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抱着两只鸡上殿。
“陛下,牵狗进来不方便,奴才找到两只鸡。”
“鸡就鸡吧!”
司马宗将黑丸切成两半。“喂给它们。”
两只公鸡吃下半颗药,开始还没精打采。
小半炷香后,越来越精神。
就像大杀四方的司马宗,满大殿飞舞,喔喔之声比平时大得多。
羽毛被扑落一地,毫不在意。甚至扑向人,一副干架的样子。
谁都能看出,这两只已不是普通鸡,是公鸡中的战斗鸡了。
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刘玉说:
“可能那卢方士真是好意。”
司马宗打趣:“要是我吃了药如此猛,你们受不受得了?”
三女玉脸大红,没敢接司马宗的黄色笑话。
一炷香后,两只鸡口吐白沫,倒在大家面前,再也没醒来。
“真有毒。”谢青青惊声叫出。脸上的红晕,全被苍白代替。
三女惊怒交加,王神爱下令:
“快去通知禁卫,将卢元鹤那贼子抓来。”
“且慢,”司马宗只感觉头皮发麻。
他只是想做个实验,看看动物吃了炼制的丹药,有什么反应。
“廖仁会是桓玄的人,推荐卢元鹤,会只是他的主意?”
“陛下是说,这一切,出自桓玄?”
司马宗点点头:“没有桓玄同意,廖仁会绝不敢如此做。”
谢青青不解:“桓玄要害陛下,为何不利用上次宗将军他们?”
半晌,司马宗说:
“此药人吃,可能不一定致命。看刚才两鸡的疯样,只怕是让人迷失心智之药。”
三女更觉害怕,在她们看来,要是司马宗变成刚才那两只疯鸡,和被毒杀没什么区别。
“无论如何,桓玄已有害陛下之心,我们当如何?”
这事的确要慎重,一个权臣要毒害皇帝,简直是举手之劳。
“这事,明天我得做场戏。”
……
第二天,司马宗上朝就听到一个好消息。
“反贼司马休之在武陵一带招集兵马,对抗朝廷。请皇上下旨,着武陵等地官兵剿之。”
司马休之是司马德宗的堂兄,是司马家难得的硬汉。
一直在外面,为复兴大晋而战。
可惜最后为刘裕所败,投靠后秦,最后老死北魏。
“谢爱卿,司马休之是不是反贼?”
谢瑶迎来数十双目光,在心里大骂司马宗。
说司马休之是反贼,有失忠义。
不是?现在桓玄对谢瑶已越来越不爽,可能会失去性命?
“司马休之以前是司马道子手下,桓相起兵伐之,兵败逃亡。”
谢瑶虽圆滑处理,一些保皇派成员大为失望。
司马宗仿佛没听懂:
“朕问司马休之是不是反贼,谢爱卿说这些事干什么?”
司马宗又被谢瑶一阵诅咒,谢瑶干脆将皮球踢出去。
“此事桓相最清楚,桓相,司马休之是不是反贼?”
谢瑶的表现,桓玄比较满意,没为难他:
“自然是,皇上,当下旨伐之。”
难得有个司马家的英雄形象,司马宗不想下旨,他拿出一颗黑药丸。
“这是卢元鹤给朕炼的丹,说专治不举之症。”
“朕现在吃下,若能治好,朕就下圣旨讨伐。若治不好?以后再说,泰山以为如何?”
全都无语,还好,知道司马宗是傻子一枚。
桓玄昨天等一天,也没等到司马宗杀妻的好消息。
还以为司马宗不吃,准备让卢元鹤再送颗去。
这药很有疗效,一旦吃下,就会发狂性大发。
司马宗要在朝殿上吃?桓玄简直爽歪歪。
这么多人见症司马宗发狂,到时都不用桓玄宣传,司马宗的玉玺也保不住。
会成为桓玄的绝对傀儡。
“政事不应该如此打赌,不过皇上既然有此雅兴,臣就陪皇上赌上一赌。”
居然还有此意外之喜?司马宗很高兴。
“朕原本昨天要吃,皇后说在朝殿上吃,借各位爱卿的运气。唉!希望能如愿以偿。”
废话说完,司马宗一口吞下黑药丸。
“将卢元鹤召来,他的药,他应该在场。”
全都打量着司马宗,一时大家政事也没再议。
司马宗很镇定,慢悠悠喝着茶。
突然,司马宗大嘴一张,吐出一大口血雾。
“啊!这丹药有毒。”
说完,双腿一蹬,晕死过去。
桓玄等人也呆住,朝堂全乱了。谢瑶瞪向桓玄:
“桓相,此事你如何向大家交待?”
“谢大人这是何意?”桓玄远比谢瑶更火。
桓玄虽常被司马宗弄得灰头土脸,仍觉得司马宗是个傻子,远比司马德文更容易控制。
司马宗死,不符合桓玄的利益。
“传令,将卢元鹤抓来。快去叫太医。”
没过多久,禁卫跑来:
“桓相,卢元鹤已自杀,这是从他厢房搜出来的遗书。”
……
乾央殿,司马宗躺在床上,床边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正在为司马宗把脉。
老头的表情很丰富,脸色时忧时惊,一旁的桓玄等不得。
“郑太医,皇上如何了?”
“桓相,皇上的脉相时缓时急。缓时如无脉之人,急时如?如癫狂之人。”
“如癫狂之人?”桓玄暗自说:
“莫非那药真有效果?只是为何他不像卢元鹤所言?狂乱杀人?”
桓玄的心很乱:“无论如何,也要救活皇上。否则,你们全部陪葬。”
司马宗被灌了几大碗药,桓玄等人才离去。
“这药真苦,好久没吃过汤药了。”
又渡过一个难关,几女大喜。
“这下他们再弄什么药,陛下也有不吃的理由了。刚才郑太医你的脉象,怎会如此?”
司马宗笑道:“不过是运气,让脉象产生混乱而已。”
司马芳不放心:“哥哥,我让田师父来帮你检查一下?他比这些太医更行。”
司马芳口中的田师父,名田为盛。原是一太医,看不惯奸臣当政,辞官归隐。
司马芳的医术,就是跟田为盛所学。
“也好,省得他们起疑。”
……
司马芳来到一处小院,一个年青少妇打开门。
“公主,这么晚来有何事?”
“李嫂,我来找师父,他可在家?”
小厅,一个矮小秃顶老头,拿着一瓷瓶兴奋说:
“你来得正好,我知道这金疮药的配方了。可是用大黄、大青叶、地龙、没药、党参这些药材做成?”
金疮药的配方,司马芳连她师父田为盛也没说。
结果还是被人家查出。
“师父万不可传出去,现在桓容已和我们撕破脸,我们就靠这东西赚钱生活了。”
“自然不会传出去,这方子你从哪里得来?金疮药我知道几种,没一种有如此奇效。”
司马芳拉着田为盛的手:“金疮药的事以后再说,哥哥被人下毒,你去看看。”
……
司马宗对田为盛有些印象,以前常给司马德宗治病。
怕对方起疑,司马宗再次运气,将脉象打乱,这次遇到高人了。
田为盛呆呆看着司马宗:
“皇上体内,为何有股气,在四处乱窜?”
司马宗惊讶田为盛一眼:“朕也不知道,田爱卿就随便开副药方吧?”
“皇上并未中毒,只是体内那股气,影响了脉象,用不着吃药。”
一家人呆住,司马芳知道她好心办成坏事,嘱咐道:
“师父,这些话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要是有人问起,只说哥哥中毒不轻,要休养些时日才能治好。”
田为盛猜到几分,叹声说:
“桓玄狼子野心,皇上受苦了。皇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何不想办法逃离此地?”
医术如此高超,又如此忠心,司马宗对田为盛很看重,提防心大减。
“天下虽大,奸臣不除,逃到哪里都不得安宁。那些事,朕自会处理。”
“朕想问一事,朕上次昏睡几日,田爱卿有没有来检查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