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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豪口干舌燥的呷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行了，免得你们走弯路，我就直接给你们说怎么弄吧。”
虽然张世豪觉得自己拿制衣厂的改制做例子能够很清楚的让大家看到国营厂未来的方向，也算是给各位领导留个面子。
可看着彭少华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张世豪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说复杂了，他们理解不了。
当然，张世豪自己也多少有些不自信，毕竟他也就是个半吊子而已。
“国营厂，像我们市里的国营厂，除了涉及民生建设，国家建设，比如化工厂，比如军工厂，比如大型机械设备等，所有轻工国营厂只要做到以下我说的这些，虽然不一定能够做大做强，但未来十年，肯定会获得很滋润。”
张世豪伸出手，竖起食指。
“第一，多去外面走走，尤其是经济特区，沿海城市，从某种程度上，他们代表着我们国家的经济前沿，通过他们，才能了解市场最需要什么产品。”
“第二，不要抱着金钵等着去大锅里舀饭，必须要自己耕地自己做饭，自己搞研发，提高自己的产品质量，这样才能在市场上有竞争力。”
“第三，不要觉得自己是国营厂就很牛逼，很了不起，我这次去经济特区，看到两种现象。”
“第一种，就是像在座各位领导一样的梁书记，他虽然是一把手，但人家天天都往工地跑，对我们这种个体户照样嘘寒问暖；还有那些国营厂的厂长，我虽然只是一个个体户，但人家照样出门迎接，生意不管大小，人家都谈。”
“连人家梁书记和那些大型国营厂厂长都能放下姿态，再看看我们，一个百货商店的业务员都眼睛长头顶上，如果不是只有百货商店才能买到生活必需品，谁愿意受那个气！”
张世豪的话虽然说得比较重，按常理讲，就这态度，高卫军都敢给他定个罪把他关进去了。
可话糙理不糙。
彭少华没有发话，其他人怎么敢做评论。
“张世豪，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说得轻松，你以为国营厂改制是那么好改制的？”闫胜利冷哼一声。
“难道闫副市觉得很难？县里的制衣厂不就是例子，还有闫副市管辖的江南大饭店呢？”
闫胜利呼吸一滞，刚才光琢磨怎么挤兑张世豪去了，居然忘了自己改制的江南大饭店了。
“那好，我就当你觉得改制简单，可是，那要是改制不成功，或者一些国营厂根本没法研制新产品呢？比如火柴厂，比如肥皂厂，你让他们怎么改制？”
“难道研究一款新火柴？还是研究新肥皂？”
在闫胜利眼里，不，这年代，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样，火柴就是火柴，肥皂就是肥皂，总不能像制衣厂那样，还能弄出个新款式来。
就连彭少华都暗自点头，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并不是所有的国营厂都像制衣厂那样容易研发新产品的。
“呵呵，火柴厂和肥皂厂都是闫副市管辖的国营厂吧，我给出个主意，你能付我多少顾问费？”张世豪笑着说道。
“什么顾问费？出个主意也要钱？”闫胜利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不是废话嘛，知识是无价的，总是讲贡献，是不对滴，我可是个体户，不是市里的职工，也不是国营厂的职工，更不是国营厂厂长，我也要养家糊口啊。”
张世豪翻着白眼儿挤兑闫胜利。
“哼，你要是能把这些国营厂全给改制了，我让你当厂长都可以。”闫胜利恨恨说道。
“那还是算了，就我这态度，估计能被你们开除几百次。”张世豪吐槽道。
“这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倒是很想听听你对火柴厂和肥皂厂怎么看。”彭少华开口说道。
原来，他觉得张世豪确实可造之材，还想把他弄到市里来，可现在看来，就这种态度和作风，估计三天就能把全市的领导都得罪完。
彭少华算是彻底放弃了。
“火柴厂吗？这不是很好办嘛，火柴虽然也算是一个重要物资，可归根结底它就是一个点火器，你让他们找找国外的历史文献，有没有其他款式和方式的点火器。”
“现在整个经济特区的产业，大部分其实都是舶来品，完全可以学习借鉴啊。”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那肥皂厂呢？”闫胜利没好气地说道。
“给顾问费么？”
张世豪嬉皮笑脸的看着闫副市，不过转而看到彭少华黑着脸，随即改口道：
“开个玩笑。”
“肥皂厂，可比火柴厂好干多了。”
“各位领导，肥皂的用途主要是做什么？”张世豪问道。
一群领导互看一眼，彭少华最先开口。
“洗手洗衣服。”
“偶尔也洗脸。”
“刷鞋子。”
“洗澡。”
一把手开口，其余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开始补充。
张世豪点点头，“你们说得都很对，肥皂嘛，不就是干这些用的？”
“说白了，肥皂就是一种常用的清洁用品，而且还是易耗品，一块肥皂，如果用得勤，估摸着一个月就会用完。”
“可是，这一块肥皂，少说三块钱吧，百货商店就卖这么贵。”
“然而，这一块肥皂既要洗脸洗手，又要洗澡，还有洗衣服刷鞋子，你想想啊，一块刷完鞋子的肥皂又拿到脸上抹，味儿是不是重了点儿？”
一群领导顿时一阵恶心。
“好多家庭都准备的是两块肥皂，有的人用香皂。”有人解释说道。
“你看，这位领导说得就不错，有人用香皂洗脸洗澡，用肥皂洗衣服刷鞋子。”
“怎么就不能弄成洗脸专用的肥皂，洗衣服鞋子专用的肥皂，而且，这衣服还分成专门洗白色衣服和其他衣服的肥皂？”
“还有，为什么就不能弄成颗粒状的，粉状的包装，或者液体的包装，洗衣服的时候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免得肥皂泡水之后就变软变烂？”
“甚至还可以研究专门清洗家具，清洗皮沙发，皮衣等各种皮质东西的肥皂？”
“还有咱们用的这些茶杯茶具上的茶渍，家里碗筷的油渍，这些都可以专门研究一块清洁剂啊。”
“这么大的市场等着肥皂厂去开发，你们居然说不知道该怎么改制，怎么研发？”
“这也难怪国营厂现在半死不活。”
张世豪一番话，让彭少华一群领导哑口无言。
“但是，改制需要时间，研发也需要时间，你现在空口大话，降低价格让国营厂的东西卖不出去，这难道就不是你把国营厂逼死的？”
闫胜利感觉彭少华马上就要开口支持张世豪，他立即转移话题。
张世豪看着闫胜利，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