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留学教育带来的最大收获是自我成长

一直以来，中国众多家长和学生对于出国留学都情有独钟，即使是疫情也并未减弱其迈出国门、走向世界的热情。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些家长和学生对出国留学带来的收获的认可，尤其是学生在个人能力、思维方式等方面的深层次成长，这也是许多学生和家长希望通过留学达到的目的。

一、独立解决问题能力的提升是留学带来的最大收获

调查结果显示（见图1-65），学生群体普遍认为，留学过程中的最大收获在于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24.6%）、思维方式的转变（18.7%）、专业知识提升（18.3%）和开阔视野（14.4%）。在2020年的调查中（见图1-66），思维方式的转变（26.9%）、专业知识提升（20.4%）、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19.2%）、开阔视野（17.6%）是学生群体认为在留学过程中最大的收获。相比于2020年大部分学生认为“思维方式的转变”是留学带来的最大收获，在2022年的调查中，更多的学生则认为“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是其留学后获得的最大成长。

而在家长群体看来，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34.4%）也是他们认为留学带给孩子的最大收获（见图1-67）。此外，与学生群体的看法一致，家长群体也认同留学带给孩子在思维方式的转变（18.8%）、专业知识提升（18.5%）和开阔视野（11.6%）方面的收获。在2020年的调查中，家长群体认为自我成长（30.9%）和提高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23.8%）是孩子在留学后获得的最大收获。可见，家长非常关注留学对孩子个人生活能力的提升和自我成长产生的积极作用，他们的反馈与学生的自我反馈基本是一致的，留学基本达到了父母与孩子双方的预期。

综上所述，2022年的调查结果显示，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十分关注学生独自前往海外留学这一过程本身对学生个人成长产生的积极影响。尤其近两年来，世界各国疫情形势严峻，至今尚未完全平息，如何应对充满变数的国际形势和留学环境，对留学生而言是一场更加严苛的试炼，对留学生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提出了更大的挑战，而不少留学生也在此过程中成功应对了挑战，在能力、思维方式、专业水平等方面都得到了深层次的提升。

二、毕业回国发展呈上升趋势

毕业后，每个留学生都会面临不同的选择，而不同选择的背后则有着不同的未来规划。教育部发布的相关统计数据显示 ，从1978年到2019年，我国各类出国留学人员累计达656.06万人，除去165.62万人正在进行学习和研究，已有490.44万人完成学业，而其中423.17万人在完成学业后选择回国发展，占已完成学业群体的86.28%。这意味着，在每100个完成学业的留学生中，就有超过86个人选择回国发展。2019年，我国出国留学人数突破70万，留学回国人数达58万，回流比例超八成，达82.49%。

另外，全球化智库（CCG）与西南财经大学发展研究院共同发布的《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0～2021）》蓝皮书显示 ，留学回国人数持续增加，拥有国际视野成为海归群体新的核心竞争力。随着海归群体不断扩大，海归就业的紧张形势也进一步凸显。海归群体由2000年的13万人增加到2019年的423.17万人，增幅超过31倍。在海归发展优势方面，2019年的数据显示，“具有国际视野”取代“语言沟通能力强”成为海归在国内发展的主要优势。

最新调查数据显示（见图1-68），在留学生群体中，有26.9%的学生对于是否回国“还未决定，到时再看”，有48.6%的学生有回国发展的打算，其中直接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全部受访留学生的23.7%，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全部受访留学生的24.9%，而“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留学生占比仅为24.5%。在家长群体中，有32.1%的家长对于孩子是否回国“还未决定，到时再看”，有57.6%的家长希望孩子回国发展，其中希望孩子直接回国发展的家长占全部受访留学生家长的16.9%，希望孩子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家长占全部受访留学生家长的40.7%，而想让孩子“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家长占比仅为10.3%。

2020年的调查数据显示（见图1-69），在留学生群体中，有41%的学生对于是否回国还未做决定，打算直接回国发展的学生占全部受访留学生的20%，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留学生占全部受访留学生的31%，而“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留学生占比仅为8%。在家长群体中，有40%的家长对于孩子是否回国“还未决定，到时再看”，有55%的家长希望孩子回国发展，其中希望孩子直接回国发展的家长占全部受访留学生家长的18%，希望孩子先在国外工作两年再回国发展的家长占全部受访留学生家长的37%，而想要孩子“留在国外，希望获得永久居住权”的家长占比仅为5%。通过两年的数据对比发现，学生和家长对于留学后的打算有了更为清晰的规划。总体而言，毕业回国发展呈上升趋势，与留学生相比，留学生家长更希望孩子留学后回国发展。

三、留学生选择国外发展的主要原因是专业匹配度高

本次调查显示，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喜欢国外的生活环境和国外工作机会多是学生和家长群体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三个主要因素，这与2020年调查数据显示的结果相吻合（见图1-70和图1-71）。相比2020年，在2022年的调查中，因为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而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学生和家长的占比有所下降，而因为喜欢国外的生活环境和国外工作机会多而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学生和家长的占比均有所上升。同时，日后可以移民定居和看好国外的长远发展并非学生做出是否留在国外发展决策的主要考虑因素，两年中并未有多少变化。在家长群体中，因国外工作机会多和喜欢国外的生活环境而希望孩子留在国外发展的家长占比也有大幅度上升。可见，无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非常看重个人的长期职业发展，会做出对自己专业发展更有利的选择。而移民及亲友是否在国外并不在学生和家长主要考量的范围之内。

2022年的调查结果显示，对于选择留在国外发展的学生和家长群体来说，更适合自己专业发展始终是其在留学结束后做出选择的首要考虑因素，这表明，专业与国内企业的市场需求不匹配、技能在短期内无法显现明显的竞争优势一直是阻碍留学生回国就业的重要因素。一项对海归群体回国后面临的择业困境的调查也显示（见图1-72），对企业用人政策不清（52.6%）是海归群体在择业时面临的最大困境，良好的工作环境和更多的就业机会一直是国外企业吸引留学生的主要原因。

对于学生群体来讲，喜欢国外的生活环境也是其做出是否留在国外发展决策时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在长期的求学过程中，许多留学生已经逐渐适应了国外的生活节奏，也逐渐接受了国外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回国对他们而言不仅意味着需要重新适应国内的环境，而且意味着在择业时面临对企业用人政策不清（52.6%）、面试准备不充分（51.4%）、对国内就业环境预判不足（45.1%）、错过国内的校招（45.0%）等困境。对国内就业环境的不熟悉让他们在择业过程中处于相对被动的局面，这也是很多留学生选择在国外就业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外，相比于国内的就业环境，国外工作机会多也是留学生选择在国外工作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国内择业过程中，对自己定位过高（50.1%）和竞争过于激烈（49.8%）成为海归群体遇到的主要困难。教育部的统计数据显示 ，2022年我国高校毕业生人数首次突破千万，达到1 076万，比上年增加167万，规模和数量史无前例，其中国内名校（985/211）毕业生人数达76万。就业需求增加，而就业机会供给却不足，2022年3月15日智联校园发布的《春节后校招趋势报告》显示，2022年春节后毕业生求职需求翻倍增长，毕业生求职者同比增长90.5%，而总体职位量的同比增幅仅为21.2%。同时，2022年智联招聘发布的《2021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近几年，国内企业愿意提供的海归优先职位数持续减少，2019年、2020年、2021年的同比增幅分别为-25.4%、-23.5%、-0.4%。回国求职海归人数增多，海归优先职位减少，一增一减使得海归在国内的求职压力增大，有过半的海归（64%）认为回国人数太多是造成求职困难的主要原因。在这种背景下，留学生毕业后选择暂留国外也是合理的。

2022年智联招聘发布的《2021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近几年，留学回国就业人数持续上涨，2020年向国内岗位投递简历的海归数量较2019年增长33.9%，其中应届留学生人数猛增67.3%，2021年在国内求职的海归总人数及应届留学生人数基本和2020年持平。报告还显示，近几年，海归薪酬持续走高，从海归优先职位平均招聘薪酬与全平台职位平均月薪对比来看，海归优先职位的平均招聘薪酬连续三年走高，2021年达13 719元/月，高出全平台职位平均月薪（9 364元）46.5%。从增速来看，2020年及2021年海归优先职位平均招聘薪酬的同比涨幅分别为7.3%和8.9%，均高于全平台职位平均月薪的同比涨幅（2.1%和7.5%）。整体来看，留学生薪酬优势明显，尤其是在50万以上收入群体中，有留学背景人才与无留学背景人才的数量约为2∶1。除了薪酬待遇，留学生群体及其家长群体在做出归国发展这一决策时，还会考虑哪些因素呢？

四、与家人团聚是吸引留学生回国的主要原因

智联招聘发布的报告显示，对于留学毕业后回国发展这一决策，排名前三的考虑因素是国内疫情管控效果更好、国内生活更加便利和国内经济恢复好。这与本次调查的结果基本吻合。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对于决定回国发展的学生和家长群体来说，国内更安全稳定均列在其考虑的前三个重要因素之中（见图1-73），相比而言，家长群体对这一因素的重视程度高于学生群体，占比67.3%。在2020年的调查结果中，国内更安全稳定更是81%的家长和74%的学生选择毕业后回国发展的首要考虑因素。这与2020年以来全球发生的特殊公共健康安全问题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相比于国外，国内疫情管控取得的显著成绩和相对安稳的社会环境对留学生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对于家长群体来说，这更是他们考虑让孩子回国发展的首要因素。

2022年的调查结果显示（见图1-74），喜欢与家人在一起（59.2%）和国内生活更舒适（53.6%）是留学生群体在做出回国发展决策时的另外两个重要考量因素。在2020年的调查中，看好国内社会的长远发展（62.0%）是学生群体考虑回国发展的重要因素，2022年考虑这一因素的学生占比则有所下降（40.0%）。对于留学生来讲，虽然数年的留学生活让他们渐渐适应了国外的生活节奏，但他们却很难产生归属感。可见，国内外生活文化的差异以及家人亲友的羁绊仍然是留学生在做出回国发展决策时考虑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全球暴发疫情的背景下，中国政府全力维护社会安全稳定的局面，以及不遗余力保障全民健康，使留学生产生更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并在其归国决策中凸显出来。

与学生群体不同，家长群体在为子女做出回国发展的决策时，对国内事业发展机会多（65.9%）和国内有许多人才政策（63.6%）的考量更多，这两个因素的占比与2020年相比也有所上升（见图1-75）。随着国内疫情形势渐趋稳定，我国经济的平稳高速发展也为留学生创造了更多的工作机会和更广阔的平台。在疫情导致全球经济低迷的背景下，国内经济的快速恢复和平稳发展更是成为吸引留学生回国的重要因素。同时，我国各地都有专门面向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地方性人才计划与人才政策，也都出台了相应的海归创业人才引进与奖励措施。人才机制的改善既能使归国留学生充分发挥所长，也能推动国内对海外人才强大的“人才磁铁”效应的形成。

此外，与2020年相比，在询问学生和家长群体做出回国发展决策的原因时，2022年的调查新添了“国内人脉基础好”这一选项，结果显示，有39.7%的学生和54.9%的家长都将其视为回国发展的重要考虑因素之一。整体来看，同2020年的调查结果一样，学生群体在考虑回国发展时更关注对国内外文化环境和生活习惯的适应情况，而家长群体则更关心学生未来的职业发展前景。

五、照顾家庭和职业发展前景是海归选择就业城市时考虑的主要因素

2022年智联招聘发布的《2021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海归人群在就业城市的选择上，明显倾向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值得注意的是，新一线城市凭借发展潜力与人才引进政策，也吸引了大批海归人才。本次调查数据显示（见图1-76），照顾家庭（58.7%）是海归人群在选择就业城市时考虑的最重要因素，与上述留学生选择回国发展时考虑的因素一致，亲情始终是留学生群体选择就业去向的首要考虑因素。此外，职业发展前景（50.1%）、一线或准一线城市（50.0%）和薪酬待遇（49.8%）也是留学生关心的重要因素。可见，大部分留学生在归国就业方面仍然怀有很大的期待和大展宏图的抱负。

2022年调查数据显示（见图1-77），留学生群体更倾向选择外资企业和上市公司，分别占比29.3%和28.0%，其次是创业型企业，占比21.7%。与此同时，分别有9.6%和6.7%的受访留学生选择央企或国企和事业单位，仅有2.5%和2.2%的受访留学生选择自由职业和部委或政府机关。

外资企业和上市公司平台大、就业机会多、工资水平高，一直是海归群体的首要选择。另外，受疫情影响，毕业生似乎更偏向于追求稳定的工作，央企或国企和事业单位越发受到青睐，这个趋势也逐渐在海归群体中显现。《2021年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2021年向国企投递简历的海归人数同比增长3.7%。在2022年调查中，有三成留学生期望进入国企，有59%的留学生认为海归群体中存在“考公热”，其中38.3%的留学生认为“考公热”近两年明显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