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连忙退后几步,戒备地道:“你,你要干什么?你要知道真打起来的话就算我不能对你怎样,但你也休想直接杀了我。”
大青冷哼一声,从鼻孔发出一声浊音,“你最好记住我的话,要是我看见你再打那个小土地的歪主意,我就把你的狐狸窝给踏平!”
丽娘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真这么护着她?难不成你还真对一个人类土地神动心了?”
她觉得很好笑,之前有几个连她都没搞定的土地神就是被这家伙攻略下来,虽说谁也没真正看到他吃,但他们都是跟他走的,此后再没出现。
那些失踪的都被他保护起来了吗?这话鬼都不信。这样的家伙又岂会突然转性对一个小土地真正地守护?
就像让她相信狼吃素兔子吃肉一样,怎么可能!
大青阴冷地盯着她,对她说的话毫不在乎。
“天机娘娘说了,这个山头只有一个主管的仙位。与其到时候争夺,我不介意现在就花一点时间。”
丽娘感觉到强大的杀气,“算你狠!”连手上幻化的篮子也顾不了,瞬间化为本体,一只火红的狐狸忽地窜入茂密丛林中消失不见。
丽娘跑出很远,见大青并没有追过来才停下缓口气,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浑身毛发倒竖,身体看上去蓬松了一倍。
看来天机娘娘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啊,亏得之前还送了那么多灵元去讨好。
不管怎样,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天机娘娘已经有了槐树村小仙儿的人选,而这个人选很显然不是她,那么也就用不着再去争取和讨好她了。
也无论大青究竟是对那个人类小土地真的动心还是设下一个更大的圈套,现在都不是她应该去思考的问题。
反正天机娘娘,大青还有那个小土地,现在都是她的眼中钉,他们之间争夺起来更好,最好是两败俱伤!
她不确定大青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真正的老巢,但稳妥起见还是搬家吧。重新找个一个更隐秘的地方藏起来,静观其变。
丽娘转身看了眼山脚散发白色荧光的地方,幽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而后毫不犹豫隐入茂密的山林中。
………
枔靖坐在神室门口晒太阳,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话说好像从她记事以来还是头一次如此悠闲呢。
她很小就知道自己不能跟别人拼爹拼娘拼家境拼才华拼天赋……总之就是芸芸众生泯然于众的那一类,她唯一能拼一下的就是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学习天赋不如别人,特别是那种平时疯玩,只考试前恶补几天就能轻轻松松名列前茅的,真是太吸引仇恨了。她拼了命也就保持中等。
工作也没别人顺利,别人还没毕业就有公司来学校里约了,她则是用心制作简历,跑断腿才找到工作……
好在这些努力都有了回报,别人进入社会几年了要么是月光族要么还在啃老,而她已经交了套二小居室的首付,卡里还剩点钱准备买一辆代步车…这一切努力的代价就是,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惬意地,懒洋洋地,悠闲地晒太阳。
…生前的经历就像无声的幻灯片一样在她迷蒙的双眼中掠过,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那些所有为之奋斗和付出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枔靖心中却没有丝毫遗憾和失落。
相反,她得出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正是因为那些努力才让她有了现在成为土地神的机会,才让她跻身永生之列。
当然,能否永生还看她能否渡过眼前难关。
所以,继续努力吧!
才有更多悠闲日光浴的机会!
太阳渐渐西沉,空旷的山谷中阴风阵阵,无数阴魂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逐渐汇聚过来。
枔靖站起,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将圆凳往虚数空间一收,朝旁边小桃树喊了一声:“好了,开工了——”
开工?开什么工?
夭夭粉红色绒球一样的身体从小桃树灵室里跳了出来,三两下蹦到枔靖身边,仰头兴奋地问道:“小土地小土地,开工做什么啊?”
枔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小家伙,哟,挺积极的嘛。
倒是跟自己刚参加工作时差不多,挺有眼力价也挺有冲劲儿的。上司或者老板说什么,立马就积极表态。
当然这样一来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好处是老板的确更喜欢这样的员工,在涉及到升职加薪什么员工的态度也是一个考虑因素;
但也有不好的一面,那就是所有人都没表示你却如此迫不及待表态,让其他人如何自处?很容易被孤立滴……
枔靖嘴角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扭头看了眼还在小树苗空间的辛。
因为契约的关系,现在即便枔靖的等级还不足以看透小桃树的空间,但因为和小桃树之灵的夭夭契约关系,她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辛静静地缩在那里,像一个黑色的绒球。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枔靖没有再说什么,收回视线,指着外面那些逐渐朝神室围拢过来的游魂,对夭夭说道:“喏,夭夭,你先到那边的小坡上去…”
夭夭纤细的像火柴棍一样小手指了指,确认道:“小土地,是那里吗?”
枔靖点点头,于是这小家伙也不问为什么让他到那里去,也不问安不安全,毕竟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幽魂。二话不说,小小的粉色绒球在树枝草叶见轻飘飘地一弹一弹地朝小坡飘了去。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把自己当空气的辛突然从小桃树空间里冲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拦在了夭夭面前,“你不能去!”
夭夭一脸懵,“为什么呀?小土地让我去那里的呀…”
辛狠狠盯了枔靖一眼,然后强硬地对夭夭说道:“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到处都是饥饿的只剩下吞噬欲望的孤魂野鬼,像绒球一样的精纯灵体在他们眼里就是一颗糖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