。
安嬷嬷笑了笑,外面起风了,她把窗户关了一半,看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
要下雨了啊!
……
静王妃病了一场后,身子就忽然衰败了下去,不管进补多少东西都没用。
整个人就像一朵失水的娇花,很快面临干枯。
不光是气色上,她如今扶着侍女走几步路,就会觉得胸闷气短。
时不时的召太医诊脉,太医都说没什么问题,是之前病重时太亏空身体了。
静王妃心生疑惑,觉得怕是有人害自己,暗中查了许久,却没发现一点问题,吃食用具更是没有一点问题。
最终只能麻木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衰败下去。
顾绵绵一直派人盯着静王府,见状,总算是高兴些,风一吹就倒,走一步就喘,以后应该不能出来,终于不用面对她奇奇怪怪的目光了。
而且这么虚弱,应该也没有精力去算计别人了吧。
与此同时,随着静王妃的病重,顾茹跟沛国公府的婚期终于定下来了。
就在九月里。
顾二夫人还往宫里送了口信,希望娘娘可以有所表示,顾绵绵就当没这回事。
又不是她嫁女儿,她跟着操心什么劲。
不过,顾茹都嫁了,顾姣姣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了。
“娘娘……”宋姑姑进来,就看到顾绵绵对着一份名单沉思。
那上面都是京中各家未婚的儿郎。
顾绵绵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嗯,什么事?”看的眼睛都花了。
“娘娘,皇后娘娘忽然召见了顾箫!”
“嗯?什么?”顾绵绵一愣,皇后越过她召见顾箫干什么。
就算是有什么事,为什么越过顾家的女人,反而召见一个未婚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