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云一看林颜娘的神色,就知道胡大夫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我就说是你太过担忧,你偏说是你热的不想吃饭。”
安锦云的语气有些无奈,怀有身孕的林颜娘身上的温度比正常人要高些,现在不过是初夏的季节,她已经每天觉得热的很。
这些日子虽然比前段时间热了一些,可也只有中午那会特别热,早晚还是很凉快的。
林颜娘一不想吃饭,安锦云就要问她,可是每次林颜娘的理由都是天太热不想吃,对比,安锦云既不能骂她,也不能扒着她的嘴,强硬的喂她吃。
吃的没前些日子多再加上这些天晚上睡的也不好,所以林颜娘今天比上次胡大夫瞧见她,就憔悴了不少。
听到安锦云这么说,林颜娘这才有些羞愧的开口,“是我想的太多,以后不会了。”
“最好如此。”胡大夫嘟囔了一句,这才将药枕拿出来对着林颜娘道:“夫人请抬手。”
胡大夫话音刚落,林颜娘就将手腕落在了药枕上。
胡大夫认真的替林颜娘把脉,把了脉后,又问了林颜娘几个问题后,这才让胡说将他这几日记录的脉案拿出来。
胡说记录的林颜娘脉案很认真,林颜娘的脉象如何,他都写在了纸上。
胡大夫对胡说的脉案不是很满意,因为这上面只记录了林颜娘的脉象,并没有他对这个脉象的推断。
安锦云瞧着胡大夫看了胡说一眼,疑问他这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胡大夫,可有什么不妥?”
安锦云既怕林颜娘这是有什么不妥,胡说并没有及时发现,又怕胡大夫借此教子,立刻一问,立刻打断了胡大夫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
胡大夫到底是顾及安锦云身份,心底虽然想好好教一下儿子,可是他却怕安锦云会生气。
这般想着,于是他开口道:“脉象来看,夫人睡的不好,晚上多梦,以后每天晚上睡前可用热水泡脚。”
安锦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接着又听胡大夫接着道:“孩子还是很好的,只要夫人自己注意好身体就好,我今天带了一些药材来,我知道你们这里肯定不缺食材,今天我就将食谱告诉你们,怎么做,我想肯定有人比我擅长。”
胡大夫给妇人调养身子,都不是单单的开药,他都是开了温和的药方,仔细斟酌病人的身体,然后让他们将药材炖进汤里。
林颜娘和安锦云都没有想到胡大夫会这么做,胡说倒是明白这是他们胡家不外传的药方。
“请说。”
上次胡大夫没有开药,安锦云还以为林颜娘不用吃药,却没有想到,胡大夫还是开了药,可是这药却是要煮在汤里的。
听胡大夫说了煮汤注意的事情,胡大夫这才开口道:“胡说,去马车上将药材拿下来,我还要改一下分量。”
胡大夫今天带来的药材,一包一包的,那都是根据林颜娘上次把脉的情况开的,可是这十天过去,林颜娘的脉象又发生了变化,那一包药肯定也要改一下。
胡说虽然不乐意听他爹使唤,可是一扭头看看云羌也准备好出去拿药材了,他只能低着头,跟着云羌去了院外马车边。
等着胡说将药材全部拿了出来,胡大夫当着胡说的面改了些分量后这才又看向安锦云。
“这个办法,我胡家也是多年历代先祖慢慢琢磨出来的,所以还请您不要说出去。”
按道理,这种食疗的办法,是大户人家才会用的,毕竟普通百姓人家,别说买这些药材的银子,就是那药引子,煲汤用的食材,也不是说吃就吃的。
谁家天天有母鸡,活鱼什么的吃,普通的农户,根本就吃不起。
胡大夫说的话,安锦云自然明白,他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为了让胡大夫放心,安锦云让胡说跟着云羌一起去和胡大夫学这药膳的做法。
等其他几人都离开堂屋,安锦云这才走到林颜娘的身边,说道:“颜娘,你别担心,咱们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锦云的话一说完,林颜娘就乖乖点头,“是我想太多,以后真的不会了。”
林颜娘知道前些天是她心思太重,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好。
这不这几天就瞧着憔悴了很多。
而看着安锦云那般信任胡大夫,林颜娘自然想,看来胡大夫医术真的不错,更何况安锦云也没有舍不得买药花银子。
看着胡大夫拿了那么多包药材,虽不知那药煮好后味道如何,可是她却心甘情愿吃下去。
林母知道今天胡大夫要来安家,在家做好了两只红烧野鸡,一只烤野兔,就让林大弟和林小弟端着来了安家。
林颜娘早起从家后菜地里准备了蔬菜,等她想要去厨房做饭的时候,云羌已经和胡说端着饭菜走进了屋子。
“今天是我做的,大家凑合吃点吧。”
云羌也是第一次做饭,自从上次从县里回来,安锦云就不让林颜娘做饭了。
这些日子,安锦云都是随意的和云羌弄点吃的,林母也经常来搭把手,不过之前都是安锦云做,云羌打下手,今天却变成了云羌做,胡说打下手。
或许是因为胡说有参与的原因,胡大夫这顿饭吃的是心满意足。
吃了饭,林颜娘坐了一会就去休息,其余几人则是走到院子里,寻了个没有太阳直照的地方坐着。
坐在院子里,胡说看着胡大夫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一直打量他。
胡大夫又怎会不知道胡说在看他,可是毕竟阅历在那摆着,对于胡说的打量,胡大夫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云羌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只能叫胡说进山,胡说侧脸看了胡大夫一眼,发现他并未露出不悦的表情,这才立刻和云羌走出家门。
等胡说和云羌走远,安锦云这才悠悠道:“其实胡说还是挺在乎你的。”
安锦云一句话说的胡大夫心花怒放,当初长子胡说在他爹去世后被他接回身边,结果因为他女人太多,孩子也多,长子气的离家出走。
一走五年,长子再回来时已经成了主子的贴身侍卫,不仅放弃了家族的医术,更是练就了一身武艺。
“就是不听话,不愿意学医,我就他这一个儿子,他要是不学,我这一身医术,可就后继无人了。”
胡大夫的语气有些悲凉的气息,原本他另几个儿子要都活着,胡说学不学医,他都不会逼着他,可是如今……
一想到这里,胡大夫就想叹气。
安锦云看了一眼胡大夫的侧脸,心里衡量了一下他想的这件事情有几分可行后,这才开口道:“你家的医术,是只能传给胡家后代?”
在开口之前,安锦云还是将此事问了出来,毕竟要是胡家的医术不传外人,他也就不开口了。
“嗯?”
听到安锦云的话,胡大夫疑惑的看了安锦云一眼,心里想着莫不是安世子要跟他学医术?
可是随即一想,这事也不可能,毕竟安世子要用他,他也是随叫随到的。
“安世子莫不是有何见解?”
“见解谈不上,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安锦云心里的确有个想法,不过这却要胡大夫开口回答后,他才能说出口。
“家父曾经也收过徒弟,不过他们只能学些浅显的东西,一些胡家只能传给子嗣的药方,他们是不能学的。”
听了胡大夫的话,安锦云就明白了。
每个大夫对药方的见解都是不一样的,一张药方,可能多了一味或者少了一味药,那效果就会大大改变。
胡家如此,并不奇怪!
“你看中午从我家门前路过的孩子如何?”
和聪明人说话,不用多费口舌,安锦云这么一说,胡大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让他拜我为师?”
想到张小栓,胡大夫还是有印象的,对于安锦云的提议,他的确有些心动。
年轻时,他的资历不够收徒,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他没有心思收徒,如今年纪刚好,他一个人无忧无辜,唯一的儿子还天天不着家,要是收个听话的徒弟,至少也能每天陪他说说话。
安锦云看着胡大夫的神情就知道他心动了,于是他又道:“小栓的爹已经去世,娘也改嫁,他要是能有个师傅,一定当亲爹孝敬。”
安锦云的这句话一出,胡大夫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在屋子里睡觉的林颜娘听见胡大夫的笑声立刻睁开了眼。
林颜娘还在屋子穿衣服,屋外已经传来了胡大夫的说话声,“我还要再见见这个孩子,如若没有问题,我今日就带他回去。”
胡大夫一想到以后能有个贴心的徒弟在身边,就觉得浑身舒畅。
张小栓这时并不在家里,他去后山砍柴,正好遇见了去后山打猎的云羌和胡说,三人一起从山脚走来,守在路口的林小弟立刻朝着他们跑来。
“小栓,快去我姐夫家!”
林小弟被派来守着张小栓已经半个时辰了,终于等到了张小栓,他也想知道,刚才姐夫欲言又止的和他说的好事到底是什么。
听了林小弟的话,云羌和胡说都看向张小栓,张小栓也是一脸的茫然,先生找他,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