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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不知道你说的代价是指？”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制衣厂和纺织厂一样，是国营厂，每一笔开支都有记录的。”
“而且，制衣厂的存货好像也没有棉被这么好卖，我们之前的那套方法好像不管用。”
李孝全很快就明白了张世豪所说的代价是什么。
挣钱，合作挣钱。
只可惜，制衣厂的条件似乎并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赵建国也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说道，“老李说得对，之前我也想过这样的办法，只是可能不行，其实，我也希望和张老板合作，你能挣钱，我们厂也能摆脱困境，只要国家没有吃亏就行。”
“你确定只要你们厂不吃亏，国家不吃亏，就能行？”张世豪敲打桌面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自然，现在政策已经开始明朗了，厂长负责制也在慢慢推行，只要我能把厂子搞好，把厂子搞活，让厂里的职工不下岗就行。”赵建国信心十足的说道。
“赵厂长，你这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国营厂，还能让你这么玩儿？”
张世豪不以为然，国营厂，众所周知，那都是国家的投资，在八十年代，国家资产不可侵犯可是根深蒂固呢，更没有国营厂和个人合作的先例。
嗯，也不是没有，前两天他不是还和李孝全合作了一次嘛。
只是，环境不一样。
制衣厂还没到纺织厂那种地步。
“要不然还怎么玩儿，我是可是制衣厂的厂长，我说了还不算？”赵建国豪气云干的说道。
张世豪笑了笑，轻飘飘说了一句，“既然制衣厂是赵厂长说了算，那如果让你的制衣厂和纺织厂合并成一个厂呢，你说了算不算？”
“我说了当然——”赵建国话到一半顿时愣住了。
“两个厂合并成一个厂？这怎么可能！”剩下的话，由李孝全目瞪口呆的补充了。
纺织厂是纺织厂，制衣厂是制衣厂，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厂好吧！
怎么可能合并！
凭什么合并！
哪怕是李孝全在场子经营上脑子活跃，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张世豪全然不顾两人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两位，你们一个纺织厂半死不活，明年交货之后，上面更不可能管你们死活。”
“制衣厂现在虽然看起来还不错，当然，正如赵厂长所说，说不定过两年就和纺织厂一样了，如果再往远一点看，制衣厂肯定会被淘汰，最后，也跑不掉厂子破厂，职工下岗的下场。”
“但是，如果你们两个厂能够合并成一个厂，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你们起死回生，如果你们眼光再高一点，把握住市场的动向，说不定再过十年二十年，合并后的厂子能成为国内甚至世界知名工厂也说不定。”
一棒子一颗糖。
李孝全和赵建国两人听得心惊肉跳。
可惜还没等张世豪得意，就被韩若冰泼了一瓢冷水。
“张世豪，你说话能不能少吹点牛皮，李厂长和赵厂长都是国营厂的厂长，还用得着你出馊主意？”
韩若冰转头向两个厂长道歉说道，“两位厂长，你们别听张世豪瞎说，这人平时就喜欢吹牛。”
张世豪缩了缩脑袋，朝外看了一眼天色，顺着媳妇儿的话说道，“两位厂长，刚才我都是瞎说的，你们别放在心上啊，你看着天色也不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哎，别啊，反正回去都是守田坎——”
李孝全赶紧拉下赵建国，冲着他使了使眼色，“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明个儿我们再过来拜年。”
“哎哟喂，两位厂长，可别啊，我这可担不起。”张世豪哪还敢让两人来家里啊，尤其是李孝全，真是的，也没点儿眼力劲儿，没看我家媳妇儿已经快要暴走了么。
“那有空再聊，有空再聊。”
李孝全心领神会的拉着赵建国就跑路。
呼——
总算将两个灾星给送走了，好好一顿温馨的年夜饭，被两混蛋搞砸了。
张世豪偷偷瞄了一眼韩若冰，没敢说话。
不过，韩若冰可没有放过他。
“张世豪，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居然在两个厂长面前说国营厂坏话，你还想不想我去上班了！”
“我看你就是诚心不让我上班，你干脆让李厂长把我开了算了！”
张世豪苦瓜着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这拾掇两个厂合并，说不定还能给你弄个办公室岗位坐坐呢。
不过他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只能讪讪的笑着认错，“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喝茶喝醉了，打胡乱说的。”
“哼！”
韩若冰冷哼一声，收拾完进屋睡觉。
张世豪只能冷冷清清的坐在门口，仰望星空断断续续的烟火。
赵建国的到来，倒是让张世豪看到了一条生财之路。
可惜现在是八十年代初，国营厂改制，个体经济刚刚起步，想要让制衣厂改制，甚至是两家厂合并，简直难如登天。
张世豪想要在这中间挣钱，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现在还有周天生这个毒瘤没有解决，张世豪也没有办法放开手拾掇李孝全他们甩开膀子干。
难啊。
也不知道这会儿周天生和大头没有打起来。
这大年夜，仅仅是夜空中的烟花也未免太寂寞了。
远在县城另一头的周天生和大头自然不知道这会儿还有人惦记着他们。
他们也没心思去猜测。
主要是两人这会儿至少有800个心眼儿在以烟花燃放的速度在转动。
“周老板，我说的真的是真的啊，不信你去问李孝全，本来他还准备半价回收的，我可是揭了他老底，他才提价八成价回购的。”
将所有的棉被送到纺织厂拿了钱之后，大头就马不停蹄的跑来和周天生报喜。
当然，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将一万多块偷偷藏了起来，只要今天晚上将周天生忽悠过去，他就是彻头彻尾的万元户了。
周天生冷冷的盯着大头，“是吗？既然你有李孝全的把柄，那你怎么不让他全价回购？”
“这个我也提过啊，可是李孝全不干啊，我也不敢逼急了，万一他鱼死网破，我们的棉被也卖不出去啊，虽然是亏了点儿，总好过于把棉被砸在手里好不是？”
“不过，这次确实是我把事情办砸了，我们兄弟伙也不好意思找你要工钱，就当我们买个教训吧。”
大头大方的让出周天生还没有给的工钱，都万元户了，还在乎这点儿小钱？
“呵呵——”
周天生冷笑一声，冷冰冰的说道，“是啊，你确实用不着我给你钱了，你都从我这里拿了一万多块去了，还差这点儿钱？”
嘶——
大头瞬间感觉背脊拔凉，他怔怔地看着周天生，“周，周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天生噌地站起身，阴冷的看着大头。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居然敢黑我周天生的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