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羽:……
要不是她打不过他,她非得把他揍成猪头不可。
院子里点着烛火,夜晚的千鸣湖上荷花朵朵,在烛光月光两光相映下格外好看。
好看到方落羽听着鱼儿戏水的声音,快要站着睡着了。
莫景渊终于开口了,“她针对我。”
方落羽脑袋昏昏沉沉的,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针对就针对了,表哥,男子汉大丈夫,被说两句有什么?”
“她帮着另一个男人针对我。”
莫景渊低声说道,话里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啊?”方落羽侧过头来,“表哥,你说楚箫然啊?”
莫景渊脸色更沉,“不是他。”
“不会是陆景吧?”方落羽突然想到。
不用等他回答,看着他那冷沉的面色,方落羽也知道自己说对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莫景渊坐到了桌子上,让人上了两盘果子。
“表哥。”方落羽咬了一口果子,“这是你做的不对。”
莫景渊抬眼看她,“哪里不对?”
果子被咬得嘎嘎脆,方落羽咽下去一口后道:
“那陆景生的俊俏,就他那种容貌,称一声天人之姿不为过吧?”
“人还温和的很,说的话听着别让人欢喜。”她继续道。
在她未开口说第三句话时,莫景渊夺过她手中的果子,扔了出去。
“想说什么?”
“表哥,我是想说,这陆景千般好万般好,但诺诺以前就无意于他。她若是针对你,那兴许不是陆景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沉思了片刻后,莫景渊起身去平陵侯府。
平陵侯府,谢以诺肚子疼得在床榻上打滚,桌边放着陆景给她调好的药,黑乎乎的药汁让人看了便不想喝。
肚子实在疼得难受,她下床,端起药憋着气全灌进了肚子里。
婢女进来后,就见她赤着脚在地上蹲着,脚步匆匆地上前问道:
“姑娘,您怎么了?”婢女轻晃着她的胳膊,“奴婢去唤医女来。”
她起身时,谢以诺拽住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无大碍,休息片刻便好。”
“姑娘,可您……”
“你先出去吧。”
婢女只能先行告退。
门外,莫景渊站在廊上,婢女欠身问好。
“莫将军,您还是明日再来吧,姑娘今日身体抱恙,怕是不能见您了。您……”
“莫将军,您不能进去!”婢女朝着向前走的莫景渊伸手道。
语气焦急,连忙小跑过去追上他。
莫景渊推门进来,入目的便是她苍白着脸,难受得缩在地上,眼角微红。
“怎么回事?”莫景渊上前将她抱进了被子里。
跟来的婢女皱着眉,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莫将军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男,半夜进姑娘闺房,已是不合乎礼。
姑娘的月事,她又怎能够告知与他?
她走到门口处,让其他的婢女去请医女来,交代完后,又回到了屋里去。
谢以诺拽着他的手臂,带着些哭腔地道:
“羽之哥哥,疼。”
见她这副模样,莫景渊也明白了些什么。
把人半抱进了怀里,手掌覆上她的肚子,轻轻揉着。
“马上就不疼了。”
人在虚弱的时候,总想要去寻求安全感。
谢以诺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杏眸因为疼痛盈满了眼泪。
“疼。”
莫景渊还是帮她揉着肚子,“疼得话就咬我。”
闻言后,谢以诺不假思索,张口咬上了他的脖颈。
莫景渊只是闷哼一声,并未推开她。
谢以诺松口后,见他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了带着血痕的牙印。
细细碎碎地道:“抱歉。”
“不必抱歉。”莫景渊低头问她,“好些了吗?”
肚子仍会传来阵阵的痛意,不过比方才轻了许多。
谢以诺额头布满了薄汗,轻轻点头。也
莫景渊从怀里拿出那条粉色的帕子,帮她擦干冷汗。
“谢谢羽之哥哥。”
“嗯。”
不远处的婢女多次抬脚,向前走了两步,几次欲出声阻止莫景渊的动作。
但姑娘也不曾反对,她的话也都卡在了嗓子里。
突然,谢以诺抓住了莫景渊的手,凝视着那条帕子。
这绣法是出自她手。
心中一紧,她抬眼看向莫景渊,“这帕子?”
“你绣的。”
“莫景渊,你给本侯出来!”老侯爷在门外厉声喊道。
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屋内,气愤不已。
人到了他侯府,就是她女儿,可不是当初寄居在他将军府里的孤女。
岂是他想如何便如何的?
屋内,一个医女进来,欠身问好。
莫景渊把谢以诺放好,帮她盖上被子。
和医女交代了几句后,便快速走出了屋子。
屋外,老侯爷右手拿着一根棍子,立在地上。
莫景渊安之若素的问好:“平陵侯。”
“莫景渊,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亥时。”
听着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老侯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大半夜出入我家谢丫头的闺房,意欲何为?”
莫景渊回:“她生病了。”
“你是大夫还是医女,你能帮她治好吗?”老侯爷越说越来劲,“人陆大夫那么高超的医术,也不似汝这般,大晚上……”
看到他脖子上的血痕后,老侯爷顿住了话音。
睁大眼,凑近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
退回去,摸了把胡子问:“这是……谢丫头咬的?”
“除她之外,再不会有别人。”
莫景渊点头,鹰隼般的眸子看着他认真道。
老侯爷呆呆地颔首,一瞬后,又抬眼看向他。
“你当初不留情面地把谢丫头赶了出来,现如今心生愧疚,想要弥补。”老侯爷把棍子往地上一扔,继续道。
“本侯告诉你,就你这样的,不拿出点诚意来,就想做我侯府的女婿,做梦!”
“世子没与您说些什么?”
老侯爷嗤笑一声,“他那竖子年岁小,轻轻松松被糊弄过去,本侯比他清醒的多。”
“你就是怕谢丫头知道你辜负她后,对你彻底死心,才不敢告诉她你们之前的关系。”
“我没有!”莫景渊沉声说道。
“本侯不管你有没有,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如今没资格大半夜进入谢丫头的闺房!”
谢以诺疼痛已有所缓解,听了几句医女的交代后,穿好外衣鞋子,从屋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