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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
眼前人

入夜,骤雨突至,连续的闪电将整个暗夜照亮,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窗外晃动的树枝影子被映射到墙壁,张牙舞爪的,仿佛吃人的怪物。

舒宜贴着面膜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雨噼里啪啦跟不要钱似的下,被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右腿架在靠枕上,她一边悠闲地哼着歌,一边在本子上唰唰写着计划。

没错,此时的她正在酝酿着一个庞大的计划。

一个,拖垮整形医院的计划。

原本她都打算大人有大量放过陆时禹一马,没想到陆时禹却主动找上门来,再次招惹她。

她不知道是自己要整容这件事引发了陆时禹的好奇心,还是这人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反正对她而言,顺水推舟应承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过去的恩怨全部了结!

想得正带劲,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雨夜。舒宜伸出一只手胡乱摸到了手机,对着听筒“喂”了一声。

“睡了?”

男人嗓音特有的喑哑吓得舒宜一激灵,面膜险些掉下来,索性直接撕掉扔在旁边坐直身子,不确定地问了句:“陆时禹?”

“嗯。”

陆时禹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头的雨点砸在地上,在路灯的照射下溅起一朵朵小花。

“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提醒你明天记得上班。”

千里压榨新员工?

舒宜心里默默吐槽,喝了口水咂摸了两下嘴巴,语气傲娇:“可能不太方便,我脚还没恢复。”

“我知道。”陆时禹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低沉,“所以我特意通知你,明天早晨八点,我来你家接你,楼下见。”

“咳咳……”舒宜被白开水呛到,“陆时禹你能不能有点人性,我刚辞职,一天都没休息到!”

陆时禹靠着窗框,卸下平日的紧绷,脸上带着笑意:“我少了个咨询师,你知道一天会损失多少钱吗?”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舒宜摸了摸下巴:“陆时禹,你该不会想重新追我吧?”

“呵。”陆时禹闻言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不早了,赶紧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不是最好!”舒宜骂完,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忙音,陆时禹都能想象得到舒宜此时气急败坏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舒宜气鼓鼓的,使劲儿翻了个身,记忆飘到了那个夏天。

初遇陆时禹是在初三毕业的暑假,那天炽热的太阳烈到将道路融化。舒宜穿着裙裤,在路上将脚踏车骑得飞快。转弯的路口,突然走出来一个抱着篮球的大男孩,压低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宽松的T恤外头套了一件黑色的宽松外套。眼看着就要迎面撞上的舒宜惊呼一声按紧刹车,高速转动的车轮禁不住开始剧烈晃动,下一秒,她就摔在了滚烫的柏油路上。

“你没事吧?”

撞进舒宜视线的,是一双充满忧虑的眸子。身下的温度似乎焯烫了肌肤,舒宜顾不得疼痛慌忙爬起来,男孩见状帮忙扶起了摔落的自行车,眉头一皱:“你流血了!”

此时舒宜淡蓝色的短裤背后,绽放了一朵娇艳的红色之花。

阳光下的舒宜白得发光,一张脸却像充了血般。少女何时经历过如此尴尬的时刻,用小巧的背包遮挡住身后的那一抹艳红,一只手牢牢握住车把。

陆时禹后知后觉小姑娘身后哪是什么摔伤,顿时耳根染上了暗红,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脱下递过去:“先系在腰间,你的车链好像掉了,我……我帮你安一下。”

舒宜抱着大大的篮球傻乎乎地站在路边,黑色的外套遮住她的臀部,只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谢谢。”舒宜将篮球递还给男孩,低头想解开腰间的外衣。

“你穿着吧!”男孩止住舒宜的动作,一双被车链染黑的手不自在地搓了搓,“你身体不方便。”说完怕舒宜不答应般扭头就走。

舒宜手里还捏着方才男孩帮忙修车时她提前准备好的湿巾,她往前追了两步:“你的手……”

“不打紧。”陆时禹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他不忘嘱咐道,“回去骑慢点。”

现在想想,她对陆时禹算是一见钟情吧。

大概总是先动心的人在感情中付出得多一些,第一次表白,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都是舒宜主动。若不是她听到陆时禹跟朋友说的那句对自己“长得不安于室,只能用作消遣”的评价,可能她如今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爱情里不能自拔。

都说女人年轻时难免碰到渣男,可只有舒宜知道,过去的这场感情她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窗外的树枝被狂风肆虐,舒宜紧紧闭着双眼,或许上天给了她重新做人的机会,让她又一次遇到了陆时禹。这次她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沦陷。

隔天,一向喜欢赖床的舒宜难得起了个大早,心里打着让私自决定来接她上班的陆时禹扑空的算盘。

预估了一下时间,她完全可以在附近早餐店优哉游哉吃个饭,上班时顺便欣赏一下陆时禹气急败坏的嘴脸。

“舒小姐下来的时间比约定早了一个小时,怎么,这么迫切地想上班?”

拄着拐杖的舒宜刚艰难地从电梯里跳出来,偏头就瞧见陆时禹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还在悠闲地转着黑色的车钥匙。

舒宜傻眼,这是什么操作?

“你怎么来这么早?”

“大概是知道某个人不会乖乖在家等着。”

陆时禹身上穿着禁欲黑的衬衫,下面配了条深灰色的裤子,看上去显得有些疏离冷峻。

“你们当院长的是不是挺闲的,送女员工上班也就算了,还提前一个小时来?”舒宜无语,实在不懂陆时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分人。”陆时禹上下扫了眼舒宜的衣着,规规矩矩的白色长裙,虽然短了点,但不露前胸和后背,勉强能入眼。

说完,陆时禹嫌舒宜走路费劲,挽了挽衣袖弓腰直接打横抱起舒宜,在女孩惊愕的眼神中将其直接抱上副驾。

不可否认,舒宜的心在她腾空的一瞬间跳得飞快。摸着自己过分活跃的心脏,舒宜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仿佛低估了陆时禹的战斗力,这人居然直接和她进行肢体接触。

肢体接触?

舒宜侧头望着窗外男人的倒影,突然想到什么嗤笑一声,道:“不知道陆院长有没有女朋友,你这么做就不怕对方吃醋?还是你特别擅长这个,在有女朋友的时候跟别人搞暧昧?”

闻言,陆时禹发动汽车的手一顿,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似乎想说什么,但良久还是把话吞咽回去,重新发动汽车。

“关爱残疾,人人有责。不要多心,我只是为社会献爱心罢了。”

舒宜:“呵。”

“悦己整形医院”走的是小而美路线,创建之初就以个性化服务为主打,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机械设备,都属一流。院内人手不多,不过因为整形的价格过高,客流量不大,倒也能满足需求。

舒宜来之前草草做了些功课,但内心总归是有些胆怯的。毕竟那天在店内和Linda发生了争执,虽然错不在她,但人言可畏。

坐在副驾上,舒宜七想八想,最后憋不住问旁边那个男人:“喂,我在你医院不会受排挤吧?”

陆时禹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扫了眼旁边的姑娘:“你别排挤我的员工,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是不知道女生疯狂起来多恐怖,我什么都不做还被说三道四呢,要是去你们医院上班岂不是得被骂到死。”舒宜冷哼,“上学的时候我被锁厕所、撕书本的事儿还少?”

舒宜长得好看,高中的时候也算是备受关注。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多,免不了遭到某些女孩的妒忌,流言蜚语甚多,发生在她身上的小把戏还真不少。她这副火暴的性子,也是被这些激出来的。

陆时禹也想到那段过往,算是安慰地说道:“放心吧,她们没那么闲。”

舒宜显然不信,撇了撇嘴把座椅往后调,闭上眼睛说:“我睡会儿。”

这是真把他当司机了?

陆时禹眼底闪过无奈,但还是慢慢减缓了车速,让她睡得安稳些。

事实证明,舒宜果然想多了,陆时禹应该是提前和院内的员工打过招呼,舒宜一进门就看见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阮桃喜气洋洋地迎过来:“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上次见面就觉得你特别好看,没想到我们居然变成了同事。我最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姐姐,以后请多多关照!”

阮桃看起来肉乎乎的,说话的时候嘴边有两个小梨窝,两只眼睛圆滚滚的像两颗黑玻璃球,笑得就像一只小水蜜桃,十分讨喜。

舒宜孤僻惯了,受不得有人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找地方坐定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院内空荡荡的,不禁有些奇怪:“上次我来咨询的时候大厅不是挺多咨询师,现在怎么就你自己?”

至少当时跟Linda一起嚼舌根的那位,舒宜还记得清清楚楚。

“咨询师都被辞退了呀。”

“?”

“你不知道吗?”阮桃惊讶,凑过去小声解释,“就是前天嘛,你走之后陆院长发了好大的脾气,晚上回来一股脑辞退了三个人。”

除了和Linda一起议论的前台,连带着当时帮忙搭腔抱不平的也一起辞退了。

阮桃眼底冒着小星星:“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陆院长发这么大的火,冲关一怒为红颜,我觉得陆院长这次真的男友力MAX。”

“跟我没关系。”

舒宜不动声色,心里受到的震撼却不小。怪不得在车上听到自己的问题时,陆时禹回答得云淡风轻,人都走光了,她被谁排挤?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如今越来越搞不懂陆时禹了。

店内的咨询师都有统一的制服,舒宜入乡随俗,接过阮桃递来的衣服准备更换。

结果阮桃在休息室外等了好久都没见舒宜出来,想着可能舒宜腿脚不方便,在门外轻声询问:“舒宜姐,你换好了吗?需要帮助吗?”

舒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暴躁:“衣服有其他码数吗,太小了。”

“不会吧,制服是均码的,连我都能穿得下,你这么瘦没理由不合适呀。”阮桃敲了敲门,“不然你开门,我帮你看一下?”

阮桃挤进门,瞧见舒宜站在门后捂着胸口,没忍住惊呼:“舒宜姐,你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简单的白色衬衫紧紧包裹着女孩的前胸,衣摆束在裙子里,整个腰身是不盈一握的纤细。黑色半身裙恰到好处地将臀部勾勒成桃型,再看两条长腿笔直白皙,整个身子比例被这一套工装衬得恰到好处。

同为女生的阮桃都不自觉看直了眼,随即夸张地捂住鼻子:“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件衣服穿上应该是这样的效果!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流鼻血了。”

舒宜发育得比一般女孩早,其余的女孩一马平川时,她胸前就有两个鼓鼓的小包。那时候只觉得是件羞耻事,走路总是含胸驼背的,不自信。后来被家长念多了驼背,她又想出了缠布条的法子,结果也没能阻止逆天的发育。

如今舒宜最不满意的仍旧是胸围,不然也不会萌生缩胸的念头。

阮桃满脸羡慕,舒宜却满是嫌弃,两人都没注意此时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敞开的门外。

丹唇嫣红,双眸含水,肌肤如脂,连枯燥的工装都被穿出了韵味。

陆时禹一时间失了神,耳根也添上了抹可疑的暗红,被灼烫般移开视线,他恐被发现似的慌忙走开。

回到办公室,陆时禹脑海里还浮现着舒宜的身影,忍不住嗤笑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自己这副样子,倒是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舒宜的那天。

他还记得那天天热得让人烦躁,才打完篮球的他经过路口,险些被一辆横冲过来的自行车撞到。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发火,车上的小丫头就掌握不住平衡摔了下来。她抬头的那一秒,陆时禹以为自己看见了会说话的洋娃娃,整个人就是现在这副蠢蠢的模样。

当时春晚上的那首《因为爱情》红遍了大街小巷,原本陆时禹对上面的歌词嗤之以鼻,可是那天的一个回眸,却让他改变了想法。

只可惜后来,他把他的姑娘弄丢了。

“妈呀,你们院新来了个妹子?这丫头长得对我口味!”陆时禹胡思乱想之际,一道过于尖锐的声音穿越楼梯直接传到了陆时禹的办公室。

陆时禹太阳穴飞速跳动了两下,出门就瞧见咨询台处,一位打扮时髦的大姐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方言,指着舒宜的胸高声询问着:“小姑娘,你这个胸是不是也在这儿做的?”

此时舒宜被阮桃好劝歹劝地换好了衣服,刚回大厅就被进门的一位妇人拦住。舒宜眼皮都没抬,一瘸一拐地刚准备坐下,屁股就遭到了重击。

“屁股也很有弹性,是打的针还是天生就这么翘?”

这算是骚扰吧?

在整形医院工作,还需要提供这种服务?

舒宜立刻奓毛,将拐杖亘在两人中间,横眉:“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阮桃跳出来打圆场:“这位客人,如果您想咨询脂肪移植,我们院里有一些模型和样图,我可以为您详细地介绍。”

“我就摸摸是不是真的,喊什么喊。小小年纪怎么娇里娇气的,摸都摸不得。”贵妇大多都是有些小脾气的,大姐似乎觉得被拒绝有点没面子,冲着舒宜发脾气,“你知道我要做的项目多少钱吗?我告诉你,得罪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哟,跑这儿炫富来了?

舒宜刚想开口,阮桃死命拉着舒宜,在一旁弯腰赔礼道歉:“您误会了……”

“没有误会。”陆时禹从楼上走下来,“不光她娇气,我们整个医院都很娇气。阮桃,还不送客?”

对上舒宜诧异的视线,陆时禹冷傲地抬了抬下巴:“你跟我上来。”

黑色的制服紧紧勾勒出女人的身姿,头发长至腰间,一张脸仿佛从画中走出来般精致。只是一只胳膊拄着拐,一条腿厚如熊掌,此时踩在椅子上,姿势豪迈。

“我和你说,休想让我道歉!”舒宜怒气未消,“现在的人都什么毛病,这么爱动手动脚。男的就算了,怎么女的也这么随意?”

陆时禹捕捉到重点,眉头紧皱:“经常有人占你便宜?”

“姑奶奶的便宜也是让人随便占的?”说完舒宜停顿了片刻,看着陆时禹似乎也没有要秋后算账的意思,问,“你到底把我叫过来做什么?”

陆时禹以手握拳,虚咳一声:“把东西收拾收拾,可以轮岗了。”

“轮岗?”这人到底抽什么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第一天上班。”

哪家公司第一天上班就轮岗?

“让你继续当咨询师,还想再气走我几个顾客?”

舒宜翻了个白眼,好像刚才利落地让“送客”的人是他吧!

陆时禹敲了敲桌子:“下午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

舒宜整个人都不好了:“当你的私……私人助理?”

陆时禹轻笑:“怎么,能跟我亲近,开心到说不出话来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舒宜眯起眼睛,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人看穿,“陆时禹你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愤怒,舒宜胸一鼓一鼓地喘着粗气,陆时禹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眼底蕴着万语千言:“我什么意思,你当真不知道?”

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舒宜想抓住什么却又感觉有些空荡荡,一个想法突如其来,莫非陆时禹是记恨当年她提了分手,觉得自己被甩了没面子,所以也想要报复回来?

联想这几天来一连串的遭遇,舒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年明明是他对她的感情不屑一顾、肆意玩弄,还将她作为消遣的玩物,如今居然还有脸找她算账。

刚还说什么私人助理,不就是想要使唤她端茶倒水伺候人,这下终于解释得通为什么陆时禹千方百计让她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舒宜打算见招拆招,刚开口,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老陆,三号病患的眼睑手术要是再打折,我可罢工……”

话说到一半,齐放陡然停住,瞧着舒宜眼睛一亮:“这位是?”

对话被打断,陆时禹语气冷淡:“舒宜,新来的咨询师。”

宽敞的办公室内,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陆时禹跟舒宜各坐一端,齐放还傻乎乎地站在门口,怀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逡巡。

齐放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滚圆,配上小卷毛,像极了当年被老师罚站在门口的小同学。

“不对啊,医院来了新员工,我怎么不知道!”齐放瞪着陆时禹,“好歹我也是名义上的副院长,老陆你私自解雇一批员工就算了,姑且可以算是缩减开支,怎么加人都不和我打个招呼?”

齐放的表情过于受伤,连舒宜都忍不住有些可怜这位副院长,被陆时禹这个控制狂压榨得丁点实权都没有。

刚想着安慰几句,结果就听齐放怒吼:“要是知道今天来个美女,我就不穿这一身衣服了!明明有一身西装我穿着超帅,老陆你这个人就是心思深沉,怕被我比下去是不是?”

舒宜:“?”

戏精齐放朝着舒宜理了理衣角,伸出右手:“舒宜是吧,幸会幸会。郑重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这家整形医院的副院长,姓齐,名放。”

舒宜收敛了表情,出于礼貌想伸手和对方握手,陆时禹横插进来,往舒宜手里塞进来个杯子:“先喝口水。”

齐放:“?”

这个人简直过于阴险。

陆时禹别扭地虚咳一声,岔开话题:“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齐放现在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舒宜身上,根本没搭理陆时禹:“舒美女,不知今晚是否有时间,我院为你举办个欢迎会啊?”

破天荒,齐放这个视钱如命的家伙居然主动提出办欢迎会?

陆时禹心思转了八个弯,就听见齐放指了指陆时禹:“院长出钱,我请客。”

陆时禹直接替舒宜回答:“她今晚没空。”

原本想拒绝的舒宜听到这话,故意唱反调一样点头:“谁说的,我晚上有时间!”

陆时禹看向舒宜,眼神冷冽:“你的脚还没好,不适宜四处走动。”

舒宜没好气地道:“不劳您费心,我总能找到人把我安全送回家。”

齐放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总有种自己是电灯泡的错觉。

一向话多的齐放这次张了几次嘴,居然都没能插进话,不由得腹诽陆时禹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平日装得冷清寡欲,结果一看见尤物立刻原形毕露,瞧瞧这嘴皮子,利落得穿个褂子都能说相声了。

齐放视线瞥见舒宜的脚,惊叹:“我的天舒宜,究竟是哪个庸医给你打的石膏,怎么把好端端的一条腿,裹成被打肿的木乃伊,这个技术也太菜了!”

某庸医:“……”

某木乃伊:“……”

别看这位齐放长了张娃娃脸,舒宜发现这人的履历简直可以用“金光闪闪”四个字形容。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曾在麻省总医院担任外科医生,后转型研究外科整形方向,归国与陆时禹合作办院。

舒宜转了转脑子,谁说整容就一定得求着陆时禹的,跟齐放搞好关系不香吗?

这样想着,舒宜坐不住了,拿起拐准备上楼先咨询一下,自己的脸是否还有救。结果才走到齐放的办公室门口,好巧不巧碰见了陆时禹。

“做什么?”

“管得着吗?”

舒宜翻了个白眼,伸手打算敲门,陆时禹开口:“不是让你收拾东西来我这边办公?我不记得我给你布置过什么和副院长交流的工作。”

“单纯过来跟同事交流感情不可以吗?”舒宜感觉这人就是无端找她别扭,“还是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不配跟高知群体对话。”

陆时禹脸上的肌肉紧了紧,齐放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就听着好像有人说话,原来是舒美人。”

齐放打了个哈欠,招呼着:“快进来坐啊。”

舒宜不动,齐放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杵在门口:“老陆也在?”

陆时禹瞪了齐放一眼,抬脚离开。

齐放:“?”

齐放听到舒宜想要整容的消息后,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紧接着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暴殄天物啊!舒宜你知不知道别人为了能拥有你这样的脸,砸了多少钱!如今你非但不珍惜老天的厚爱,居然还要毁掉?”

齐放就像个忧心的老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

舒宜的记忆飘远——

“大的不学好,小的也是个狐媚子!我看哪,他们老舒家就没个正经姑娘。”

“眉眼上挑,胸大无脑。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这姑娘追得紧,就当是消遣吧。毕竟从长相来看也算是极品,陆时禹答应也不亏。”

舒宜深吸一口气,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什么,我只是受够这张脸了。”

“不是不能做,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变化风格有点难度,不单是技术的问题,还存在设计的问题。”齐放眉毛皱得能打结,“我打个比方,往常我们做手术都是依照个人原本的风格进行优化调整,你的脸就是欧美性感风,非要弄成日本萌妹风,相当于换头。”

“我的宗旨是绝不推送上门的单,但你这个我没把握做。你有没有问过老陆,他目前是国内这方面的顶级专家,对设计比较在行,或许有办法。”

动了这么多心思,还是没办法逃过陆时禹。

舒宜手握紧,良久才说了句“谢谢”。 mIqb2Zm1qSLwHDEovjp7BQkcbsXKl1y7DogHvpEVbnh1oX4/cSdh0yzhd5+dRW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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