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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诺顿住脚步，歪着头看远处的人。
他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给她读话本了。
谢以诺和小丫鬟交代了几句，朝石拱桥走去。
“羽之哥哥。”谢以诺喊道。
桥上男子闻声转头，看到的便是桥下的谢以诺缓缓向他走来，粉白色碎花锦袍，淡粉色绣鞋，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嗯。”只是疏离地应了声。
谢以诺慢慢走到他身旁，纤细的手指搭在拱桥边，“羽之哥哥最近很忙吗？”
“忙。”
再没有更多的解释。
像是两人根本不熟一般。
和煦的春风拂过，撩起谢以诺耳边的丝丝碎发，她心中有些打鼓，硬着头皮问道：
“羽之哥哥在忙些什么呀？”
男人冷俊的面容仍是朝着千鸣湖，冷声回她：
“本将的事情无需向你交代。”
谢以诺的手指从桥上收回，微抬了一下眉毛，侧头打量着他。
“我并非是打探将军的隐私，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才这般问。”
莫景渊鹰隼般的眸子这才对上她的视线，“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他的语气太沉，谢以诺反应了片刻才接道。
“现在不是，还有以后呢，我虽然现在忘了羽之哥哥，但我以后也会去时常找哥哥玩的。”
莫景渊又极为冷淡地回了她个嗯。
谢以诺只能潦草地先与他告辞。
临走前，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莫景渊此人冷心冷情，她以前刻意接近他，许是和他成为了朋友，如今失忆了，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是要获取他的信任才是。
见谢以诺离开后，躲起来的陈止才走到桥上。
拱手问道：“将军，那我们是在这里商讨练兵场的事？”
莫景渊瞥了他一眼，“回去。”
陈止又跟着他走回屋里去，实在看不懂自家将军。
姨娘不能受刺激，将军说两人是朋友，好，他可以理解。
一听姨娘来了，将军立马跑到最显眼的石拱桥上赏风景，他也可以理解。
但姨娘来与他搭话，他和人冷言冷语是什么意思的？
想了二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将军，您就不怕您这态度，姨娘疏远了您吗？”
莫景渊声音低沉，回他：“她不会，她有必须接近我的理由。”
他主动亲近她可能一直让她警惕着他，倒不如让她主动来亲近自己。
陈止似懂非懂地点头。
国公府的宅院很大，谢以诺还没走到方落羽那里就腿酸得不行了，和旁边的小丫鬟说。
“我们歇一会儿再去找落羽吧。”
小丫鬟看出她累了，很轻快地答应了，带着谢以诺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里。
又热情地开始与她聊天：“谢姑娘，你和表少爷很熟吗？”
谢以诺轻轻摇头，以前可能是熟的，现在是一点都不熟了。
“太正常了，谢姑娘，表少爷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冷心冷情，说句话都能把人冻死，你还是离他远点儿的好。”
谢以诺侧头看她，“如果我非要接近他呢？”
小丫鬟捂着嘴，睁大眼问她，“谢姑娘，你该不会是……”
她的眼神太具有有暗示性，谢以诺瞬间读懂了，耳尖瞬间红了一片。
“我不是，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
小丫鬟点头，“奴婢懂，奴婢懂。”
“谢姑娘，奴婢偷偷告诉你，表少爷喜欢吃糖人，他好多次来这里都是带着糖人来的，小兔子的。投其所好，你也可以买给他。”
谢以诺耐心地听着小丫鬟给自己讲的许多，去给他磨磨，时常去给他送些吃的。
一个时辰后，谢以诺终于来到了方落羽屋里。
看到熟睡的某人后，谢以诺眨眨眼，又一个被嬷嬷讲得睡着的。
“落羽，落羽……”谢以诺上前温温地唤她。
方落羽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迷糊地说道，“诺诺，你怎么大清早的就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落羽，现在是申时，再过一个时辰多些就该用晚膳了。”
“啊？哦。这样啊，你等我会儿，我们去找表哥用晚膳。”方落羽这才坐起，揉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好。”
方落羽收拾得很快，片刻后就带着谢以诺出发了。
两人欢声笑语地走在路上，一阵笛音从远处传来。
笛音悠扬，有一种旁人比不了的磅礴大气。
“诺诺，是我表哥在吹笛子，我们快走。”
方落羽拉着谢以诺就往前跑，笛声越来越清晰。
停步时，谢以诺望着吹着木笛的男子，修长的手指在地上弹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写着千言万语，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陷进去。
春风缕缕，天青色的衣角在空中扬起。
片刻后，莫景渊才收回笛子，朝两人走来。
“怎么过来了？”
“表哥，我和诺诺来找你用晚膳！”
“嗯。”
不搭话，谢以诺视线落在莫景渊手中的笛子上。
原来他这样的人，也是会吹笛的，他的笛子比不过陆景的白玉笛，但她莫名觉得他比陆景吹得好。
“羽之哥哥，你笛子吹得真好。”片刻后，她才夸赞道。
“嗯。”
还是不肯和她多说一句话，谢以诺有些泄气。
一个人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小石凳上，乖乖的，也不闹。
站着的方落羽皱眉，现在什么情况？
诺诺和表哥说话，表哥不理她？
她也坐到石凳上，开始和谢以诺扯话题，“诺诺，你不知道整日那些嬷嬷有多烦。”
“那些成婚的规矩她们一遍一遍地和我讲，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整日和我家的鸡一起起身。”
……
谢以诺静静地听她说着，偶尔搭上两句。
不知何时，莫景渊坐了过来，掰了两个橘子，递到了方落羽面前。
方落羽瞅了一眼后，把橘子放到了谢以诺面前。
“诺诺，吃橘子。”
“好。”
谢以诺去净手后，才拿起桌上的橘子，一瓣一瓣地放到嘴里，杏眸里满足地露出笑意。
方落羽坐到没莫景渊身旁，低声说道：“表哥，诺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本郡主生平最讨厌吃橘子了！”
莫景渊只是平静地回了她一句：“清楚。”
谢以诺不想吃独食，还递了一瓣橘子到方落羽嘴边。
“落羽，橘子。”
乖乖巧巧的，让人不忍拒绝。
方落羽只好张口把橘子吃下，目光狠狠地瞪着莫景渊。
莫景渊不为所动，只是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小姑娘把剩下的三瓣橘子掰开，放在手心里。
“羽之哥哥，吃橘子吗？”
莫景渊瞥了一眼她里的橘子，久久微动。
就在谢以诺以为他不吃，要收回手时，手腕被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抓住了，吓得她心提了一下，秀眉微蹙，樱唇轻张。
“吃。”莫景渊松开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从她掌心划过，带走了三瓣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