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司马宗的心更凉如冰。
司马宗本不愿去,三女耐心劝说,晓之以理。
看在三女面上,司马宗踏上一条难归的路。
“陛下,天有些凉,奴才回去给你拿件衣服。”
说话的年青太监叫颜子其,旁边个年纪稍小些的太监叫宋真。
两人是司马宗的贴身太监,对司马宗非常忠心。
“不用了,再多的衣服,也暖不了心。”
司马宗发出一声轻叹,两个太监虽懂,这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一行四人来到一处圆门前,突然从前方冲出两条人影。
没等他们惊呼,后面也出来两人。
全蒙着面,一下子将他们前后的路堵死。
颜子其两人心中一惊,前后将司马宗护住。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带路的年青禁卫转过身来,阴阴一笑:
“千万别喊,我们是刘将军派来的人,来向皇上问些事。”
“要是坏我们的事,我们不介意杀人灭口,去将他们绑了。”
“不要伤害陛下,你们绑我们,我们跟你们走。”
“且慢,”司马宗将过来的人打住:
“是哪个刘将军派你们来的?”
“这话要等皇上将我们想听的事,告诉我们后才能回答,还不动手?”
前面两个蒙面人走来,颜子其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向两人。
“陛下快走。”
“找死。”一个蒙面人说完,一刀劈向颜子其。
颜子其仿佛没看见劈来的刀,仍张开双臂向前冲。
眼看刀光就要劈到颜子其身上,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将颜子其从死神手中抓回来。
颜子其回头一看、呆住。
“陛下。”
司马宗知道颜子其两人忠心,但不知道如此忠心。
第一次遇到愿为他死的人,司马宗十分感动。
“放他们离开,朕随你们走。否则,朕宁可一死。”
“陛下不可,奴才两人的贱命,陛下不用理会。”
年青禁卫没开口,看向后面一个蒙面人,蒙面人点点头,用沉闷的声音说:
“你们要是不想让皇上死,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更不要试着去叫人。”
在司马宗的命令下,颜子其两人走出包围圈,走进后面的黑暗深处。
司马宗现已猜中大半,这四人绝非外面的贼人。
要不然,绝不敢如此耽搁时间。
一个蒙面人拿着绳索,走到司马宗面前。
司马宗伸出的右手,突然变成一道虚影。
蒙面人双眼刚出现震惊之色,左胸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司马宗的消失的右拳,陷入他的左胸。
站在后面的蒙面人,也看到他的左背,突起一大块,但暂时不知是什么。
直到他吐血、倒下,司马宗抢过他的刀冲过来。
后面的蒙面人才知道,可惜已经晚了。
司马宗的速度非常快,加上仅只有一只灯笼照明。
几人连刀光都没看到,前方的蒙面人中刀倒下。
一串血从蒙面人的胸膛飞出,刀光一闪,年青禁卫的咽喉,出现一条血红线。
在后面的两个蒙面人看呆,看懵。
待司马宗冲过来,刚才说话的蒙面人才喊道:
“小心,快逃。”
颜子其两人并未走远,他们六神无主。
去叫人,叫来又如何?可能还会危及司马宗的性命。
他们打算跟着这几个歹徒,找到对方的落脚点。
见司马宗杀完前方三人,转过来一刀又将另一蒙面人劈翻。
剩下的蒙面人武艺不错,司马宗第一刀,只是将他震倒在地。
待他转身想逃时,后颈被司马宗一把提住。
“谁指使你们来的?”
“我、我不知道。”
“是你?”司马宗将对方面纱挑开。黑暗中的宋真呆呆说:
“黄宇?”
司马宗笑道:“桓玄派你们来,想问出檄文的幕后指使?”
黄宇被惊傻了,他做梦也想不到,司马宗会如此利害。
黄宇是桓玄手下猛将,跟着桓玄打过不少仗。
从来没遇到过,有如此高武力之人。
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四个得力手下,竟被一刀一个全杀掉?
“皇、皇上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武艺?”
“你还没回答我,桓玄是不是想问出檄文的幕后指使?”
黄宇傻傻点头,司马宗很不负责任说:
“我的武艺是天生的。”
说完,一刀将黄宇的咽喉抹断。
“你们出来吧!”
颜子其和宋真,屁颠屁颠跑出来。
“陛下太利害了。”
两人并不怕司马宗,刚才司马宗先让他们离开。
从那时起,两人对司马宗只有敬和忠,没有怕。
两人已通过司马宗的考验,司马宗不需要再隐瞒他们。
“你们能不能找到一个很隐蔽之处,将这几人的尸体藏在那里,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司马宗杀了人家的人,又不想暴露武艺之事,只好玩失踪游戏。
两人没想多久,颜子其说:
“后山有个地洞,那里深不见底。将他们扔进那里,绝没人发现得了。”
“走吧,我们抱他们去那里。”
“陛下,奴才两人来就可以了。”
司马宗为赶时间,没听他们的。
宋真背着黄宇的尸体,实在忍不住:
“陛下,黄宇是桓玄的人,他们怎么说是刘将军派来的?”
“他们想嫁祸给刘裕。今天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
司马宗突然停住,看向黄宇的尸体:
“他的尸体还有用,不能这样处理。”
……
司马宗忙到半夜,回到崇明殿,将睡梦中的王神爱搅醒。
“陛下,你这是?”
王神爱迎上,准备揽司马宗,司马宗退后一步:
“别碰我,快给我烧热水,我要洗澡。”
王神爱还以为司马宗已失身,虽知道有这么一天,仍止不住悲从心起。
“陛下,苦了你,臣妾这就命人给你烧水。”
待走过司马宗,看见司马宗衣服上的血迹,惊呆。
“陛下,你受伤了?”
“杀了几个人,你让人将青青她们带来,我们统一一下口风。”
……
今晚无法入睡的人不止司马宗一家。
桓玄也未能睡着,一直在想幕后之人是谁?
想到快早朝也没想通。
“桓观,黄宇可有消息?”
“老爷,暂时还没有,可能还在审。”
桓玄皱了皱眉头:
“一个养尊处优的毛头小子,用得着审一个晚上?宫里可有消息?”
“也没有,要不我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就进宫。”
……
今天是司马宗新婚后,上朝的第一天。
他比桓玄更早来到朝殿,将桓玄震懵。
“泰山,你怎么了?”
“没事,”桓玄打死也不知,司马宗口中泰山的形象。
“皇上,你、你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司马宗突然停顿:
“你是说昨晚发生的事?”
桓玄的小心脏,被司马宗弄得七上八上。
感觉很不舒服,摸着心脏:
“皇上昨晚发生何事了?”
“唉,说来话长。”司马宗这一说,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打量着他。
“昨晚禁军指挥使黄宇来找朕,说了些话,朕听得不是很懂。”
其它人不觉得,桓玄不知是急是怕,脸色也有些泛白。
这简直就是耻辱,后来他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他说些什么话?”
“黄宇说有人让他做一件事,但这件事会陷他于不忠,他不能做。还说让朕以后多加小心。”
“陷他于不忠的事?”
“让皇上多加小心?他不就是保护皇上的吗?”
阵阵议论声四起,谢瑶几人面色凝重,桓玄呆呆的脸上,已出现不小的怒意。
此时,一个禁卫匆匆进来。
“皇上不好了,黄将军他、他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