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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韩非对儒墨两家的批判

了解四家的基本思想之后,我们再看看韩非对于儒家、墨家的批判。第一,儒墨两家的源流不明,也就是来历不明。我们现在常常在街上看到有些招牌,总喜欢说我就是原始店,我是这个东西的创始者。每一家店都说他是原始老店,韩非用这个观点批评了当时的墨家跟儒家。韩非说墨家分为三派,儒家分为八派,但是三派的每一派、八派里面的每一派都说自己才是正宗,怎么可能都是真的?如果人人都认为自己是正宗,这其中一定存在不诚实,而我们居然相信,这不是愚蠢吗?没有证据却强调自己是正宗,不就是欺骗吗?儒家、墨家各派都说自己是正宗,不是愚蠢就是骗人。所以儒家跟墨家,不是脑袋不清楚就是骗人的,君王还要接受儒家吗?还要接受墨家吗?所以韩非对儒、墨两家的第一个批评,就认为儒、墨的根源不明,而且乱七八糟。

第二个批评就是说,就算他们来源都是很清楚的,但是儒、墨思想与立场是彼此冲突的。既然是两个冲突的学派,可是君王又同时接受儒家与墨家,这就会导致一个国家有两套标准,内部肯定是矛盾跟冲突的。所以,韩非认为同时采用儒墨思想是不恰当的。

第三,如果你说我同时采取儒、墨思想会产生矛盾,那么好了,我今天单独用儒家、明天单独用墨家总可以了吧!不行!为什么不行呢?以儒家为例,因为儒家只是适然之善,而不是必然之道。就是说儒家有时有效,这是适然之善;但是不是一定有效,它不是必然之道。既然儒家有时候有效有时候无效,谁的思想才是绝对有效呢?就是我韩非的思想啊!韩非所建构的是必然有效的必然之道,而不是有时候有效有时候无效的适然之善。不管是儒家式的还是墨家式的,都不是必然有效的做法,你不能说他一定无效,但是他不一定是有效,既然不是一定有效,就不可以依赖。一定有效靠什么呢?靠法治!所以韩非并不认为墨家、儒家一无是处,他也不是这么极端,他只是告诉你,儒墨思想都不够好,不够好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必然之道,都只是适然之善而已。各位想想看,你今天开了一部车,刹车踩下去有时候会停、有时候不会停,那还得了!那叫适然之善。我现在踩下去,一定停,这叫作必然之道。治国不能靠适然之善,而必须用必然之道,这是韩非对于儒家的基本批评。

最后,韩非再次提醒我们,就算你用了儒家,而且儒家也很好,君王还是会被骗。孔子听到宰我讲话就认为这个人很好,后来发现其言与智不相称;看到澹台子羽,子羽是一个美男子,孔子就觉得这个人很好,后来发现他的行为与容貌不相称。这就是所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言取人,失之宰予。连孔子这么聪明的圣人,都会被欺骗而有错误的判断,更何况现在的臣子比宰我更会说话,君王要不被蒙蔽也很难。所以,君王千万不要轻易相信那些面貌长得很好看的人,那些讲话很好听的人,这些都有名无实,无法提供实效。因此,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法治,我是要找一个能帮我做事的人,这就是韩非放弃适然之善而重视必然之道的理由。

以上我们先用四张图,让各位很快地了解儒、道、墨、法四家特殊的格调。接着我们说明韩非为什么不接受儒家,不是说儒家一无是处,而是认为儒家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它只是适然之善,而不是一个必然之道。韩非放弃儒家而接受法家思想,儒、法之争的关键,就是适然与必然之争! WeT4hTES8VSS2F18ysjWHq1empJjTE+KnV1ov8jPU2gcXvsaChNpAxKqD+oYaw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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