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央殿,再次传来大笑声。
“有仲将军守在宫里,我们放心了。”
三女终于知道司马宗的计划,对仲长远十分感激。
桓玄不止不等司马宗私自出宫,连王神爱三女也不准。
司马宗那几次出去,有几百个禁卫跟着。
司马宗有把握能杀出去,但没把握带着几女一起闯出去。
现在有仲长远坐镇宫里,随时都可以送她们出去,刘玉已急不可耐。
“陛下,我们走吧!随便去哪里,都比待在这里好。”
三女的安全有保障,司马宗现在已不急:
“爱妃不用担心,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一片大好。怎么也要和桓玄斗斗,尽量保住祖宗基业。”
“皇上说得是,”仲长远说:
“桓玄虽有银子收买人心,对他不满的人不少。只是大权仍在他掌握,下面的士兵,暂时还无法拉过来。”
这些客观情况,司马宗知道。
“不要急,慢慢来。兵也要听将的,只要降服那些将,兵自然能拉过来。”
仲长远现在对司马宗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有件事他不放心。
“皇上在宫里也不一定安全,那只厉鬼无影无踪,只怕难以对付。”
“厉鬼?”司马宗笑道:
“关门,拿大刀来。”
司马宗手拿大刀,气场全变。
只看拿刀的姿势,就将仲长远呆住。
只见司马宗将大刀一挥,朝前方劈去。
司马宗手中的大刀,很快变成一道道极淡的虚影。
身体在虚影中飞舞,如一台大功率风扇。
大殿四周的蒲团桌椅等物,纷纷被吹开。
众人发衣,如狂风吹起。
“陛下好棒,”现在三女已不惊了,纷纷为司马宗喝彩。
仲长远被惊得不能再惊,这瞬间,许多事情,在他脑海里明了。
待司马宗收刀,仲长远迫不急待问:
“皇上,宫中那厉鬼?”
“是朕所扮,黄宇等人,也是朕所杀。那些人助纣为虐,朕杀之无悔。”
仲长远激动万分,一个智武都如此惊人的皇帝,已完全值得他用性命辅佐。
仲长远跪下:“皇上智武无双,定能铲除奸臣,恢复我大晋江山。”
司马宗将仲长远扶起:“大家一起努力,能名留青史,方不负来世一遭。”
……
谢瑶拿着一封信,一脸苦笑:
“王静之回信说,皇上只是比以前稍好些,非是我们所想那样英名。”
谢瑶不知道,王静之也想说出实情,司马宗不准。
司马宗已对这些保皇派失望,宁可相信才投之人,也不愿相信他们。
大厅还有个周孝礼,周孝礼接过信。
“怪不得王静之,他是皇上的舅兄,劝我们帮皇上很正常。”
王静之虽没说实情,在信上说,让保皇派的人,尽全力帮司马宗。
有王静之的证实,谢瑶同样已对司马宗死心:
“我们就那点家底,怎能投到一个毫无希望的人身上?”
“此时不用考虑,找机会,再去催催皇上,早点写下退位诏书。”
谢瑶的运气不错,一下人来报:
“老爷,皇上出宫了。”
……
长长的大街上,挤了长长一条讨饭的队伍。
几岁的小孩,到须发尽白的老者皆有。
这些人的素质很不错,留有半边街道,方便不讨饭的人通行。
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驰来,人群拥挤,更显混乱。
“昏君来了。”
后面跟着的人群中,传来一道醒人耳根的大喊。
在前方打粥的人,也转过脑袋,看向队伍中一辆大马车。
司马宗十分无语,现在民间叫他昏君的人越来越多。
桓玄的施粥善事还在继续,司马宗想借此机会,洗洗他污秽不堪的名声。
“大家好,朕来看大家了。”
司马宗的话犹如石沉大海,仅换来一点嘈杂声。
王神爱三女也下来了,有点替司马宗尴尬,谢青青说:
“陛下这次来,准备为大家新增几处施粥点。”
“太好了,多谢皇上。”
“皇上真乃明君啊……”
司马宗再次无语,没想到一点粥,就能将他的名声洗白?
“朕会吩咐桓相,让他多设几处粥点。让所有人都有吃的,不饿肚子。”
又换来一阵阵歌颂,司马宗又可怜又好笑。
他的确会下令,让桓玄多开几处粥点,但对方十有八九不会同意。
除为自己洗白,司马宗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次朝廷开仓施粥,救济了不少百姓,朕深感欣慰。朕决定,再拿出三百两银钱,发给大家。”
一群太监,抬着十多箱铜子,对着难民人群撒钱。
场面瞬间进入高潮,阵阵感激声、惊喜声络绎不绝。
赶到的谢瑶和周孝礼看呆。
“皇上这是想将桓玄施的恩,全揽在自己身上啊!”
司马宗那点小心思,聪明的人都能猜到。周孝礼接道:
“这招非常高明,桓玄就算知道,也无话可说。他花的那些钱粮,本就是朝廷的。”
“的确非常高明,”谢瑶问:
“你说这事,是谁给皇上想的?”
周孝礼呆住:“现在任何人不得进宫面圣,皇上出来皆有人监视,莫非这是?”
“这是皇上自己想的。”
谢瑶一句话,将最后一扇窗捅破。
……
一个年青人跑进桓府,差点撞到桓豹。
“谢三,你要去投胎吗?”
经过这么久的休养,桓豹那颗破碎的玻璃心,已重组好。
“大少爷,皇上在大街上胡说八道,小的要去向老爷汇报。”
“皇上什么时候不是在胡说八道?”桓豹想了想,也转身跟去。
“啪”一声碎响,好好一个茶杯,被桓玄摔成碎片。
“那傻子竟说是朝廷开仓施的粥?”
谢三点头:“还不止这些,他说要下令,让老爷多开些粥点济民。”
“还在大街上撒钱,现在街上的百姓,全都在说他的好。”
桓玄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攒下的名声,被司马宗当庄稼似的收割干净。
“走,上街。”
……
桓玄带着一群人来到街上时,司马宗一家人,亲自在给难民施粥。
亲民的形象,远比坐在家里下令的桓玄高大尚。
见桓玄等人走来,司马宗仿佛没看到他的怒火。
“泰山来了,多谢泰山这段时间,为灾民做的事,朕一定会嘉奖你。”
桓玄现在已清醒不少,真要吵起来,他那些钱粮,的确是朝廷的。
粮食,更是直接从官仓中取来。
来到这里,桓玄竟无话可说?
“看来皇上已完全清醒了。”
“朕什么时候不清醒?朕还要做千古一帝,一统天下。”
谢瑶两人想到的,桓玄也能想到。但他仍没绝对把握:
“听说皇上要下令臣,多开几个粥点济民。要是皇上能回答臣一件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大家静静,暂时先不要打粥。”司马宗生怕大家听不到,指着桓玄大喊:
“泰山说了,只要朕回答他一件事,他就答应多开几个粥点济民。否则,他不答应救济你们。”
阵阵嘈杂声四起,嘈杂声中,甚至不乏有谩骂声传出。
“还以为他是个好相爷,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看来前几天街上传的那些事,是真的了……”
桓玄猛向司马宗扑去,准备一把掐死他,被同来的殷仲文拉住。
殷仲文反应快:
“皇上误会了,桓相只是和皇上开个玩笑。桓相济民之心,比皇上更盛。”
“原来是误会?朕代这些灾民,感谢泰山大人,能多开几个粥点济民。”
“皇上真乃可比肩汉文帝的千古名君。”
“以前我们误会皇上了,请皇恕罪。”
没一个感谢桓玄,司马宗的名声,被洗白得刺眼。
桓玄心碎一地,被几个手下扶回。
谢瑶两人一直没露面,在人群中当吃瓜群众。
看完整场戏,谢瑶激动说:
“看来,皇上不止是恢复,智慧在所有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