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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丽君，枉费我觉得你善良有正义感，”梁文瞳孔一缩，脸上有些愤恨屈辱“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虚伪又自私的人。”
这句话直接把董丽君给气笑了，要说虚伪自私，谁能比得过梁文本人？
用手在他的脸上重重的拍几下，眼底都是讥讽。
“我是什么人你没资格评论，你把我砸伤了就得赔偿，妈，走，咱俩抓鸡去。”
说完就挽起袖子捂着脑袋往梁家走，陈秀兰看着女儿来真的，也赶紧跟着过去生怕他们动手。
“我的鸡，我的鸡，你们不能拿走哇，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本来安静的中午大家都在歇着，突然听到梁家又哭又嚎的声音，以为出什么事，赶紧跑出来一看，却是余霞正坐在地上撒泼呢。
而院子里，陈秀兰欢实的撵着小母鸡，满院子都是咯咯咯的乱叫，半空中还飞舞着各色的鸡毛。
“妈，你挑那个芦花鸡，最肥，回家杀了给我吃肉补补，”董丽君有气无力的指挥，是不是还哼哼两句“哎呀，我头疼。”
村子里谁不知道余霞属铁公鸡的，雁过拔毛都是轻的，拉粪车路过恨不得都得尝尝咸淡，现在竟然能让人过来抓鸡，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
有好奇的过来凑热闹，来一个董丽君就虚弱的说一遍，间接还哭两嗓子。
好好一个小姑娘被砸那么长的一条口子，落疤是肯定的，出了这一头一身的血，抓两只鸡补补是正常的。
而且，董丽君也说了，如果要是不抓鸡不给钱，那就去梁文父亲打零活的地方闹。
想要对付无赖，就得比他们更无赖。
余霞身体瘦小，根本拦不住陈秀兰，梁文一要动手董丽君就喊脑袋疼。
梁成栋去上工，剩下的那几个讨账鬼又不知道跑哪野去了，除了干嚎已经没别的办法。
“我的鸡，你不能拿我的鸡啊，你不如杀了我给你赔罪吧。”
董丽君看着伤心欲绝的余霞，心底别提多痛快了。
同样的一张脸，上辈子可不是这个表情，余霞每天变着花样的折磨她，什么肮脏歹毒的话都能说出来，梁文更说他妈不容易，让做媳妇的让着点。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让。
抓了一阵，陈秀兰终于抓到两只胖乎乎的母鸡过来，这俩下蛋、吃肉都行，怎么养都不亏。
余霞哪里肯轻易放弃，想要抢回来，但董丽君眼神和淬了毒似的盯着他们，让她的手都不敢伸出去。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你儿子砸坏我脑袋，拿你家两只鸡是我应得的，再胡搅蛮缠，我就都抓走。”
趁着余霞愣神，董丽君冷哼一声就和母亲把鸡给抱走。
等晚上梁成栋回来，听说自家鸡没了，二话不说，先给老婆孩子一顿胖揍，并且勒令明早给拿回来，不然就打断他们的腿。
第二天一大早，余霞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往董家去，身后的梁文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秀气的脸上青青紫紫的只能低着头遮掩。
董家院子里，阮佩正出来倒水，影影乎乎的就听到哭声，好奇的以为是谁家老人没了出殡呢？
结果伸头一看，目的地是奔着自家来，一大早就被人拽着哭，阮佩云的好心情也没了，要不是平时注重形象，早就把这乌眼青的母子给赶走。
“董大娘，我知道满屯子你是最心善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把鸡还给我们吧，”余霞扬着被打肿的脸“我要是不把鸡拿回去，我家那口子能打死我俩。”
阮佩云昨天生气梁文把自家孙女的脑袋给砸坏了，但现在看到他们这幅惨样，心又软下来。
一个屯子住着，谁不知道这老太太最好面子，吃软不吃硬，想要求她啥事，哄着抬着八成就能办妥。
余霞想通这点，一改昨天的蛮横撒泼，期期艾艾的站在一边，抹眼泪说着自己的不容易，言语里羡慕着阮佩云的好福气。
“董大娘，我家要是有你这么个做主的老人就好了，但凡有通情达理的长辈在，我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余霞这一句话说的，就是把阮佩云给架到天上去，得意的轻咳一声，董家可不就是她说的算么。
“哎，我家丽君年纪小，被宠的没边，回头我就和她说了，母鸡你们拿走吧。”
余霞看着她去抱鸡，心里激动的不行，要不是得装可怜省的她反悔，自己都恨不得冲进去。
可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董丽君提着一把菜刀就走了出来。
“奶，咱们晚上把姑姑叫来一起吃鸡肉吧，正好她前两天不说婆家的伙食太差么。”
到嘴边要求情的话，因为董丽君提到最小的女儿而咽下去，是啊，这两只鸡炖了有不少呢，给老闺女拿点解馋正经不错呢。
她那婆婆嘴碎还刻薄，一会可得挑点好肉留着。
下一秒就自动自发进屋烧水去，留下梁家母子尴尬又僵硬的站着，不是说把鸡还回来的么。
“董丽君，都是同学，你没必要做这么绝吧，都是乡亲就当给个面子，把母鸡还给我们吧。”
梁文眼神幽幽的看着她，脸上身上全都是父亲打的伤口，一想到晚上还得挨揍，情绪不免有些浮躁。
“噗，面子？你算老几给你面子？”董丽君勾起嘴唇，眼底却看不见一点笑意“趁我心情好赶紧给我滚，不然……”
伸手抓来一只鸡，不顾它咕咕的挣扎，手起刀落，鸡脑袋就咕噜噜的滚出去，这狠辣的手法着实把梁文吓一跳。
董丽君杀鸡的时候，眼睛都盯着他们的方向，都有种自己被砍头的错觉。
“鸡，你是要不回去了，不行等我们吃完，在房后厕所等等吧。”
鸡血蔓延开来，董丽君拎着菜刀就站在其中冷冷的看着他们，明明才十四岁的女孩，浑身的气势让余霞这个成年人都遭受不住。
“你，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
啐了一口泄愤后，余霞才拉着梁文灰溜溜离开，董丽君将菜刀扔掉，转头进屋嚷着肚子饿，好似这俩人没来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