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上次的事,田为盛也一脸想不通。
“来过几次,说来奇怪。当时皇上体内也有好几股气流,但皇上的身体,已如病去之人,臣也无能为力。”
司马宗想查那逆天道人,是高人还是骗子。
“田爱卿对那逆天道人的丹药,有何见解?”
田为盛想了片刻:
“药性极暴,许多太医,连皇上脉象也检查不出。此种情况,臣从未遇到过。”
“不瞒皇上,当时臣以为,皇上已无力回天。”
看样子,逆天道人那药,已将司马德宗弄死。
但体内的气流是怎么回事?那些气流应该不是药物所产生。
司马宗怀疑,就是那些气流,才让他打通任督二脉。
可惜,田为盛也不认识那逆天道人。
“听说田爱卿现闲居家中,能不能出来帮帮四妹。将你知道的那些药方,制作成丸或散,在民间授卖。”
田为盛呆住,司马宗居然让他做药生意?很符合傻子的本性。
“药方臣可给公主,臣不想再过问世事,恕臣不能答应。”
司马芳一心想制药赚钱,司马宗想帮她一把。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汤药太不方便。要是制作成丸或是散,要用时,只需口服即可。”
“百姓在田地间,也能治病。军中将士在战场上,也可服药。”
“若写明药效,百姓针对自己的病情,自己都可以当大夫,可节约一笔药铺费。”
田为盛被司马宗的话震懵,几女也好不了多少。司马芳惊喜说:
“哥哥这方法太好了,将药制作散或丸并不难。取好名,写明药效,普通人也能治病。”
虽有些夸张,司马宗说的也没错。
现在的药同样有丸有散,但都以汤药为主。
汤药的药效虽更强,太不方便。
那些炼丹师炼制的丹药,之所以流行快,最大原因就是方便。
田为盛清醒过来后,又被一事所震惊。
“皇上,你?”
“朕的脑袋已清醒,还请田爱卿替朕保守此秘密。”
田为盛一脸激动,向司马宗跪下:
“臣愿为皇上效力,辅佐公主。”
……
建康之事,很快传到各地。
一马平川之地,战鼓如雷。
一群身穿灰色军服的兵将,正在与一群身穿杂服的队伍大战。
两军兵马相差不大,大战开始,在众兵将的队伍中,骑出一群身穿盔甲之人。
这群人如一把神器,很快将杂军队伍撕开一条口子。
特别是冲在前方一面带赤色、身高七尺的壮年将。
身骑血红战马,手拿一把三米长铁枪,如杀神在世。
刚挑飞一敌将,顺势一枪劈出,将冲来两人震飞。
在他手上,难寻一回合之敌。
带着众人,很快杀入敌阵中。
在敌阵中间一高处,有一群骑马之人。
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男,指着前方冲杀的壮年惊问:
“此人是谁,好生利害。”
“将军,他就是刘裕。刘裕勇冠三军,每每战斗,都会亲自冲锋在前。”
中年男心生惧意,没过一会,刘裕竟越杀越近。
眼看就要杀到他们面前,中年男大喊:
“刘裕太利害,我们不敌,快跑。”
很快,杂军留下一地尸体,如潮水退去。
刘裕并未追赶,返回大营。
“一群乌合之众,空耽搁我时间。”
刘裕脸上,并无半分喜悦。
“乌合之众,当地官兵也无法战胜。可见我大晋现在的官兵,已废到何种程度?”
说话之人是个长脸中年男,穿着普通,带着几分文气。
男子叫刘穆之,字道和,是刘裕第一谋士。
他说完,朱龄石和宗伯信等人进来。
“拜见将军。”
“不用多礼,皇上可被救出?”
见这些人都没损失,刘裕多出几分幻想。宗伯信将事情说出。
“这次要不是皇上,我们一个也无法回来……”
主营中人全惊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将领问:
“不是说皇上是个傻子吗?怎么会如此聪明?”
朱龄石笑道:
“皇上虽不想承认,这些事是他所为。他救宗将军几人之事,绝非任何人能帮忙。”
“皇上,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得多。”
朱龄石也将计讨玉玺之事说出,刘裕脸上并无高兴,被凝重占据。
“怎么可能?以前我见过几次皇上。他那样子,绝非可伪装。”
刘穆之想了一会:
“听说皇上吃一老道之药,昏迷三天。莫非那药的原因?”
“很有可能,那药将皇上的迷糊治好。”
有自家人证明,刘裕并没有怀疑,苦笑道:
“皇上如此,只怕桓玄会阴沟翻船。道和,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事大出所有人的预料,刘穆之说:
“得看将军的心有多大,若是安于名臣,我们配合皇上,除掉桓玄。”
“若想建立不朽基业,只需将皇上清醒之事,告诉桓玄?”
“不可,”朱龄石和宗伯信同时喊出。
要是被桓玄知道司马宗在装傻,桓玄绝对会手起刀落,哪怕另立司马德文为帝。
宗伯信跪下:“将军,皇上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绝不能干恩将仇报之事。”
刘裕将宗伯信扶起:“伯信放心,我刘裕就算有大志,也不会当如此小人。”
朱龄石几人离开后,刘穆之劝道:
“将军,皇上之智,我等自愧不如。如果被他除掉桓玄,对我们有百害无一利。”
刘裕摇摇头:“此事他对我们有恩,就当是还他这份恩情。”
……
不用刘裕通风报信,有些人已开始怀疑。
今天的桓府大厅,几人同样在说司马宗。
“桓相,你可曾怀疑,皇上在装傻?”
“装傻?”桓玄呆住:“仲文为何有此想法?”
殷仲文前段时间就开始怀疑,现在疑心更大。
“皇上处理事情,看似糊涂可笑。几乎每一次,都是按他的想法处理。”
桓玄惊呆,越想越惊。殷仲文所言,一点无虚。
他们除司马宗激情杀人那次,与司马宗的交锋,竟从未占得上风。
“你还怀疑些什么?继续说。”
“比如今天,他并不想对付司马休之。激桓相与他打赌,他怎会如此有把握?”
“除非、那丹药有问题。”
桓玄被惊起,卢元鹤被他们弄死前,曾发下毒咒,说那药没问题。
司马宗不想对付司马休之,这可以理解。
但用那药来打赌?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开始大家还以为司马宗荒唐,现在被殷仲文点拨,桓玄恍然大悟。
只是,还有许多事情想不通。
“他的确是个傻子,莫非他一直在装傻?”
桓玄自己也不相信,要是司马德宗一直在装傻,那就真成了傻子。
明明有能力,谁会一直装傻,甘当人家的傀儡?
“以前皇上绝对是真傻,自从他上次昏迷三天后,行事作风大不一样。有可能,是那颗丹药,将他治好。”
这话太玄,谯子明不认可。
“那逆天道人,分明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他要有本事,怎会皇上吃了药后,就偷偷溜走?”
东晋因战乱,迷信的人很多,韩正权说。
“不无可能,听说汉中有一小孩,出生下来就是傻子。生一场病后,竟成了过目不忘的天才。”
“桓相,这事干系太大,一定得查清楚。”
桓玄越听越怕,现在的司马宗,有一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檄文在他们手里,要是他不承认,我们奈何?”
殷仲文说:“他不承认,我们就逼他现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