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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回来了？”
“你的大饭店改制搞完了？”
看到张世豪的时候，赵建国有些吃惊。
江南大饭店的改制工作可是市里面提的，张世豪这才去了小半月，人就回来了？
市里的领导让他走？
赵建国有些想不通，“我说，你该不是当逃兵了吧。”
“我可是私下找老连长了解过，那江南大饭店归市里的闫胜利管，以闫胜利和周天生的关系，他会这么轻易放你回来？”
赵建国有些担忧。
改制完不成不丢脸，关键是当逃兵丢脸，而且还会有处罚的。
张世豪看着紧张兮兮的赵建国，无趣地说道，“搞完了，肯定就回来了啊。”
“这么快就搞完了？不应该啊，有这么容易？我这制衣厂才搞到一半呢！”赵建国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拜托，我只是去出苦力写方案而已，又不是去当干部，肯定写完就回来了啊。再说了，你不都说了嘛，江南大饭店是闫胜利的一亩三分地，你觉得他能让我在他的地盘上指手画脚？”张世豪说道。
“那你就可以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指手划脚？”赵建国不服气说道。
“那你要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大把的时光，我不知道去搞钱啊！”张世豪转身就走。
赵建国哪敢放他走啊，赶紧一把拉住。
“别，开玩笑，开玩笑，我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给盼回来了，我还正愁着改制的事儿呢，你看，我这头发都愁白了一半了。”
赵建国可是一点儿没说假话，这段时间，纺织厂和制衣厂改制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加上他又喜欢事事躬身，没把他累趴下已经很不错了。
哪知张世豪根本不领情，说道，“可别找我，我还想保住我头顶上这几根可怜的头发，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来接我媳妇儿的。”
“别啊，你就当是帮你媳妇儿的忙好不好，她这两天当联络员估计也是累得够呛。”赵建国说道。
“什么！？联络员？”张世豪一听吓一跳。
倒不是他媳妇儿不能胜任，他媳妇儿是富贵家庭出身，书没少读，当联络员更是绰绰有余。
可是，在这种改制的节点上，联络员可不是简单的传话传文件这么简单，这中间涉及很多人的利益，稍稍弄不好，很有可能两头受气。
估摸着赵建国也是想借机把韩若冰从一线工人提上来，以后坐在办公室里写写文章，收发文件啥的，非常轻松。
“老赵，你的情我领了，你赶紧让她去生产线上待着，等以后找机会再换岗位。”张世豪十分担心韩若冰。
从生孩子后，韩若冰就一直体弱，后来又被前世的他折磨得不轻，还要带孩子，身体哪儿经得住这种强度的工作。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小韩同志自己填的这个岗位。”
当然，赵建国自然不可能说韩若冰之前依旧填一线工人的事情。
当时赵建国看到韩若冰填写的是一线工人岗位时，专门去找韩若冰谈了一下，在他的一再保证下，怕丢工作的韩若冰这才改填了联络员这个岗位。
“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小韩同志在这个岗位上做得很不错，比厂里原来的联络员都要做得好。”赵建国毫不避讳和夸大的称赞说道。
“那也不行啊，不行，得换个岗位，那是我媳妇儿，又不是你媳妇儿，累着了还不是老子心疼！”张世豪当即就瞪大了双眼。
“行，你说，什么位置，只要我能安排的，我直接安排，就算是我这个位置，只要上面同意，我都给她打下手。”赵建国拍着胸口说道。
“那——”
“我不同意，我就在这个岗位上干。”
张世豪还没说话，门口就传来韩若冰熟悉的声音。
张世豪扭头看去，韩若冰正气呼呼的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的确良花格子衬衣，头发盘在头上，活脱脱就是一个女强人形象。
“啊哈，小韩同志来了，正好，你家男人刚刚到，你们先聊，我去车间看看。”
赵建国识趣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用，赵厂长，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过你确实需要去车间看看，车间里又闹起来了。”韩若冰焦急的说道。
“又闹起来了？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嘛，他们想去哪个岗位就去哪个岗位，还有什么闹的？”赵建国问道。
“岗位大家倒是选好了，可现在有的部门一个人没有，有的部门的人太多了，关键是没人干活啊，机械拆卸就几个人在那里做，到处都搞得一团糟，也每个人打扫清洁卫生，还有......”
韩若冰有些心急，翻开笔记本一条一条的念道。
赵建国也是一阵头大，机修公司才五个人，厂里搞生产线调整，机械搬迁，这些都需要人，而这些工作，在改制方案里，都是机修公司的事情。
还有清洁卫生，厂子的清洁卫生会承包给物业公司做，可是物业公司都没人，分配到其他岗位的人自然不会做，都等着看热闹呢。
这事儿闹得，多少有点儿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
“别着急，慢慢来，改制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张世豪老神在在的靠在椅子上，像个大老爷一样坐着说道。
“不着急？怎么可能不着急！都快一个月了，原本就是限期一个月完成的事情，现在才完成一半不到，我能不急吗？”赵建国郁闷不已。
“那就去外面找人干呗，你们国营厂不都喜欢这样干嘛，县里待业青年多的是，想进制衣厂的人也多的是，这年头，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张世豪说道。
“这怎么行，那厂子里的工人就这么耍着等开工？敢拿钱不干活？”赵建国说道。
“谁说的啊，方案上不是都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你们开职工大会也一致通过了嘛，按劳分配，干多少拿多少，不干活，自然就没钱拿啊。”张世豪翻了个白眼儿。
“方案上有这么写吗？”赵建国一脸懵逼。
“有，方案上写了，按照计件算工资，干得多，拿得多。”韩若冰开口说道。
张世豪淡淡一笑，“你看，我媳妇儿都知道，你自己写的方案居然不知道这些，说出去都丢脸。”
“不是，我那方案上写的是开工生产之后的事情，不是现在啊。”赵建国焦急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好，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按照方案的意思，在开工之前他们其实是没有生产任务的，那还不是等于说是他们不能拿工资？”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啊......不对，你这是在玩儿文字游戏。”赵建国立即反应过来。
张世豪神秘兮兮一笑，说道：
“赵厂长，你是想在这里和我玩儿文字游戏呢，还是想一个月期限内完不成改制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