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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葛维汉等首次发掘年份之辨

确凿无疑的1934年说

关于葛维汉教授等在月亮湾首次试掘的时间,上文已提到是在1934年的春季。这首先出现在葛维汉教授亲自执笔的简报中,述及1933年秋的发掘打算和需办理的手续之后,介绍“3月1日,笔者来到广汉,与当地官员对此次发掘作最后安排”,3月中旬,“我们就认真地开始发掘”。这显然指的是1934年的3月。简报最后引述了知名学者郭沫若从日本给林名均的回信,说收到来信是在“广汉发掘工作结束后不久”,郭沫若回信的落款是1934年7月9日(葛维汉 2006)。这可以作为首次试掘在1934年春季的旁证。

1934年,三星堆首次发掘。葛维汉(右一)、林名均(左一)与当地乡绅合影

更确凿的叙述,见于林名均1942年的文章:“民国二十一年,葛维汉博士就任华西大学博物馆馆长……于是就商于广汉县长罗雨苍氏,并得四川省政府及教育厅之发掘护照,拟于二十二年冬季水枯时期,在该处举行试掘,旋因他事牵延未果。二十三年春……时作者适供职于华西大学博物馆,故得参与其事,乃于三月四五两日与葛馆长先后驰赴广汉,筹备发掘。”(林名均 1942)民国二十二年和二十三年,分别是1933年、1934年。

1934年,月亮湾首条探沟发掘过半(左三为葛维汉)

1934年,月亮湾玉石器出土后即在华西协合大学博物馆做了展览

但如此明确的首次试掘时间,到了前述冯、童二位的文章中,紧接着1929年发现说之后,又有了“1933年冬,前华西博物馆葛维汉等人曾在此进行发掘”的记述(冯汉骥等 1979)。此后,1933年首次试掘说开始流布开来。先是三星堆遗址发掘主持人“二陈”采纳此说(陈德安等 1987),随后,1993年出版的第一本关于三星堆文化的专著也认可这一说法(屈小强等 1993),都加重了其“权威性”。

笔误造成的1932年说?

至于1932年首次试掘说,似乎最早见于前述四川大学历史系考古学教研组1961年发表的遗址调查简报(四川大学 1961)。最初完全不知此说何据,后来细读林名均1942年文,居然在正文明确交代1934年春季发掘之外,于文前“绪言”中还有一句“十年前,广汉太平场忽有古代器物之发现,复经华西大学博物馆前馆长葛维汉博士与作者前往该处发掘……”。如果不细审后文,而仅由此处表述上推,推测林文的写作时间最可能是1942年当年,那么十年前岂不正好是1932年?难道1932年首次试掘说源自此处,而此处是作者的笔误?到目前为止,这似乎是最合乎情理的推想。在四川大学的调查简报之后,《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卷后附“中国考古学年表”也引用了此说(《考古学》编委会等 1986)。

要之,月亮湾发现玉石器,应是在1927年;而首次试掘,则是1934年春季的事。后来的引用者多不求甚解,抄来抄去,人云亦云,遂导致主流观点有失确切,是应引为教训的。 kO9HgRXfph1v4y5Ku4xOvCgaVuv97AREn8DxM1fTxoTkled9CJMGTVJ31CB5GD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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