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诺看了一眼不远处容貌昳丽,咄咄逼人的女子。
“以诺昨日见乔夫人也来了此地,倒是不见这位姑娘去训斥她一顿。”
盛瑶指着谢以诺说道:“你浑说些什么,乔夫人来干我何事,你莫要在此无事生非!”
“本将倒想看看无事生非的人是谁?”
一道冰冷的男声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问好:“将军。”
“嗯。”
鹰隼般的眸子冷冽地看向事盛瑶,“本将的人来,要向你交代?”
“将军,属下不敢。”盛瑶不情不愿地说道。
“陈止,在这里惹事生非,十军棍,带走。”
“是,将军。”陈止拱手道。
盛瑶眼眶中存着泪水,像是下一刻要哭出来一般,还是不甘心地看向莫景渊。
“将军,属下才是您的亲军。”
莫家亲军,一直跟随莫景渊作战多年,多少该是有些情谊的。
“你也可以不是。”
莫景渊只留下了这几个字,便朝着谢以诺走去。
众人很快又开始训练起来,唏嘘不已,这盛瑶怕才是愚蠢至极吧。
贵人不好好待着,还会专门跑这里来嘲讽他们?
她那些话下包含的是什么意思,大家都一清二楚。
“我带去木楼。”莫景渊看着她温声说道。
“好啊,谢谢羽之哥哥。”
谢以诺在那边站了许久,确实有些累,不过,她挺开心的。
原来,所谓的忠义无非是一片赤子之心。
小姑娘甜甜地笑着,像是这三月的春风,和煦且温暖。
“很开心?”
“嗯嗯。”谢以诺点头,“羽之哥哥,他们很厉害。”
笑了笑后,又道:“你比他们更厉害!”
两人靠的很近,小姑娘身上的花香萦绕在他鼻尖。
莫景渊顿住了脚步,青色衣袍在空中翻飞,他道:
“哪里厉害?”
“打仗很厉害啊。”谢以诺看着他如实道。
“嗯,我身子不错,你见过。”
谢以诺伸手捂住他的嘴,微蹙着眉毛,“你莫要胡说,我只看见一点点而已。”
小姑娘微凉的手指覆在唇上,莫景渊眸中涌过一抹暗色。
道:“下次有机会再看。”
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洒在谢以诺掌心,烫得她连忙收回手。
微皱着眉,跺脚,“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你不是。”莫景渊平淡道。
谢以诺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一个人上楼去。
今日,她在这里等了一天,也不见乔将军和乔夫人来。
黄昏时,又坐着马车,和莫景渊回去。
车外,有一人突然从马车前蹿过,车夫及时收紧缰绳。
车内的谢以诺险些向前栽去,莫景渊眼疾手快,不顾手上的小伤,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怎么回事?”沉声询问外面的车夫。
“莫将军,方才有人突然从马车前跑过,小人这才不得已突然收紧缰绳。”
“嗯,下次注意些。”
车夫连连应下,话毕后,才抬起袖子擦擦自己头上的冷汗。
车帘内,谢以诺坐在莫景渊一条腿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因为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一双眸子无措地看着他。
“还要继续坐吗?”
“不……不要了。”
谢以诺着急地起身,猛得站起来后,头顶到了马车壁,又坐了回来。
莫景渊轻搂上她的腰,低头询问:
“还好吗?”
谢以诺皱着眉,抬头看他。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下唇。
事发突然,谢以诺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莫景渊一手放在她脖颈后,呼气为她吹着头顶。
曾经,她教给他的。
谢以诺不敢动,他的喉结离她好近。
好近。
“羽之哥哥,我想坐到旁边去。”
谢以诺又拽着他身前的衣服道。
“好。”
莫景渊坐着将她抱到了旁边去。
之后,一路无言,莫景渊以为她累了,不想说话,也没与她搭话。
谢以诺捞起车帘,歪着身子看向外面,鼓着腮帮子。
她好气。
他不和她说话,连句解释都没有。
马车停到国公府门口后,谢以诺踩着马凳下去。
一个人气鼓鼓地往里面走。
莫景渊有些莫名,走快了两步跟上了她。
“怎么了?”
谢以诺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气死她了。
他还问她怎么了,方才的事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晚膳,谢以诺来找陆景一起用,她有事问他。
莫景渊也跟了过来。
看到谢以诺和别的男子同桌而食,莫景渊心里不是滋味,面色也冷沉得不行。
往日爱给谢以诺布菜的人今日一次也没管过她。
只是,他不管却是有人想管的。
“尝尝这个豆腐。”陆景夹了块豆腐放进谢以诺碗里,笑着说道,“瞧瞧,和我的手艺差多少。”
莫景渊放下筷子,冷声道:“本将倒是不曾想到鬼医竟还精于庖厨。”
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莫景渊,陆景轻笑道,“那是莫将军不了解在下个,日后陆某定要给将军这个机会不是。”
“不必了,此前本将听闻君子远庖厨,觉得很是胡扯。”又抬起筷子,斜了陆景一眼。
“今日一见其对立面精于庖厨,本将觉得这句话倒也不全然错。”
陆景嗤笑一声,这是骂他小人啊。
正想开口反驳,谢以诺乖巧地就替他开了口。
“莫将军此言差矣,陆景会的东西很多,将军眼光狭隘,仅用一句不尽然的话来断定君子小人,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莫景渊气急,手里的筷子差点没被他捏碎,他的人,不向着他也就罢了,软软糯糯的话里,刺还都是朝向他来的。
“瞧我,竟忘了告诉莫将军,我对琴棋书画这些个东西也都是样样精通的,陆某惭愧,竟让莫将军成了小人不是。”
桃花眼一弯,陆景勾唇说着。
莫景渊回了他一个冷眼,若非谢以诺的病需要他来治,他早把这人赶出去了,哪会由得他在这里胡作非为。
晚膳后,莫景渊心里有气,回了国公府。
把方落羽抓到了石拱桥上,也不开口。
半柱香后,方落羽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声喊道:
“表哥,到底什么事啊?”
莫景渊还是不说话。
方落羽转身就想走,莫景渊把她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