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里有三组东西,一组是一箱混合的谷和豆,你要将豆和谷分开放置。”
“一组是水和油的混合物,你要将水和油分开装入缸中。”
“还有一组更简单,你只需将那块石头,放入那口坛中即可。”
“时间、一个时辰。”
桓玄说完,在一片抗议声中,司马宗被送到酒楼一间厢房。
“桓玄,朕去你祖宗。”
司马宗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骂桓玄。
一侧地上摆了口米高的箱子,里面有大半箱的米和豆。
不远处,还有一个筛子,筛子的孔洞,刚好能漏掉米。
太欺负人了,一个正常人,基本都知道用筛子筛米择豆。
可司马宗演的是个不正常之人?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做。
不止这些,这间房的四壁,有些小孔洞。
司马宗不刻意看,也能看到洞中黑黑的窥视眼球。
桓玄也在偷窥之列,他的瞳孔一缩,里面的司马宗,将一箱米豆倒在地上。
“他在干什么?怎么将谷豆倒地上?”
“真是傻子,不用筛子,用扫把扫。”
司马宗拿起一把扫把,在满地的米豆中扫来扫去。
很快大家不笑了,一男惊声说:
“他这速度?好像也不慢。那些豆,被他几扫把就分开了。”
“这哪是傻瓜?我都想不出这办法。”
桓玄也呆住:“仲文,你说他是不是傻瓜?”
殷仲文正要回答,里面响起司马宗的声音:
“多亏以前看见宫女这样做过,否则朕还真无法将它们短时间分开。出这主意之人,生小孩一定没屁眼。”
殷仲文脸上的肉跳了跳:
“他以前看到过这样弄,倒也能解释通。”
还好桓玄没将司马宗当成天才整,一个时辰不短。
司马宗分开米豆后,来到第二组。
第二组是一缸水,上面浮了很厚一层油。
只有一只碗,其它没任何道具。
司马宗不知道现在的正常人,如何将油和水分开。
不正常的处理方法,司马宗倒是知道一种。
他直接用嘴凑到缸上,将上面的油吸入嘴里,然后吐到另一只碗中。
吸了一口才发现,缸后面还有个勺子。
这波操作猛如虎,看呆所有人。
“真是个傻子,他不知道用勺子吗?”
“这油?谁还会吃?”
桓玄摇了摇脑袋,再次发出灵魂一问:
“仲文,你觉得他正常吗?”
殷仲文也被司马宗搞懵,吞下自己的口水。
“桓相,皇上他、他的处理方式很不正常。”
吃了不知多少油,总算将油水分开,司马宗又来到第三个考验。
这组是一个口径有尺大的坛子,和一个最宽处,有一尺多的石头。
旁边还立了一把侮辱智商的锤子。
司马宗看得脑袋犯晕。
要是将石头砸烂,放到坛子里,肯定会让桓玄那个白痴,认为他很正常。
司马宗回想刚才桓玄的话,轮起锤子,砸向坛子。
再次惊呆所有偷窥者。
“他、他砸坛子干什么?”
“快看,坛子口被他砸烂几块。”
怕合不拢,司马宗没敢再砸。石头放在坛子里面后,将几块破碎的坛子镶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司马宗走出厢房。
“噫?你们在此作甚?”
现在桓玄已不是做肾,他想做脑袋,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桓玄手下代顺,以为抓到司马宗把柄。
“你输了,你将坛子弄坏。正确做法是将石头砸烂,放入坛子中。”
司马宗回头看了眼:“现在石头在没在坛子中?”
“在。”
“那不就结了?刚才泰山说条件时,并未说不能将坛子砸烂。”
……
晚上,司马宗平安回宫。就在宫门口,几女已不知等待多时。
“陛下回来了。”
王神爱三女围上,激动得流下眼泪。
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知道桓玄请去,比桓容更危险。
司马宗出去没多久,她们就在这里等待。
她们的样子,司马宗的心都碎了。
司马宗不知有多少次,想杀掉桓玄等人。
但就这样杀掉后的代价太大,桓玄的兵马太多。
就算能从京城逃脱,除逃到刘裕那里,其它地方都难免一死。
他想多招集些兵马,起码要等杀掉桓玄,也能有自保之力。
“我没事,今天桓玄又被我欺负了。”
“哥哥如何欺负的桓老贼?”
“我们边走边说,你们还没吃东西吧?我也饿了,我们回去弄些东西吃。”
……
谢府,传来一阵劫后余生的笑声。
“今天桓玄输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太解气了。”
“是啊,琅琊王终于逃过一劫。”
这群人半点忙没帮上,点评有一套,叫韦周之的中年男说:
“话说回来,今日皇上胜得太不可思议。那九宫图,我以前用两天,才将其填出来。”
这种属于弱智一类。周孝礼点头附合:
“的确不可思议,用九只杯子,移来移去,竟然一个都不错?要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皇上处理那三种考验也很巧,虽没按正常人的处理方法,却都能过关,同样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太多,谢瑶终于有了些明悟。
“你们说,皇上是不是在装傻?”
全呆住,好一会周孝礼才接话。
“球度这一说,越想越有可能。要只是一种不可思议,还说得过去。这么多种?”
“的确太巧合了。若是真如此,那皇上的智慧,岂非?”
大家被卫兴的话惊得不小,司马宗现在做的一系列事,几乎全都不可思议。
装傻能做出这么多不可思议之事,那脑袋瓜?
“自从皇上上次昏迷三天后,说话处事都大不一样。虽不正常,都是桓玄吃亏的多。”
窗户一旦捅破,许多事情就能恍然大悟。谢瑶说:
“桓玄也在怀疑,所以才一次次试探皇上。若真如此,皇上现在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有道理,大家急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谁也无法进宫见皇上。”
“有一人应该知道内情,王静之。”
众人双眼一亮。
“对啊!王静之是皇后的兄长。如果皇上在装,他一定知道。”
谢瑶叹声说:
“王敬之那边我去问,希望皇上真有如此聪明。否则,只能让他快些将退位诏书给我们。”
……
所有人,桓玄最郁闷。
有人给桓玄出主意,说在宫里,司马宗有那厉鬼保护,难怪能次次都完败他。
所以他们将这次最大规模试探,放在外面。
结果、仍是折戟沉沙。
这些主意,全都是殷仲文设计。搞得现在,桓玄都不敢相信他了。
将所有手下招集拢,现在谁都可以当军师。
“大家说说,皇上是真傻还是假傻?”
片刻,廖仁会第一个开讲:
“应该是真傻,这些事我们都看着,做不得假。只能说,皇上运气太好。”
“的确运气太好,九个酒杯,居然能将九宫数字给推出来。”
这群人,已深入庐山之中,成了当局者迷。
只有极少数,才怀疑司马宗在装傻。
“舔油砸缸那样的事都能想出来,皇上还傻吗?”
今天殷仲文很低调,暂时没敢发话。
廖仁会抓到机会,好好表现。
“以前皇上只是笨,并不是很傻。他还能读书识字,比起一些百姓,并不差。那些事能想出来,很正常。”
廖仁会就像个金牌卧底,成功将怀疑司马宗的人说闭嘴,殷仲文实在看不惯。
“皇上傻不傻,问问人不就知道了?”
“问谁?”
“皇上身边之人可能不会说。王静之,王静之是皇后兄长,几次进宫面圣,很可能知道。”
桓玄的双眼再次被殷仲文点亮,廖仁会不爽问:
“皇上身边之人不会说,王静之就会说了?”
“他不是宫里的人,不说,有的是方法让他说。”
殷仲文说完,有些人的眼睛亮了。
有一人,脸上露出决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