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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溜里脊，酱爆鸡丁，四喜丸子，北京烤鸭……本来只是陪小艾给她在G大进修的老乡捎点东西，谁知老乡很热情，说读书是最辛苦的事，你俩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于是找了家餐馆，点了满满一桌菜。每一道都是硬菜，每一道都是肉菜，而且份量很足。

诸航和小艾盛情难却，结果——吃撑了。公交车都停在面前了，诸航看看一车厢的人，貌似没什么缝隙，对等得不耐烦的司机摇了摇头。“咱们还是走回去吧！”她不怕挤，怕的是司机一个急刹车，她会忍不住吐出来。

小艾也是饱得不行，话都不敢多说：“早知道最后那道四喜丸子就不吃了。”

“早知道刚刚就不跳得那么高了。”诸航摸摸喉咙，本来才到脖子那，那一跳直蹿到喉咙口了。

小艾想起刚才的一场景，又激动了：“猪，你必须承认刚才那个少将真的很帅，我一直以为少将都是老头子呢！”

诸航老气横秋地点点头：“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小艾两眼直冒星星：“你说他结婚没？”

“肯定结啦，像这种级别的军官，要是一直单着，组织上会觉得他不够稳重、成熟。”

“呃，还有这说法？”

“我觉得是，部队里要求比地方严多了。”

“猪，你还研究过这些啊？”小艾不是太相信。

诸航站住：“知道不，我差一点就上军校了。”

这话，小艾信。不谈文化成绩，就是视力和体力，诸航也会是绝对够格的。“唉，你这哪是差一点，你差的是一道天堑啊！要不然，你就可以天天见到那位少将啦！上课见，下课还能借问课业再见一见。想想都好幸福。”小艾歪着头，双手斜叠，无限惋惜。

诸航瞪了她一眼：“打住，别学宁檬。”

这届计算机专业，共三十人，女生占比10%——诸航、莫小艾和宁檬。宁檬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就是看见帅哥就有点收不住。而且她博爱，阳刚、阴柔，各种类型，她都喜欢。小艾调侃她像花痴，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觉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有人敢言，有人不敢言。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小艾嘻嘻地笑：“不一样的好不好，刚刚那位少将，就像星辰，我是仰望，可不敢亵渎。快说，你为什么没上军校？”

诸航闷声道：“我姐不让。”姐姐诸盈不是担心她吃不了军校的苦，而是担心她会闯祸。在别的地方闯个祸，还能花点钱找找人，想办法处理下。军校里规矩多大啊，要是闯个祸，找谁去？姐姐吓她，军事法庭的处罚很重，一犯错就拉出去枪毙。诸航没被吓着，吓着的是爸妈，这下死活也不同意。

“猪，你是不是很怕你姐？”

诸航叹气，谁有个大自己18岁的姐姐，谁都像又多了个“妈”。“爱之深，责之切吧！”

小艾也跟着叹了一声，不过随之又开心起来：“还好你没去军校，不然我就遇不到你了。”

“那是！”诸航看看前方，又回头看看，走了这么久，怎么还在这条路上，她不禁愁起来了，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校？G大到H大，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饱了嘴，苦了腿，得不偿失。

差不多晚上九点半，两人才回到H大，腹中的饱胀感微微好了点。这个时间，教学楼的灯都陆续熄了，但路上的人还不少，图书馆里也是一片光明。可能是因为H大是一所工（公）得不能再工（公）的大学，校园不算很美，建筑也比较古朴，学风也非常严谨，但是一到秋天，校园里的银杏叶开始泛黄，枫叶悄悄变红，月光朦朦胧胧，路灯下，情侣双双对对，总算有了一所大学校园该有的样子。

两人与一对捧着书的恋人擦肩而过，小艾感叹道：“也就这时候，我才觉得我上的不是一所男校。”H大的男女比例是7∶1，有的院系甚至达到9∶1。一进教室，一抬头，刷刷刷，一溜的汉子。宁檬有句经典语：感觉像没看标记，不一小心进了男厕。

“男校挺好的。”至少想找个伴打球很容易。说到打球，诸航发现篮球场上还有几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在打球。打得还挺狂，又是尖叫声，又是口哨声，听得诸航脚板底直痒，方向一转，就奔篮球场过来了。小艾头晕晕的，小尾巴似的，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也跟着来了。

两人找了看台的僻静处，像团泥似的瘫了下来。小艾揉着酸痛的腿，叫苦不迭：“明天一天大课，教室都在四楼，我怎么上去啊？”

“那就不去。”诸航眯起眼，打球的这几个，她都认识，工程学院的，大几？不是大二就是大三。

小艾扭过头，苦口婆心道：“猪，为了咱俩的友谊，你别太混了，好不？”

“我也想啊，可是真的很没劲。”她来H大，就是听说这里的计算机专业全国最牛，然后呢，和高中一样，也是按部就班的上课，课还排得很密，课表都没空白的地方。那些课程，她高中时就自习过了。

“咱们才大一，你想怎样？”小艾感觉旁边这位是天外来客，没法交流。

诸航倏地坐起来：“你听说过阿桑奇吗？”

“哪个学校的？帅不帅？”

诸航给了小艾一巴掌：“别宁檬附体了，人家是维基解密的创始人，这家网站爆光过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的海量秘密文件，他被称为‘黑客罗宾汉’。”

“他现在人呢？”

“在牢里。”

“……”小艾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紧紧拽住诸航的手臂，“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有的事可以好奇，有的咱们要保持好距离。”

诸航甩开她的手，乐了：“想什么呢，我不是欣赏他的做法，我只是佩服他的技术。你不觉得很酷么？”

小艾一点也不觉得，大街上开着摩托把音乐放到巨响的人也觉得自己很酷，酷有啥好的？

“好球！”黑夜里传来一声娇嗔嗔的喝彩声，两人一起看去，发现对面的看台上多了几位看客。

“猪，猪，你看，刚刚投三分球的是周师兄，他啥时来的？”小艾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球场里正运球奔跑的一个人。

“哦！”早看到了，她又不瞎。

小艾嫌弃诸航的反应太冷淡，把头转过来，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是不是还意难平啊？”

必须意难平，她这胸虽然很平，但那也是胸，给人狠狠地推一下，她、她……也会不舒服的。

“宁檬说你知足吧，她觉得真正委屈的人是周师兄。”小艾落井下石道。

那天诸航穿了件宽松T恤，再加上一头的短发，打球打得一脑门的汗，夹在一帮男生当中，工程学院的周师兄、周文瑾愣没发现她是女生，于是手下也没留情，抢球时，一掌就那么挥了过去。球没抢到，掌落在了诸航的胸口。要不是别人拉着，诸航差点和他打起来。

诸航没好气道：“她是不是恨不得那天那个人是她？”

小艾点头：“不只是她，很多女生都是这么想的哦！猪，我和你说哦，咱们这个专业好几个学姐都悄悄潜进周师兄的电脑，想看看里面有没果照啥的，可惜周师兄的防火墙太厉害，愣没成功。”

“没有！”

“没有什么？”电光火石间，小艾突然意会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猪，你不会……”

诸航急忙反驳：“我有那么轻浮？”

小艾追根究底：“那你怎么知道没有果照的？”

“猜的，他又不是型男，没有六块肌肉，没有倒三角，瘦津津的，哪来的勇气拍果照？”

“猪……你真的……”虽然和诸航只同学了一个多月，小艾几乎、大概、可以确定了。

“没有，没有，没有。”诸航一个跳跃，拔脚就跑。

小艾吃力地站起来，酸胀的小腿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就这一会，诸航已经跑没影了。这还是人么，明明走了同样的路。小艾拖着个腿，一瘸一拐地追过去。“没有就没有，我不问了。等等我啦，猪！” 3eEdvjbYmN0CHXeZU1L7OCdZPs85d4ouRMKDofSF9FTBYBVjerK5ANXl7ju5iU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