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梅让人拿出两个盒子递到了姜媛面前,姜媛客气道:“谢谢公公和婆婆的好意,不知道公公什么时候回国,我想当面感谢他。”
这番话落在余梅耳里便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容华擎回来给容肆上家谱了。
“还有阵子。”
容烨连连摆手,“客气什么,都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我们容家很有钱的,就两件礼物不用谢,哎呀,二嫂我没给你准备礼物你会不会生气?”
本来桌子上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经由容烨这么一打岔也变得和谐起来,姜媛拿出一颗糖笑道:“你的礼物我早就收到了。”
“你还留着呢?你要喜欢我让管家多买些回来。”
老太太在容烨头上敲了敲,“小笨蛋,你二嫂现在是孕妇,在孕期不能吃太甜的,不然容易得糖尿病的。”
“奶奶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不给二嫂吃糖了。”
姜媛觉得小孩子真好,天真无邪,可以很快讨厌一个人,也可以很快将讨厌变成喜欢。
不像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放下心里的仇恨。
余梅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几句话,只时不时剜她儿子一眼。
容万山和容肆始终保持着沉默,两人也是最早放碗的,容老爷子丢下一句:“我在书房等你。”
这一次容肆没有多言,跟在了老爷子身后。
加密的书房,老爷子旋转着壁灯,书架打开,里面还有一间密室。
容万山率先走进去,容肆沉默着也跟了进去。
密室里没有窗,完全是封闭的空间,正前方挂着一个遒劲有力的“忍”字。
容万山背对他而站,声如洪钟呵斥:“跪下。”
容肆双手紧握,终究还是跪了下来,自觉脱掉了衣服。
老爷子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鞭,在空中甩得“飒飒”作响,最后毫不留情一鞭子狠狠朝着他的背抽来。
“你回容家的第一天我说过什么?”
“不伤手足。”
老爷子又是一鞭子重重砸在他背上,瞬间皮开肉绽。
“还有呢?”
“不为女人左右。”
第三鞭砸下来,容肆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老爷子捏着鞭子站在他的正前方,“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容家的给的,这几年我放权给你,外面的人称你一声二爷,你就真将自己当成爷了?”
“悬崖之上,你拿枪威胁我,是我先动了姜媛,这事我不和你计较。”
“容庭受人指使诬陷姜媛,你差点废了他我也不和你计较,这两件事都是因为踩了你的线,你是我看重的人,你需要立威,我亦可以配合,但今天的事……你给我一个交代。”
老爷子扬手又是一鞭,“你是不是喜欢姜媛?”
这一鞭没有砸在容肆身上,被他伸手抓住。
鞭上有倒刺,容肆却没有松动,任由着掌心被刺得鲜血淋漓,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老爷子。
“没有。”
“为了这个女人你差点对容烨动手,容烨和容庭不同,他没有招你惹你反而敬你,更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拿他要挟我,你敢说你不喜欢姜媛?”
容肆握住鞭子的手臂青筋喷涌,神情更是冷得不像话,“我说了我娶她是为了当年姜城辱我这口气,领了证她就是我容肆的老婆,难道要任由她被人欺负?”
“就算我可以放任她不管,也不能弃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顾,我没有你们这么冷血,对自己的骨血不闻不问。”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容万山的痛楚,脸上掠过一抹不自在。
“一年后,去母留子,你需要的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容太太,她姜媛不配。”
“如果我说她手上有南丘的地皮呢?”
容万山一怔,“你说什么?”
“她的手上至少有南丘两千亩地,您说她配不配?”
二十年前的南丘仅是城市边缘地带,称作城乡结合部也不为过,但十年前南丘大开发,引入了不少新兴产业,商业用地身价一涨再涨,十年时间已经翻了数倍。
如今南丘打造新城,地价寸金寸土。
所有地产开发商都很惋惜,南丘只开发了一部分,剩下的土地在二十年前陆陆续续被一个神秘富商拍走。
查证之下对方就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人,二十年过去了,捏着两千亩地的富商并没有开发。
容肆直勾勾的盯着容万山,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南丘可开发的都开发了,她手里的地会成为最炙手可热的地块,这么大一块地皮,一个人是吃不下来的,她完全可以和人联手共同开发,就算她没有资金人脉,也可以将地皮转手,以现在南丘的地价,这两千亩地竞拍价不会低于300亿。”
“如果她有300亿,当年为什么不拿出来救姜家?你又凭什么断定连容家都查不到的地在她手里。”
“老爷子,你可还记得她母亲叫什么名字?”
容万山沉沉念着:“慕南秋。”
“不错,南丘本就是以她母亲命名的,当年姜城和上面那些人关系不错,划分新片区时便给了一个南丘之名,他本想继续拍下去,给慕南秋修建一座她的专属新城,只可惜后来因故中断,南丘的地他只拿了两千亩,这两千亩地他既没有放在自己名下,也没有放在姜媛名下,而是他信任的人手中,以至于外界一直不知道真相。”
“那你又从何得知?”
容肆冷笑:“您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总之我做事有我的道理。”
说完他用力一带,将鞭子从老爷子手中抽走狠狠扔在地上起身。
“姜媛是我重要的棋子,怎么布是我的事,希望您不要再干预。”
容万山气也消了大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别为女人太上心。”
容肆从地上捡起自己丢掉的衣服弹了弹灰,面无表情穿上。
“别忘了您的承诺。”
“忘不了,等你父亲回来就让你和你妈一起上家谱,并将她的墓迁入容家祖陵。”
容万山目送着容肆坚毅的背影,受了那么重的三鞭,他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忍字,这狼崽子到底是长大了。
捡起地上带血的长鞭放回了原位。
原来那丫头手里还捏着这种东西。
展岩在院子里等待,看到容肆步履缓慢的出来就知道出事了,“二爷……”
他往容肆背后看了一眼,白衬衣已经被鲜血染湿。
展岩红了眼,“你又是何苦,你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你了,你现在有反抗他的权利。”
容肆忍着疼一步一步离开,“这几次做得有些过火,不让老头子把这口气顺下去,后面的计划没法进行。”
展岩皱了皱眉,“可是二爷你……”
“不过就是几鞭子,死不了,回夜楼。”
展岩欲言又止,“是。”