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宗做梦都在笑,醒来,佳人已不知去向。
“陛下,娘娘在大殿。”
朝阳大殿,谢青青坐在桌前,正在疯狂抄写。
“陛下醒了,臣妾将陛下作的诗,好好抄写成册,流传天下。”
司马宗有些无语,谢青青做得出来,真在床上,让他念了半天的诗。
谢青青则拿来笔墨抄写,搞得司马宗口干舌燥才罢休。
“爱妃不可如此劳累,要多休息才是。”
谢青青玉脸一红,想到昨晚的事,愣住。一滴墨,滴在洁白的纸上。
“臣妾不累。”
司马宗从后面将谢青青抱住,没能享受多少温存,一太监跑来:
“陛下,刘妃娘娘家出事了,刘大人被抓。”
……
刘玉住在养宁殿,住的地方更寒酸,墙上连幅字画都没有。
“爱妃,发生何事了?”
一晚上不见刘玉,刘玉满脸凄苦,更加楚楚动人,向司马宗跪下:
“爹爹昨日在赌坊赌钱,赢了不少。”
“路遇两蒙面歹人抢劫。被他失手打死一个,结果就被太守韩大人抓去。”
故事太短,司马宗听得云里雾里。
“岳父大人去赌坊赌钱,自卫还击,被太守抓去?”
在司马宗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不说自卫,一个国丈打死个人,就被抓去。
难道遇上包拯那样的青天了?
刘玉抹把泪:“爹爹打死的那人叫宋时年,是桓相手下将领宋估之子。”
司马宗恍然大悟,将伤心的刘玉搂到怀里:
“管它什么人,只要是自卫,谁也休想害岳父,我们这就去府衙。”
……
建康是东晋首都,城池大而繁华。大街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司马宗坐的马车虽不算很豪华,够大,装他们四人也不显挤。
王神爱一直在安慰刘玉,司马宗和谢青青不时看向窗外。
“陛下,四妹回来了。”
谢青青指一间药铺,门口站着几个男女。
一个十三四岁、长相秀美的少女,指着地上几个麻袋,正和一中年男说什么。
司马宗对这个少女很有印象,鄱阳公主司马芳。
他病后,太医也束手无策。司马芳为救他,竟去京外一寺庙吃斋念经。
听说司马宗病愈,今日才赶回。
“四妹在干什么?”
“四妹懂医,识药。定是她们在外面,采了些草药,卖给药铺,赚点银子。”
公主采药卖赚银子?司马宗以为听错,来到司马芳面前。
“皇、哥哥,太好了,你真没事了。”
司马芳激动得热泪盈眶,抓住司马宗的手,上下打量。
“好了,多谢四妹,这是你们采的草药?”
“我想卖了,给哥哥买些糖。哥哥最喜欢吃糖了,以前生病,吃些糖就好了。”
“只是冯掌柜给的银子,比平时少几十个铜子,正在谈。”
冯掌柜原本不耐,看到司马宗带来大群人,脸色好看许多。
“司马小姐,现今银子越来越难挣,药价也越来越便宜。六百个铜子,真不能再高了。”
司马宗蹬下,看着满满的几麻袋草药。
什么药他不认识,一两银子值一千个铜子。这些不知她们采多久的药,连一两银子也不值。
还为了几十个铜子,在此争论不休?
“我们不卖了。”
司马宗的自尊心被踩在地上磨擦,正要扛起麻袋,冯掌柜打住:
“好好,看在这位公子面上,六百五十个铜子,我买了。”
司马芳拿着一串铜子,数了又数,兴奋说:
“哥哥这法子好,早知道,我也来这手欲擒故纵。”
司马宗哪里是欲擒故纵?他是真不想让司马芳的心血,被如此贱卖。
一个公主,采药赚钱,给皇上买糖吃?
这比司马宗穿越来当皇帝,更让他不可思议。
司马宗沉着一张脸,暂时没去府衙,回到皇宫。
“三位夫人,你们老实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历史真未改变,司马宗被王神爱忽悠了。
司马德宗从不打骂人,那是因为他是傻子。
有无为而治的汉文帝之风,是因为司马德宗是傀儡,没什么权利?
不想勤俭节约也不行,他的资产,不由他作主,他也等着别人发工资过日子。
三女说完,跪在司马宗面前。王神爱哭着说:
“陛下,臣妾见你神智已清醒,不忍再提前事,这才骗了你。你要打要罚,臣妾愿领。”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陛下只管罚臣妾。”
三女如此?搞得司马宗规划人生的思绪也消散,赶忙将她们抱起。
“你们是我夫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可能罚你们。”
司马宗所有幻想消失,无论为江山还是亲人,他都得尽力一拼。
与天争命,与人争运。
……
韩正权是个胖胖的的中年男,被司马宗召进宫。
“韩爱卿,我岳父是怎么回事?”
韩正权看了眼一旁的刘玉:
“皇上,刘万忠之事已查明。他与宋时年发生冲突,将其杀死,依法当斩。”
“你胡说,”刘玉急出眼泪:
“我爹爹不会杀人,是他们抢我爹爹的银子。我爹爹反抗,失手将他杀死。”
这时候,自卫同样无罪。韩正权叹声,拿出一张纸:
“刘妃娘娘,令尊已招供画押。你要不信,拿去看看。”
供词上的确写着刘万忠的大名,还有手印。
“我爹爹没杀人,一定是你们用刑逼他画押。”
刘玉委屈大哭,司马宗心疼不已:
“这样吧,将刘大人带进宫来,朕要亲自过问。”
韩正权很硬气:“皇上,此于理不合,恕臣不能答应。”
司马宗杀心顿起,将刘玉打住。
“皇帝不能亲自审案吗?那朕当皇帝干什么?”
“给韩爱卿当吧!走,我们出宫,就说韩爱卿要当皇帝。”
司马宗说完,一家人朝宫外跑去。
韩正权急了,于理不合那些,只是他骗司马宗。
司马宗是傻子,什么疯事都能做出来。
真要让司马宗亲自传出,说韩正权要当皇帝。
就算他是桓玄的人,也难活过明年。
韩正权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司马宗:
“皇上不可,臣答应,将刘万忠带进宫。”
……
刘万忠看上去,并不像受过刑之人,父女俩抱头痛哭。
“爹爹,他们说你画押,可是真的?”
“我确已画押。”
司马宗一脸懵:“岳父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是不是他们逼你?”
刘万忠看向刘玉,摇摇头:
“臣已认罪,宋时年是臣所杀。”
司马宗见不得刘玉伤心:
“你要不说实话,朕也帮不了你。要是你因此而亡,爱妃她将会痛不欲生,你真忍心如此?”
刘万忠没能坚持,再次向司马宗跪下。
“韩正权和宋估他们威胁臣,说如果臣不认罪,就会连累玉儿,玉儿会被打入冷宫。”
“臣好赌,这辈子算是废了。玉儿是我刘家的希望,万不可出事。”
司马宗长长放了个屁,没办法,肚里的气太多。
下面的官员,也敢威胁国丈,还拿皇妃威胁?
“明日上朝,你将真相说出。你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人能动得了爱妃。”
“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